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妻似锦 第112节

  大人们都不想落入官差手里,都住了手,包括韩莞。
  两只虎坚决不松手。
  大虎喊道,“她们先骂我娘,道了歉才放手。”
  二虎喊道,“她们惦记……”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姑娘捂住了嘴。
  正是谢明珍,她不敢让二虎再把“谢明承”三个字说出来。朱玉芳已经丢了大丑,若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扣上惦记谢明承的帽子,怕她羞愤寻死。
  谢明珍柔声说道,“好了,好了,看谁来了。”
  两只虎往谢明珍示意的方向看去,谢明承正沉脸站在主楼大门口。他今天穿的是靓蓝色锦缎长袍,腰系玉带,头戴八宝束发金冠。
  两只虎的手不由自主松开,呆呆地望着他。暗道,今天没有进京那天帅……
  朱家姐妹终于自由了,看到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用帕子捂住脸哭着跑了出去。下人紧跟而去。
  两只虎的揪揪已经抓散,脸上青肿有伤痕。衣裳被扯开,露出白白的胖肚皮,肚皮上有抓痕。手被抓的最厉害,口又长又深,流了好多血。
  韩莞才注意到两只虎身上的伤,气坏了。她尖叫着追上逃跑的朱家人,抡起鞭把儿向跑在最后的人背上抽去,痛得那个人高声惨叫,跑得更快。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受伤
  韩莞倒回来,用帕子把大虎二虎手背上的血擦了,说道,“天,被抓得这么狠。那两个悍妇欺人太甚,把孩子打成这样。”
  她心疼的眼泪溢满眼眶。
  大虎挺了挺小胸脯,说道,“儿子长大了,能保护娘亲了。”
  二虎也说道,“娘亲,我们再不许别人骂你。”
  两个孩子不仅没哭,还一脸的骄傲。
  韩莞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呢,一手牵一个,柔声说道,“好儿子,咱们赶紧去医馆。”
  谢明承走过来说道,“孩子受伤严重,去后院包扎。”
  韩莞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了,得赶紧处理孩子身上的伤。
  谢明承走前面,韩莞牵着孩子跟在他后面,谢明珍等人紧随其后。
  巡街的衙役跑来,问出了什么事。
  酒楼掌柜笑道,“事情已经解决,不劳差爷费心了。”
  凡是进这个酒楼吃饭的都非富即贵,打了架不愿意闹上官府,特别还是女眷打架。衙役识趣的没多问,接过掌柜偷偷塞的银子,走了。
  谢明承带着一行人绕过主楼,离主楼最近又没有人的是小溪另一边的屋子。他们走过小拱桥,花红柳绿中有一栋瓦顶木墙的厢房。
  一个小二门把门打开,几人进去。再把所有的灯都点亮,谢祥把随身带的药包拿出来。
  韩莞给伤势相对严重的大虎擦酒精,谢明承就给二虎擦。
  虽然两个孩子的发型已经乱了,分不出大虎二虎。但谢明承凭直觉自己跟前的是二虎,因为二虎的伤势轻些。而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大虎偏武,二虎偏文,刚才他看到另一个孩子打架要更猛一些,挨的打也更多。
  酒精擦在伤口上很痛,二虎痛得呲牙咧嘴,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谢明承又偏头看看大虎,大虎也是如此。觉得自己是哥哥,要比二虎更勇敢,紧紧咬住牙关,不肯叫一声。
  谢明承心下满意,这两个儿子果真与众不同。他已经看出来,这两个孩子非常会打架,也会躲避危险,非常好地保护了头和脸,否则挨得更凶。
  韩莞心疼的心都抽紧了,颤着声音说道,“儿子,痛就哭出来喊出来。这么重的伤,没人笑话你。”
  大虎说道,“轻伤不下火线,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哭。”
  二虎点点头,“那两个人比我们伤得更厉害,我啃了她好几口,嘴里都有甜丝丝的血味。”
  韩莞只得住嘴。
  二虎又问,“我脸上会破相吗?破相了,就不能考进士了。”
  谢明承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说道,“不会,过些天就能好。”
  他才搞懂,二虎为何一直把脸埋在朱玉兰的身上,他先还有些替这小子难为情。原来这小子是故意的,为的是保护这张脸、
  处理完露在外面的伤,又脱了衣裳看。他们的肩膀和背比脸上和头上更严重,伤痕更多,有被掐的被打的,居然还有用簪子扎的。
  两只虎的脸冲着朱家姐妹,又把脸和头贴在那姐妹俩人的身上,不容易被打到。头发被朱家姐妹紧紧抓着,怕伤着主子下人也没敢多打这里,否则非把脑袋打冒烟不可。
  被打的最厉害的,是手和后背。
  韩莞心疼地落了泪。边处理伤边哽咽说道,“娘亲说了多少遍,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偏不听。看看,吃亏了吧,多疼啊。她们这是没带护卫小厮,否则你们还要挨得狠,打坏了可怎么得了……”
  谢明承也气朱家和叶家人下手狠,把孩子打成这样,想着以后得找那两家男人出出心中恶气。
  为了以利正面教育,他接口说道,“他们做得对,看到亲人受欺负,就应该出手保护,这才是男子汉的作派。只是太过鲁莽……”
  韩莞似乎才灵魂归位,谢明承这厮一直在那里看热闹。她猛地偏头看过去,篷乱的头发掉下来遮住眼睛,她把头发挂去耳后,怒目圆睁瞪着谢明承。她都恨死谢明承了,自己和儿子是遭了无妄之灾,他有什么脸教育人。
  此时的她很吓人,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通红,脸上有抓痕也有泪痕,衣裳扯破了,领子拉歪了。
  谢明承还没说完话,就被韩莞瞪得闭了嘴。
  韩莞悲愤道,“谢明承,你他娘的少说屁话。他们多大,今年才六岁,正是该被人保护被人呵护的稚儿。你想想你,你六岁在干什么。是我无能,没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让他们倍受欺凌。他们从小被人打骂,这些伤还不算最重的,最重的差点没被恶人打死。伴随他们长大的,还有更令他们伤心的恶言恶语……今天亦是如此,明显是你招了怨,可那两人不敢找你的麻烦,只因为我们弱,就来欺辱我们。呸,闭上你的臭嘴,你说那些话的时候亏不亏心。”
  两只虎的伤已经包扎好,韩莞起身拉起他们说道,“咱们走。不管生活如何艰难,有娘亲护着你们。”
  谢明承被骂的满脸通红,愣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明珍赶紧解释道,“韩姐姐别生气,我二哥之前一直不知道你们的处境……”
  门口站着几个男人看热闹,其中居然包括赵畅。
  见韩莞母子来了,赶紧让开一条道。
  韩莞刚走出门几步,任子俊就上前不好意思地说道,“韩娘子,我的鞭子。若一般的鞭子就算了,这是皇上赏赐的,我不能丢。”
  他指了指韩莞的腰。他来的时候,正看到韩莞三母子在朱叶两家打架。他不好意思上前拉架,在一旁扯着嗓门劝,还说了“大人不能打孩子”之类的话,可谁也不听他的。正劝着,韩莞冲过来把他手上的鞭子抢过去。
  韩莞一摸腰间,抽出鞭子甩给他。
  刚才打完人,两只虎受伤,韩莞的脑子有些蒙,又怕下一刻还要打架,下意识地把马鞭插在腰带上。
  韩莞三母子都走上小桥了,听见谢明承冷清的声音,“是我失职,让他们受委屈了。”
  韩莞的脚步顿了顿,拉着两只虎继续走。
  大虎边走边回头说道,“受委屈我们不怕,就怕你娶那两个女人当媳妇,她们心肠忒坏。”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娶糟心老婆
  二虎也回头说道,“她们骂了娘亲,打了我们,你娶谁也不要娶她们。一定要娶,我和哥哥会鄙视你。”
  韩莞气得不行,喝道,“闭嘴,管那么多作甚,他娶阎罗婆也跟咱们没关系。”
  两只虎扯开嗓门嚎起来。疼痛没让他们掉泪,可想到爹爹要娶糟心老婆却难过得不行。
  大虎吼道,“咋没关系,他娶的老婆糟心,生的儿子就糟心。长辈看不上他儿子,又来惦记我们咋办。我们离不开娘亲,娘亲也离不开我们。”
  二虎也吼道,“他老婆生的孩子不好,谢家就会把我们抢回去,那个糟心老婆肯定会虐待我们。没有娘亲的孩子像根草,我姥爷就当了好些年的草。我们不好了,娘亲会哭死。这是连锁反应。”
  大虎又吼道,“他娶个好媳妇,咱们好好过日子,做到双赢,不行吧?”
  好嘛,她偶尔说的“连锁反应”“双赢”,他们都用上了。
  韩莞气得脑门子疼。哪怕她自认了解他们,也猜不到他们一下刻会说什么,做什么。
  她不敢使劲拉孩子的手,拎着他们的领子,脚下的步子更快,两个孩子被拖得一路小跑。
  后面又传来谢明承的声音,“我不会娶糟心老婆。”
  三个狼狈的身影匆匆离去,大哭起也渐渐远去。
  谢明承给谢明珍使了个眼色,谢明珍带着谢福和两个丫头跟了上去。
  赵畅很想追上前一起走,还是没敢动。若谢明珍没跟上去,他就会吩咐护卫跟去。
  那几人消失在前面那片灯火中。
  赵畅问任子俊道,“都说他们打架了,跟谁?”
  任子俊大概讲了几句前因后果。
  本来想好好笑话一番谢明承的文聚和任子俊都笑不出来,也没有了刚开始看热闹的心情。看看阴沉着脸的谢明承,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文聚说道,“今天看来,韩氏还是不错嘛,为母则刚,为了儿子不顾一切。”
  任子俊也道,“那两个小子的确与众不同,武功厉害,又聪明,连几年后的忧患都想到了。之前谢老太傅说我儿子比不上他们,我还不服气,今天是服气了。”
  和王爷说道,“韩氏如此,也不算有违妇德,毕竟是朱家姐妹先找事,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挨打不做为。两只虎是好孩子,难怪谢太傅和谢国公一直夸奖他们。孝顺,勇猛,知道擒贼先擒王。有了想法马上实施,不受外人干扰,这样的孩子能做大事。”
  赵勋也说道,“两个表弟的确厉害,打架有章法,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被打成那样了,都没哭一声。我也觉得他们说的对,朱家姑娘不是良人。”
  赵勋今年八岁,是和王爷的嫡长子。
  赵畅没看到打架,但听到韩莞指责谢明承的话了。说道,“想想我们六岁在干什么。不要说六岁,就说十岁前,都在坐享长辈的宠爱与呵护。我虽然不常回庄子,也听说过两只虎从小被欺负的事……”
  他不好说的是,被欺负的何止孩子,还有韩莞。
  谢明承没理他们,跟和王爷说道,“王爷,我得回府了,有些事要跟长辈们商议,看如何善后。”
  绝对不许那两家找韩莞和孩子的麻烦。
  而且,若打架的是男人,打残一个都那么回事。可她们是女人,其中还包括一个未婚姑娘,若上吊投河死了,对两只虎将来不利。
  和王爷点头道,“去吧,让谢老太傅放心,两个孩子虽然受了伤,但没有大碍,没伤筋动骨。今天在场有许多人,朱叶两家以大欺小,先不占理。”
  谢明承都走出十几步了,任子俊在后面喊道,“明承,你得把狐仙赠你的仙囊留下我们瞻仰瞻仰啊。”
  谢明承之前说,今天要把狐仙赠的仙囊带来给他们瞻仰。
  谢明承当没听到他的话,匆匆走了。
  赵勋说道,“刚才听谢世子说,狐仙赠他的仙囊昨天夜里凭空消失了,他们找了一天都没找到。真是奇妙,昨天晚上他还拿出来给人看了,今天早上一看,没了。库房门有四道锁,由不同的人保管。小窗又小又高,爬不进人。没有任何撬锁痕迹,不知那宝贝是被谁拿走了,怎么拿走的。”
  他遗憾得不行,眉毛都皱紧了,该早些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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