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圣女的叹息
“哈！”张少尘忽然一笑，低声说道，“我是说，我认识他，但他不认识我。”
“仙极门的副掌门、大长老，天下谁认不认识？何况我们一直和他们作对呢。”
“哦。”独孤羽霓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点犹疑，“可是——”
张少尘立即截住话头，比圣女更疑惑地道：“可是，我也很奇怪，为什么白雄杰这厮，会说古灵子跟我问好？”
“这个啊……”被少年疑问的魔灵圣女，想了想，便道，“白雄杰这人，十分可恶，心术不正，恐怕他是拿他师父来吓唬你呢。”
“是嘛！”张少尘立即拍了拍胸膛，一副惶恐害怕的样子，“哎呀，我好怕啊！”
“嘻！”独孤羽霓忍不住露出小儿女情态，娇嗔道，“你这人，还真是……有趣！”
他俩功力不凡，脚步很快，说到这里时，已经离那白雄杰很远很远了。
回头望望，他们只见月下洞庭湖水，一片茫茫，已看不见白雄杰的分毫身影了。
不知道为什么，不仅张少尘，就连独孤羽霓，见白雄杰不见了，都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正轻松时，他二人却忽然听得从远处的一蓬荒草中，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女子声音：
“你们俩，还真是恩爱啊。”
“放心吧，我一定会再找上你们的！”
一听这话语，张少尘和独孤羽霓，立即第一时间飞身而起，几乎同时朝那边扑去。
只是等他俩扑到那蓬荒草前，却只见风吹草低，深草摇摇，哪看得见女魔头身影分毫？
张少尘与独孤羽霓见状，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
沉默了一会儿，张少尘便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女魔头，还真是心头大患，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她。这既是为民除害，也是为了咱们俩的安全。”
“什么咱们俩！”独孤羽霓跺脚嗔道。
“噢，说错了，主要是为民除害，我们侠义中人，岂可太在意自己的安危？”张少尘自以为“从善如流”地纠正道。
“你……”独孤羽霓看着他，心说道，“这家伙，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就在她观察时，张少尘又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总算伤了她；这血手女魔头，一向惯于伪装，这一下——啊呀！”
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抬手一拍额头，显得十分懊恼。
独孤羽霓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了？”
“唉！”张少尘叹息一声，无限懊悔道，“我为啥好巧不巧地，戳了她的尊臀？纵使今后留下伤疤，我等侠义之人，也无法轻易察看、戳穿她的真面目了。”
“唉！都怪我学艺不精，准头不行，失了这个揭开女魔头真面目的大好机会啊。”
“……”
听了他这一番话，独孤羽霓一阵无语。
她不知道自己该安慰无限懊悔的少年，还是啐他一口，怪他下手没正经。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她不会怪少年的。
因为她知道，刚才生死相搏，电光石火间，难道还要仔细考量剑往哪儿刺，才比较符合伦理道德？
她绝不是这样迂腐的人。
今晚之事，已算是打草惊蛇了。
而他俩也是游侠一般的人物，一击不中，就得飘然远逝。
于是他二人连夜踏上了归途。
流云遮月，月色温柔。
夜路迤逦，宛如发白的丝带，向远方柔柔地延展。
风吹浅草深林，簌簌作响，宛如情人间的呢喃低语。
走着走着，张少尘忽然有些奇怪地说道：
“咦？女魔头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居然说我们俩‘还真是恩爱’？”
“难道我俩的演技好成这样了？都被刺伤了，这女魔头还忍不住夸赞我们恩爱呐？”
他疑惑地看向少女。
独孤羽霓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她少见地期期艾艾，语不连贯，说道：“那个……我们……可能……也不是……”
她结结巴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这会儿功夫，张少尘自己忽似恍然大悟：
“噢！我懂了。她是说反话呐！羽霓，你说是不是？”
“是——”女孩儿拉长了声音，“就数你最聪明。”
“多谢师姐夸奖！”张少尘喜滋滋地道谢。
“你……”
看到他这副样子，独孤羽霓忽然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点可恶。
这时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
张少尘一无所知，得意洋洋地向前大踏步走去。
他的身姿充满活力，他的步伐富有弹性，他满身沐浴着月光，好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神秘的神光，吸引着女孩儿的眼神在他身上深陷，一刻也无法转移。
过了一会儿，在旁人眼中高贵无比、美丽无比的少女，忽然间幽幽地叹了口气，心想：“也许，卢玉言卢公子那里，该有个说法了……”
想到这个念头时，她眼神有些炽热，身躯有些颤抖，好似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心一样。
当此之时，她有些惶恐，又有些激动，她感觉终于为自己的人生，做了一回主。
她心情激荡，在片刻的功夫里，心里已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这时她再看看前面那个叫“张少尘”的家伙，却依旧昂然而走，身姿依旧矫健，步伐依旧轻快，显然对身后女孩儿内心中的百转千折，一无所觉。
“好可恶啊！”独孤羽霓板起了脸，“这家伙，还表现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心里苦。”
“哼，可恶……”
暗自生气了一回，她却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会喜欢我吗？”
“他……敢喜欢我吗？”
少女有些苦恼。
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就变得释然：
“不对，我为什么要苦恼这个？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他不敢，我就让他敢！”
圣女的脚步，立时变得轻快，在清朗温柔的月光中，快步向少年追去。
只是，这一晚，他们俩的归程，注定不平静。
那行事诡秘的血手女魔，在二人的归途中，突然又闪现身形，骂了几句刻毒的话。
见她竟敢现身挑衅，张少尘与独孤羽霓立即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