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一曲雨凡，一曲重逢
不过不管在场的医护人员怎么想的，现在救治成功已成了既定的事实了。当四十多分钟之后，林聪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一众医生再次涌入手术室中，当他们检查过后，纷纷都都以崇拜的眼光看着林聪。
就连院长都已经心悦诚服了。
“大家看着就行了。”林聪依然老气横秋，一边用热毛巾擦拭自己的脸，一边道：“快点出去，我还要收拾我的工具。”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其他人连忙看向了他的医用工具。
只见那个大大的帆布口袋正放在地上，而敞开的布袋口看去能瞧见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而在旁边的消毒桌上，还摆放着银针，又一些造型各异的手术刀。
“中医？”
有人惊讶出声了！
其他人脸上也在瞬间布满了骇然之色。
自古以来，手术都是中医的禁区，中医里的望闻问切都只是调养病人有效果，可对于手术的彻底根治没什么显著的先例。像心脏病这样属于后来西医学的领域，像什么心脏搭桥，心脏供血之内的中医早就已经证明了不行，只有西医才能办到。所以当他们瞧见这些医药工具的时候，都免不了深深的惊骇！
“不错！”林聪点了点头，道：“我们三阳观，就是中医。”
“这不是普通的中医，这定是古中医！”院长声音颤抖，看着那些手术刀，道：“看这些刀片器材，这是失传已久的扁鹊刃，如此精细的刀片我以前在京城参加古中医旁听时见到过，他们都是这样的一套标配。”
“古中医！”
众人精神一振，这比起中医来，更让他们震惊！这是一个寻常大夫接触不到的领域，这是一个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未知的领域！
“行了。”看到林聪脸上的得意洋洋，林烨哪还不知这小子是故意的，就是给这群刚才看不起他的医生一个下马威罢了。
他打断了众人，然后沉声道：“现在伤者需要休息，诸位大夫有什么想问的，一会儿自己再来问他，病人现在送到重症监护室修养。”
“哦哦哦，对。”院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走走，都出去。”
一众医生盯着那些工具，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烨哥，这次手术有点小波折，浪费了一些时间，主要是这里设施太过简陋了，不能让我施展才华。”林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装模作样的感叹道，“不过，我的医术还不错吧？”
“是挺装逼的。”林烨淡淡道：“还找护士美眉给你唱歌，那你还说手术需要安静？”
“我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嘛。”林聪满不在乎地说道：“而且这的确是小手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会砸了三阳观的招牌。”
林烨懒得和他废话，和邱映雪说了几句，便由护士将赵超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原本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家属陪同的，但林烨是个例外，他的霸道让别人根本不敢说什么。而看到那些医生和护士进入其中开始全方位的检查之后，他让邱映雪在里面守着，自己走了出来。
走出监护室，就看到林聪被众人围了起来，还有一些外科的医生都问询而来，这年头西医遍地是，厉害的中医却不好找，更不用说是古中医了。
林聪证明了自己之后，像是熊猫一样受到了国宝级的待遇。
“那个李主任呢？”和林烨一样，林聪也是睚眦必报的主，被奉承了半天之后，他想起了这一茬。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人群中的李主任脸色十分不自然。
“愿赌服输。”看到李主任，林聪冷冷一笑，道：“李主任，你看不要耍赖啊！”
“我不耍赖。”李主任深吸一口气，才脸色难看地说道：“我现在就去跑。”
作为一个医者，刚才他的尖酸刻薄只是基于医生对患者负责的立场，甚至他可以丢下脸面来实践承诺，说明他本人其实并不是太坏。
林烨道：“适可而止。”
“算了算了。”林聪打了个哆嗦，摆了摆手，道：“我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计较。”
李主任脸色一喜，道：“此话当真？”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林聪冷笑道：“我可是妙手仁心，在杏林界出了名的医德无双！”
“你小子装逼装够了吧。”林烨终于听不下去了，伸出一只手来就把林聪给提了起来，淡淡道：“各位医生，我朋友暂时不接受采访了，诸位要是有什么事，一会儿再来。”
见林烨发话了，那些医生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喂，烨哥，我好歹现在也算是有点声望了，更是你朋友的救命恩人。”林聪不满道：“你能不能端正态度和我说话，放我下来。”
“想不到你小子还懂得以德服人嘛。”林烨把他丢了下来，道：“有几分我的风范了。”
“是啊，这都是和烨哥学的。”
“说正经的，我这个朋友的伤到底如何？”林烨板着脸，沉声问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长则半月，短则五天。他的手臂之前完全废掉了，我帮他切了一些的神经，彻底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看他自己的造化。”林聪自信地说道：“至于苏醒，我在针灸两天，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但你放心，不会成脑瘫植物人之类的。”
“好。”林烨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如果你真能治好，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聪浑身一震，然后瞬间就兴奋了起来，道：“此话当真？”
“当真！”林烨道：“你应该知道，我从不食言。”
孤狼的人情，千金难求，万金不得！
林聪简直不敢相信，道：“刚才那个伤者到底和你什么关系，你居然可以为他欠下人情。”
“他算是我的兄弟吧。”
毕竟赵超的伤是因他而起，林烨的性格必须要负责到底。不过说到这里，他又话语一顿，随即冷冷看着他道：“还有，既然你入世了，这身衣服能不能换了，像捡破烂的，我看着扎眼。”
“烨哥你变了。”林聪痛心疾首，道：“想不到你现在变得这么肤浅，以貌取人了。”
“你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让小雪安排你的住所。”
林烨懒得和他再废话，敲了他脑袋一下就去了邱映雪那边。
“小雪，林聪是我的朋友，一会儿由你照顾了。”
林烨道：“至于赵超这里，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你让医院的人，全力配合林聪就行了，他应该一个人能够搞定。”
“是，教官！”邱映雪点头，道：“你要回去陪嫂子了吗？”
“嗯，今天忙了一天了，回去之后，明天一早要去姚家。”提到姚阡陌，林烨的脸上闪过一道柔情之色，随即眼中忽而又覆盖上了一层冰冷，道：“不过，今天高家不会咽下这口气，你要随时注意。”
“放心。”邱映雪道：“我一会儿就回去准备。”
“好。”
林烨点了点头。
“教官，赵超的事，谢谢你。”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邱映雪开口道。
看着一向冷酷的邱映雪表情中有点怯弱和忐忑，甚至目光里也充满了复杂，林烨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其实，应该是我谢你才是，这些年，也苦了你。”
他当然知道邱映雪是什么意思，不过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邱映雪已经自己凑了上来，然后抱住了林烨。
林烨感叹了口气，双臂张开，也将邱映雪揽入怀里。
邱映雪娇躯一颤，将林烨抱得更紧了。
……
走出医院，如今街道被月色袭地，泊油路上银辉一片，林烨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上了车，朝着今日周家的那栋别墅而去。
回到了别墅之后，二楼卧室的灯还亮着，林烨打开房门之后，才发现姚阡陌坐在钢琴边上。这套卧室很有欧式风格，里面的钢琴架，应该也价值不菲。
而姚阡陌虽然还穿着休闲服，但坐在钢琴前面的她，气质已经截然不同了，变得像是高贵出尘的天使，羽毛倾洒了一地。
“抱歉，回来晚了。”林烨微微一笑。
这一刻，林烨甚至有一种老婆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的感觉，心中慢慢的充实感。
“没事，我也醒来不久，准备弹琴，你想听什么？”姚阡陌回眸一笑，月光洒在钢琴和她的脸上，林烨一下子就看痴了。
姚阡陌看着他的傻样，啐了口道：“问你话呢。”
“哦哦……日晷之梦。”林烨道：“凯文柯恩的日晷之梦吧，我记得你日记本上写的，你第一次去维也纳，就是弹奏的日晷之梦。”
“不。”姚阡陌摇了摇头，道：“如今我们重逢，日晷之梦并不适合，看我的。”
说着，葱葱白嫩的十指放到了钢琴，悠扬悦耳的琴声像是涓涓流水而来，湿润了整个阳光。姚阡陌弹奏得很认真，林烨听得也入神，这琴声有一种花落月缺人自瘦的意境，在同一片天空下，有谁守一轮残月，饮一杯月光酒，如独倚窗前共赏弯月。往事凄艳，琴声飞扬，弦断，回响萧瑟处……
一曲完毕，林烨如痴如醉，直到姚阡陌都走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子，林烨才恍然回神。
林烨抓住了姚阡陌的手，道：“不愧是殿堂级的手，这是什么曲子，真好听。”
“这叫雨凡幻想曲，不出名的，也不难弹，不是名家之作。”姚阡陌道：“不过我练了很长时间，如果是原奏者也不能像我这样弹出来，我这个算是丝丝入扣了吧。”
姚阡陌没有炫耀的意思，她有资格说这句话。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这首曲子最开始的创作者，是一个女生向男生表白的场景，她练琴入门之后，就专门练的这首曲子，为了，和林烨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