第三百八十章 一切都是假的
“唉！”古灵子看着他，叹息一声道，“也不知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张少尘，不知走了什么运，竟攀上独孤羽霓那根高枝，而此女日后，必为魔灵新教主。”
“你想想，若是魔灵新教主，其枕边人，是我们的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这一点你真的不知道？”
白雄杰满面惭愧，一张白脸涨得通红，说道：“师尊教诲得是，弟子真是愚钝，对此事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不过弟子确实不知道，那张少尘近日竟有如此机缘。”
“哦？你是真的不知道？”古灵子有点怀疑地看着他。
“弟子真不知道！”白雄杰在古灵子面前“咕咚”一声跪下来了，“若是知道，弟子肯定不会这般鲁莽了。不管怎样，弟子大错已然铸成，还请师父责罚！”
“算了，原来你并不知他近来际遇。无知者无罪，你起来吧。”古灵子挥了挥手，让白雄杰起来。
看着灰头土脸站起来的爱徒，古灵子叹息一声：
“唉！还是有点可惜。不过算了，雄杰，你以后要学机灵点。”
“你还是要多加历练，别偶有寸进，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你的江湖经验，还差得远呢。”
“是是！师父教导的是。”白雄杰垂首称是。
这时他把头垂得很低，那姿态真的好像要低到尘埃泥土里。
此后，古灵子依旧在前面走，白雄杰在后面跟着。
刚才老实认错的青年弟子，一旦师父看不到自己时，那目光便开始有些闪烁。
很显然，他心中另有主意：
“哼！师父啊师父，羽霓之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比你知道的多！”
“可正因为这样，那姓张的快成她枕边人了，我那晚才要叫破啊！”
“如果不这样，怎么让他和羽霓反目成仇？”
“如果不反目成仇，我又怎么会有机会？”
“我是仙门，她是魔道，要想走到一起，本来千难万难，但现在就不同了。”
“那姓张的，现在已经是羽霓的生死仇敌了。”
“若是有一天，我能将羽霓最痛恨的背叛者，一剑杀死，给她义父报仇，那她肯定感激不尽，再使点手段，要让她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时，这仙极门不待也罢；虽然我现在，也有个机会，但这又如何？等我成了魔灵教主的夫君，那魔灵教就归我所有，那多厉害、那多风光？”
“那样可比在这仙极门中，当徒子徒孙，听这古板师父呼来喝去，要强多了！”
“我现在，还要和那个不着调的百里乘云齐名；等到了魔灵教中，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就唯我独尊了，那多痛快啊！”
“咦？不对。到那时，我可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也在这一人之上呢，嘿嘿……”
本来模样还算俊朗的白雄杰，这时脸上却浮现一抹猥琐的笑容。
痴心妄想了一阵，他转念又想道：
“嘿，张少尘，整件事情中，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
“本来你最走运，却没想到，碰上我这个气运比你高得多的人，你只能从高枝摔到烂泥里了。”
“不过你也别怪我，这是你罪有应得！”
“谁叫你当叛徒，欺骗我家羽霓的感情呢？”
“你有这下场，送你一句话：‘活该啊！’”
“不过你放心，现在还不是你最倒霉的时候；等到了将来，你会怀念现在的日子的……”
白雄杰，和自己的师父，一起在山道上行走；两人步履悠悠，周边的山景也颇清幽。
但谁能想到，表面平静老实的白雄杰，内心里竟转动着阴险凶狠的念头？
数天后，此时远在血义盟的殷家兄妹，听到了洞灵山发生的一切。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殷志昂和殷小怜都惊呆了。
乱世初起，门派间的攻伐甚至仇杀，哪怕再血腥，其实也不算太出奇；这两人还这么惊讶，主要惊讶的是：
“什么？！那个人，竟是仙极门的卧底？！”
得知这真相，殷志昂自然十分痛恨——他有今日，完全拜那个少年所赐啊！
但他这时候，却更担心自己的妹妹。
两人特地在家中说这个消息。
现在他朝自己的妹妹看去，便发现，她此时脸色虽然平静，但眼神却有几分空洞。
“一切都是假的……”殷小怜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如同梦呓。
殷志昂见状有点担心。
他连忙转移话题：“妹妹，你觉不觉得，这以义气为号的血义盟，有些行事，竟有几分邪气？”
听他这么说，女孩儿空洞的眼神，略略变得正常一些。
“哥哥，”她看着兄长道，“我们兄妹，被魔灵教逐下山，还是因为干了坏事才被逐，那天下再大，我们的容身之地也不多，哪还顾得来什么邪气啊。”
听得妹妹此言，殷志昂脸现惭愧：“唉！都怪我！都怪我鬼迷心窍，才害得妹妹你受了连累，跟我一起落到这般田地。”
“哥哥，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你是我的亲哥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你的任何事，好也罢，坏也罢，小怜都要一起承受，都要和你共进退。”
“唉！妹妹啊，你越是这么懂事，哥哥越是惭愧……不过，倒也有好消息，妹妹你觉不觉得，咱们的少盟主厉狂澜，好像对你……对你有意思？”
“哥哥……我们兄妹都落到这般田地，还说这些做什么？对这种事，小怜真的一点都没心情。”
“真的？唉……哥哥也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啊……”
说到这里，殷志昂心里一动，忽然道：“妹妹，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人？”
“不可能！”一直淡定从容的少女，忽然激动起来，攥紧了拳头用力一挥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他自己是个卧底，却还把我们害到这般田地，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见她如此激动，殷志昂在内心中，反而暗暗叹息一声。
“对不起，”他看着妹妹道，“我不该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