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是你
实际上,绿屏的顾虑和乔妧是一样的,她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叫“家”的地方,如果结下了得罪不起的强敌,她们就只能亡命天涯。
而周王,就是一个她们得罪不起的强敌。
他和恭亲王不一样,恭亲王本身做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乔妧只是趁机推了一把。而周王寻花问柳却不是什么罪过,被人知道也就是笑他两句“风流”,乔妧不可能以此来对付他。
她现在唯一能够脱身的办法就是,帮周王找一个能管得住他的女人。
暂且忍了。
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计划,但乔妧还是很不爽,两世为人,她除了在对付丞相府的时候吃过憋,还没这么憋屈过。
辞别公主回到家里,一路上她脸沉得滴水,绿屏也不敢开口,胭脂几个见了面面相觑,情形不对,分明是出了大事了。
乔妧没理会几个丫鬟,给门落了栓,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她在检讨自己,穿越过来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把自己的思维转变过来,这已经不是前世,她也不是杀手,可还是习惯用杀手的那套思维方式看待事情。
在这个世界,人命贱如草,她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小孤女,命更加不值钱。如果今天她没去公主府、没有和周王达成口头协议,逼急了的周王说不定会跟李腾远一样,各种阴谋暗杀的手段层出不穷。
但他和李腾远又有一点不一样,李腾远私底下豢养死士触犯大锦法律,但王爷却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自己的死士。
但她去了公主府,情况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把自己给卖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她这段时间必须得对着一个自己极其讨厌的人委曲求全。
她厌极了这样的自己,厌极了这样的无力。
“姑娘,”胭脂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庄公子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庄钰宸来家里可从来没有让人通报过,今儿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吓了几个丫鬟一大跳。
乔妧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烦躁,“请他进来。”
说着话,她已经站起来拉开了门栓。
刚一在外间的榻上坐下,庄钰宸就走了进来。乔妧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好一会儿才发现,庄钰宸比往常正经了许多,以前都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跑进来,今天却端起了公子的架势。
“你们先出去。”他看向跟进来的胭脂和铃铛。
两人看了一眼乔妧,得到示意后才退出去。
在乔妧另一侧的榻上坐下,他开口,“妧妧,我爹回去了。”
乔妧挑眉,这么容易?
庄钰宸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二弟也被他带回去了,我可以继续掌管京城的生意。”
乔妧越发狐疑,不对劲,实在不对劲,庄霄来京城的时候虽然说不上大张旗鼓,但也是因为庄钰宸和庄玉斐的矛盾才来的,眼下也不知道矛盾解决没有,就算解决了,庄钰宸违反了祖训,又私自逃跑,实在不该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她这么想倒不是希望庄钰宸受罚,只是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让她想不通罢了。
庄钰宸对上乔妧怀疑的眼神,突然苦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就能理解为什么了。”
“他有条件吧?”乔妧开口。
庄钰宸点头,“他给我相了一门亲事,是惠州刺史关大人的二女儿。”
顿了顿,又补充道:“已经到京城了。”
乔妧一怔,好快的速度。
庄钰宸面带苦涩,“关家祖籍就在京城,老太爷和老太太都还健在,两老也都同意了这门亲事。”
虽说士农工商,最下等的就是商人,但谁叫庄家的生意做得太大,钱只要够多,也足够把他们的身份抬上来了。
乔妧沉默了片刻,道:“你是惠州人,定的又是惠州刺史的女儿,那你们应该从小就认识吧?”
庄钰宸“嗯”了一声。
乔妧眼底流露出笑意,“这么说起来,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怎么就这么不乐意?”
庄钰宸顿时恼怒起来,“妧妧,你说这话是成心气我吧?我什么想法你会不知道?”
乔妧顿时收了笑意,“我一直当你是开玩笑。”
她也希望那只是个玩笑。
庄钰宸是标准的花花公子,喜欢漂亮的女子很正常,她也从不妄自菲薄,这具身子确实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但是,那又如何?
这一辈子她早就已经规划好了,没有“嫁人”这个词,更别说还是嫁一个花花公子,一辈子都在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
庄钰宸突然站了起来,一脸庄重,“乔妧,或许是我一直不太正经,你当我是在开玩笑,我理解。那我现在就正正经经的告诉你,我想娶的人,是你。”
我想娶的人,是你。
多么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换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人,只怕都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但乔妧却皱起了眉头。
她已经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为什么他就是听不懂?她一直当那是个玩笑,也希望那只是个玩笑,那他们还能一如既往的交往。真要撕破了脸,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望着庄钰宸,那双风流的桃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让人不忍拒绝。
“我就当你今天没有来过,你走吧。”
庄钰宸不解,“我不走,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想嫁人,这算不算理由?”乔妧看他执迷不悟,忍不住也强硬起来。
庄钰宸摇头,“不算,你不想嫁人不过是想要自由罢了,可你嫁给我也一样拥有自由,我可以发誓,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乔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今天本就受了一肚子气,再被庄钰宸这么逼下去,她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动手。
“好,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不想嫁给你,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庄钰宸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会的、不可能,妧妧一向甚少和男子来往,愿意接触的就只有他,说明妧妧对他还是有好感的,怎么会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