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薄闲转过身, 看到时星澜慢慢走过来,脸上还是一副纠结的表情。
别生气了,皱着眉跟小老头似的。薄闲接过他手里的毛巾, 揉了揉往下滴水的发梢,你怎么知道是你爸爆的料?
洗澡之前,时星澜告诉他, 热搜跟时父脱不了干系。
时星澜揉了揉眉心,讷讷道:今天邢处河约我见了一面。
King团一共三个人,除了他和安柯以外, 还有一名队员,正是邢处河。
邢处河在King团里人气最低,薄闲也很少听时星澜提起他:你爸的事,怎么会是他告诉你的?
时星澜只提过他的童年经历,并没有提到与家世相关的事情,但听他的描述,又是买水军爆料,又是买通时星澜的队友,时父怎么都不像是普通人。
我也不知道。时星澜把毛巾垫在薄闲腿上,往上面一躺,除了团队活动,私下里我和邢处河相处不多,他的话也少,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我,也没想到
上一次安柯买凶的录音,也是邢处河发过来的。
时星澜不想再和公司搅和在一起,故而邢处河找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很愿意去见面,后来提起录音,他才去赴了约。
手机也是在赴约时摔坏的,没来得及修,也不知道微博上发生的事。
对于时父的厌恶,比对安柯的更强烈,时星澜表情难看:我还以为邢处河是骗我的,没想到会发生爆料的事。
薄闲拂开他的湿发,搓了搓发尾:别担心,爆料是小事,我只是怕他再做出其他伤害你的事。
他们本来就准备公开,爆料不爆料倒没那么大影响,时父曾经的手段肮脏又龌龊,薄闲很怕时星澜再经历那样的事。
放心,他不会的,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他也不会逼死我的。时星澜仰面朝上,摸了摸他的脸,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你,害你被骂,我
薄闲皱了皱眉,打断他的话:你要是再跟我说对不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时星澜知道他是心疼自己,翻身坐起来:好,我不说了。
薄闲这才满意: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要和你爸见一面吗?
不知道时父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到底是时星澜的父亲,他也不便说太过分的话。
不见了,我不想再和他扯上联系。时星澜垂下眼皮,态度决绝,他想折腾就折腾去吧,反正我不在乎流量和名声,我只在乎你。
刚才洗澡的时候,时星澜想过要怎么做,借机退圈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他早就不想当爱豆了,只想隐居幕后,做黎澈那样的音乐人。
啧,又招我,放心,没人能分开我们。薄闲心里软乎乎的,起身拿来吹风机,坐好,给你吹吹头发。
时星澜坐在床边,薄闲站在他两腿中间,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也就男朋友才能享受到这种服务,薄闲对待自己都没这么细致,想起来吹个头发,不然就晾着。
好像有点长了。薄闲撩起他的发尾,都可以扎成小揪揪了。
时星澜往前倾身,抱住他的腰:你的也长了。
那咱俩一块扎小揪揪。薄闲说,明天乖乖在家属区看我比赛,别往卫生间跑,知道吗?
时星澜抿了抿唇:明天要去买手机。
买什么手机,你不应该去看我的比赛吗?
下周再看,我没买票。
比赛要进行五周,前两周是分组淘汰赛,第三周是单人战和双排赛,最后两周是四排赛。
每周进行三天比赛,三天连票,按周出售。
薄闲把吹风机放在桌上,揉了揉他的头发:买什么票,不是说好来家属区看的吗?
本来是打算在家属区看的,好朋友来看个比赛,没什么不正常的,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时星澜蹭着他的腹肌,摇了摇头:不想去。
要是真坐在家属区了,无异于变相官宣。
薄闲眯了眯眼:怕网上那群人喷脏?没事,要是有人骂你,我帮你骂回去。
电竞疯狗出了名的护短,谁欺负他男朋友了,自然要咬回去。
至于联盟不能骂人的规定,去他娘的,他交罚款就是了,再不济,还可以开小号。
不是。自家男朋友的土匪行径真实又不做作,时星澜又无奈又好笑,我只是不想这样公开。
在公开恋情这件事上,两人的想法相同:不介意公开,但介意怎样公开。
薄闲接受了这个理由:那你想怎么公开?
时星澜思忖片刻:还没想好,反正不能让别人来公开。
他们在一起不是见不得光的事,如果公开的话,也要大大方方的。
时间不早了,薄闲本来准备再赖一会儿,结果被时星澜赶回了房间。
异国他乡的夜里,孤独寂寞冷,真的不让我留下陪你吗?薄闲扒着门,企图动摇他。
时星澜坚定地摇头:你回去后赶紧休息,明天比赛加油。
薄闲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真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时星澜败下阵来,不闹了,你再不回去,我就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
忍不住想黏着你。
得了一句黏糊糊的情话,薄闲也不装戏精了,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
首先进行的是淘汰赛,来自不同赛区的战队分成四个大组,每组决出四支队伍,然后再进行下一轮的比赛。
分组由抽签的方式决定,来自中国赛区的三支队伍很幸运,并没有分在同一个组里。
GOD的队员有些担忧,怕热搜影响薄闲的状态,上场之前还企图和他们薄队谈谈心。
结果自然是被薄闲拒绝了: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去看看自己的复盘记录,省得比赛出问题,影响我官宣。
队员:
White是个闷葫芦,沈夕沉和球球凑到一起咬耳朵:老大想官宣想疯了吧。
球球:体谅一下脱离单身的人,一直憋着不让秀恩爱,是会变态的。
沈夕沉歪在沙发上:我突然觉得压力好大,要是出现失误,变态,啊不,老大肯定不会放过我啊。
White推推肩膀上的脑袋:坐好。
沈夕沉还是靠着他,自顾自地碎碎念:老大怎么就跟时星澜搞到一起去了,时星澜怎么就成我们大嫂了,一想到之前讽刺过他,我这心就跟掉冰窟窿里了似的,哇凉哇凉的。
怪不得当时老大拉着他练枪,原来是存心报复,思及此,沈夕沉又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什么帮忙训练,还不是冲冠一怒为蓝颜。
塑料队友情。
直到上场比赛,沈夕沉还没缓和心情,White一眼看出来,语气平静:别多想。
沈夕沉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话,薄闲路过,瞥了他一眼:好好打,不是想见嫂子吗,比赛结束让你看个够。
沈夕沉:
大可不必。
虽然不是很想看嫂子,但沈夕沉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一整天打下来,他整个人都快累瘫了,退场时外设包都是White帮忙背的。
薄闲说话算数,第一周的比赛结束后,正式给队友们重新介绍了一下时星澜:我对象,时先生。
时星澜听着他的介绍,弯了弯眼:咳,你们好。
球球等人接受良好,没对同性恋表示出排斥,乐呵呵地说了几句吉祥话。
沈夕沉如坐针毡,想起自己曾经说时星澜是小白脸就浑身不自在,觉得亏心,别说看嫂子了,低着头,连眼神都不敢和时星澜对上。
时星澜的社恐也就在薄闲面前时不会发作,认识GOD的队员们,但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索性端端正正地坐在薄闲旁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头发在哪里剪的?薄闲压低声音。
之前薄闲说他头发长了,时星澜干脆趁外出的时候剪短了:怎么了,不好看吗?
不是,是太好看了。当着队友的面,薄闲也没收敛,靠在时星澜肩头,想剪个和你一样的,等再安排上情侣鞋,咱们从头到脚就是情侣的了。
时星澜心里一动,想起自己买的东西: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一起睡的诱惑很大,但薄闲还是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我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啊。
时星澜懵了:不是明天吗?
他是从浏览器上查到的,没想过会出错。
离开家之后,薄闲就没过过生日,要不是薄墨每年雷打不动给他发一条生日快乐,他早把自己生日给忘干净了。
资料是瞎写的,怎么,有礼物要送我?一说礼物,薄闲也想起来了,之前咱们聊天,你是不是说给我准备了礼物来着?
时星澜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球球嚷嚷起来了:只顾着咬耳朵秀恩爱,老大你带人过来也不安排点什么吗?
薄闲失笑:点个宵夜?
时星澜掏出刚买的手机:我来吧,要吃什么?
几个人合计了一下,点了小龙虾,这个时候正好是吃小龙虾的季节。
时星澜下单了十斤,薄闲把教练和黄密欧都拉过来了。
怕吃坏肠胃,点的都是不辣的,酒也没叫,点了牛奶和果汁。
时星澜对这种东西不感冒,吃了几个就开始投喂男朋友,他做饭好吃,剥虾也快,没几秒就剥出一个,蘸了酱料直接塞进薄闲嘴里。
沐浴着众人瞎了狗眼的目光,薄闲吃得无比欢快,觉得这次的恩爱秀得十分成功。
就一个字,爽。
时星澜去了洗手间,球球看着频频回头的队长,嘬了嘬手指上的汤汁:老大,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薄闲挑了挑眉:像什么?
球球:你就像被金主包养的娇纵小情人,恨不得时时刻刻扒着金主,吸干他的精气,哦对了,你还是妖艳贱货那一挂的。
薄闲:
另一边,洗手间里。
时星澜挤出洗手液,仔细搓洗着手,一次性手套不敌小龙虾坚硬的外壳,酱汁沾在手上,油糊糊的。
沈夕沉进来后,顺手关上洗手间的门,有些无措地看着他:我,我有事想对你说。
时星澜动作一顿:嗯?
我沈夕沉抓抓头发,之前不认识你,看到网上的黑料后,说过你的坏话,想跟你道个歉。
时星澜有些懵,手都不顾得搓了。
沈夕沉尴尬得不行,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念头,继续念叨:当时老大也教训过我了,没想到你会成为我们大嫂,虽然你不知道,但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不亲口跟你道个歉,总觉得别扭。
时星澜满脑子都是大嫂两个字,后面的话根本没细听,心里既有羞意,也有被承认的满足,干巴巴地扯出一个笑:没事没事,我先走了。
手上的泡沫滑腻,他走出两步后才反应过来,又折回去,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离开后不忘把洗手间的门关好。
沈夕沉撑着洗手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松了一口气。
呼,说出来果然好多了。
刚进行完这周的比赛,今晚没有训练任务,正好可以放松放松。
妖艳贱货吃完了虾,美滋滋地搂着金主回房了,虽然明天不是他的生日,但礼物还是要收的。
进门之后妖艳贱货就自觉地去洗澡了,金主鬼鬼祟祟地翻出准备好的东西,拿着睡衣,等浴室门一开,就快速进去了。
薄闲莞尔,吹完头发后坐在床头,视线隔一会儿往浴室上飘一下。
时星澜一个多周前就和他提过礼物,可见花了多少心思,薄闲既好奇会得到什么,又满足于恋人对自己的珍惜。
时星澜洗了个战斗澡,很快就出来了,薄闲眼尖,看到他手上攥着个小盒子。
挺小的。
装的东西尺寸应该不大。
还没等他联想到里面可能装了什么,就被时星澜的举动打断了思绪。
男人几个大步跨到床边,扑通一下单膝跪倒,仰头看着床上呆住的人,举起了手中的小盒子。
薄闲看清了那个盒子的模样,也明白了这个标准动作的含义,只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心口鼓噪,烫得厉害。
大脑皮层兴奋的叫嚣着,耳边是连成鼓点的心跳声,他怕自己听不清楚时星澜说的话,倾了倾身,想把人拉上床。
时星澜反手握住他的手,想好的说辞一句全忘干净了,憋得脸都红了,憋出一句十分不标准的请求。
准确来说,那不应该算作请求,因为听起来很明显是陈述的语气。
来给你名分了。
你要名正言顺,你要光明正大,你要全世界唯一的偏爱,我都给你。
薄闲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的一颗心总能叫这人给戳得软成水:我,我第一次被人求婚,不太适应
时星澜那点紧张全被他这句话逗没了,抬起手,擦掉薄闲眼角的湿痕:别哭,我也是第一次求婚,你哭我会紧张。
到底是二十岁的小年轻,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自己,缓过来后又变回酷哥,薄闲胡乱抹了把眼睛:我没哭!
好好好,你没哭。时星澜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连戒指盒都没打开,所以要不要收下这个礼物?
素银戒圈,没有镶嵌装饰物,只在内侧刻了两人的名字首字母。
BS与SB。
薄闲反客为主,拿起戒指,依次给时星澜和自己戴好:谢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十指相扣,小小的银环为两人的关系赋予特殊的意义,他们在爱里交缠,将余生当作贺礼,给予唯一的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