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采药女 第36节

  有事,她心里有好多话想说,但是那些话她说不出口,她一个体面人,怎么能把那些不体面的想法宣之于口。
  最后,她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从哪里来?你不会是间谍吧?”
  杨小梅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可以整关月的办法。
  关月笑出了声,表扬了她一句:“不错,虽然你和王璐出身不同,但是你们的脑子都在一个水平线上。”
  突然提到王璐,她是什么意思?
  关月并不想和她掰扯,直接告诉她:“王璐也是觉得我是间谍,然后找人抓我,你知道王璐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在什么地方?”
  “她现在应该在北方某个农场劳改!”
  杨小梅惊了:“你胡说八道,王璐可是北京来的人。”
  “对,王璐确实是北京人,她爸爸和哥哥都是当官的,结果呢?”
  “你没有证据。”
  “我并不需要证明给你看,我只是提醒你,别来惹我,否则你爹在我这里的一点香火情用完了,你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这句话的时候关月是笑着说的,但是关月的眼风扫过她,杨小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她可怕。
  几分钟后,杨小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下山的。
  杨小梅走了,关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手指头戳了一下小黑的两片叶子:“走吧,回去睡觉。”
  关月飞身上树,一路往深山走,不过不是去树屋,她先去找一找她的猪,不知道还活着没?
  去青川城之前,关月通过杨国柱那里弄了一头小猪崽儿,但是她走了之后也没法儿喂猪,就把半大的猪崽儿放到林子里,让它自生自灭。
  关月估计,又白又嫩的小肥猪,估计被狼群或者什么动物吃了。
  围着猪圈方圆两公里的距离找了一圈,没看到她的猪,也没看到疑似猪骨头的东西。
  没找到,明天再扩大范围再找找。实在找不到,就再去买一头猪崽儿。
  不知道去年顾随是在哪里买到的猪崽儿?
  被关月念叨了一声的顾随,现在正在知青点忙着给乡亲们看病。
  头疼脑热这样的病,他们自己就去杨国柱那里拿药丸吃了,因此,今天来找顾随的人,都是那些不好治的慢性病,比如关节炎、腰腿疼痛等等。
  这些病没什么好办法,大多是好好调养,尽量保养身体。
  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说起来,要是关月还给人看病就好了,我听人说,她针灸扎得好,说不定扎几次针灸,我这个腿疼的毛病就好了。”
  “还真说不准,我媳妇儿去年腰不太好,去关月那里扎了几回,今年夏收这么忙,都没说腰酸背痛。”
  顾随开好方子,把药给这人:“下一个。”
  听到叫人了,大家停止议论,排队的又往前走了一步。
  说到关月不给人看病,那肯定要说郭传斌和杨小梅的婚事,又要说管教儿女之类的话。
  在清溪村心里面,杨小梅这个婚事,就是因为嘴巴不好才没的。退了婚,名声坏了,以后再想找好的就难了。
  有人说话了:“咱们清溪村,要说嘴巴臭,刘玉凤算得上一个。”
  “张翠花也凶啊!”
  “那不一样,你什么时候看到张翠花主动挑事儿了?哪次不是人家找她麻烦?被人欺负到面前了还不会说句硬气话,那怎么能行?”
  “说得也对!”
  “人家都说窝里横,刘玉凤这人是在外面横,在家里被吴老大欺负的说不上话。”
  “那可不,听说啊,昨晚上……被打了……不敢回娘家告状……啧啧……”
  其他人哦了一声,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恨!
  看完这一个,顾随面无表情地叫下一个。
  排队的人往前挪了一个位置,脑袋凑一起,又开始说八卦。
  顾随是去年端午节来的清溪村,这马上又要端午节了,算起来这都一年了。开始不习惯,现在他都能直接无视这些八卦,专心做自己的事。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顾随松了一口气。
  还是山上清净,偶尔关月兴致来了,听她叽叽喳喳两句,他都觉得有意思,一点都不烦心。
  此刻的顾随,是个妥妥的双标狗,偏生自己还不觉得,他只觉得是关月可爱。
  关月不仅可爱,想到在边境丛林里,她为了救他,面无表情地大杀四方的样子,他又心疼了。
  湛蓝的夜空群星闪烁,隐隐约约看得到银河,关月在树屋里,抱着被子睡得真香。
  她一点都不知道,山下有个男人,在偷偷心疼她。
  顾随是个说得少,做得多的人。他表达关心关月的行为,就是一大早上山,给她蒸了一锅腊肉包子,还做了一碗酸辣粉。
  关月早上醒来,踩着树枝飞身过来,看到桌上摆着的早饭,眼睛都亮了。
  “今天早上又能吃包子又能吃酸辣粉?”
  “嗯,你想吃我明天早上再给你做。”
  关月笑眯眯的:“那当然好啦,不过做饭辛苦,你做一样就行啦!”
  顾随淡淡一笑:“不辛苦。”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一大早,山下的杨国柱拿着点名簿,点好名,吆喝一声,大家精神百倍地下地干活。
  刘玉凤今天倒霉,被分到去挑水,她不满地反驳,但是没人搭理她。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就是她昨天嘴臭得罪了人,今天才分到重活儿。
  李桃和林海音今天没有下地干活,李桃抱着一大坛子醪糟去山上找关月,林海音也顺便去找关月给看看诊。
  她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虽然她自己觉得身体健壮,下地干活都没问题,但是张翠花觉得还是找关月看看才好。
  上山的时候,林海音帮李桃扶着坛子:“重不重?我就说,等你哥下工了让他搬。”
  李桃摇摇头:“这个坛子不大,不算重。”
  结了婚之后,特别是怀孕之后,林海音越来越像婆婆了,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我就说吧,我下地干活都没问题,哪里用得着专门找关月把脉,我自己身体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看看就看看吧,爹娘和大哥他们也是担心你。”
  林海音甜蜜地笑了:“你哥这个人,就这点好。”
  她不怕辛苦,不怕劳累,就怕没人爱,没人关心。好在她运气好,她从小缺乏的,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都一点点地补给了她。
  林海音想起一件事儿:“不是说关月不给人看病吗?你带着我这样去,人家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关月其实很好说话的。就是当初那些人太过分,关月嫌烦,才说不给人看病。”
  林海音:“你能和关月处好关系那最好不过了,像她这样有本事的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都是你的运气。不过,有些表面上看起来好说话的人,其实并不好打交道。”
  林海音真把李家当一家人,但凡她知道的,都不吝啬告诉李桃这个小姑子。
  李桃笑起来有点憨,跟她哥哥差不多:“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关月的朋友,我其实挺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很开心。”
  姑嫂两个边走边聊,很快上山了。
  关月正在做给师傅带去的药丸,她抬头看到李桃怀里的坛子:“里面装的醪糟?”
  “嗯,给你的,当初你说要五十斤米做醪糟,我娘说,你只有一个人,做五十斤要吃好久呢,这个放久了酒味重,也没那么香,就只做了十斤,一共两坛子,回头我给你把另外一个坛子抱上来。”
  “好呀!”
  关月对这些生活琐事没什么经验,并不知道五十斤米能做多少醪糟,她就是随口一提罢了。
  关月跃跃欲试,好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顾随去屋里拿碗和勺子,揭开盖子,闻了闻,随后给她装了半碗:“这个醪糟发酵了一段时间,已经糖化完了,酒味儿比较重,你尝一点就行了。”
  关月端着碗喝了一口,砸吧嘴:“怎么不甜呢?”
  李桃嘿嘿一笑:“那是因为没有放糖。”
  关月渴望地望着顾随,顾随笑了一下:“下午做给你吃。”
  林海音在一旁看的很吃惊,顾随这个北京来的人,难道真的喜欢关月?他这样出身的家庭,会接受关月孤女的身份?
  虽然顾随从未主动提起过他的出身,但是从王璐那里,林海音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事情。
  王璐既然都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道顾随不行?
  她之前还疑惑,顾随为什么要留下来,现在来看,可能真的是因为这个小姑娘?
  林海音的目光落在关月脸上,这姑娘长的真好。
  关月感觉到林海音的目光,扭头看她:“有什么事?”
  李桃拉着嫂嫂的手,连忙说:“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诊断出我嫂子怀孕了吗?到现在也有五个多月了,我娘想请你给我嫂子看看,现在孩子咋样。”
  这个小意思,关月招呼林海音坐下,她给把个脉。
  关月把完脉之后,习惯性地让顾随把一下。
  等两人都把完脉,顾随先说:“你身体挺好,孩子也好,就是你不要太过劳累,毕竟月份这么大了。”
  关月赞同,顾随说的没错。
  李桃连忙点头:“我娘也是这样说,我们家现在都挣工分,不差我嫂子那一点,我嫂子偏不听。”
  林海音摸着肚子:“我这不是想给大家帮帮忙嘛。我看村里其他怀孕的孕妇都在下地干活,我在家里坐着不太合适。”
  李桃:“有什么不合适的,家里的事儿也一大堆呢,要做饭、收拾家里,喂鸡喂鸭。”
  林海音不是个不听劝的人,笑着答应:“行,孩子生下来之前,我就在家里帮帮忙,地里的活儿我都不管了。”
  李桃:“这就对了嘛。”
  顾随:“来这里一年,你看起来适应的挺好。”
  林海音知道顾随的意思,她勾起唇角:“心里苦才是真的苦,干点活儿不算什么。”
  现在正是夏忙的时候,李桃和林海音要回去,关月也没留他们,去屋里取了一瓶药交给他们:“这是谢谢你娘帮我做醪糟的谢礼。”
  林海音看了一下药瓶,上面贴着消暑丸,就没有推辞。
  李桃想起一件事:“对了,关月,你会不会做那种能让人变白的药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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