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穿成女主的妈 第241节

  第300章 “废物”的假母亲2
  “既然梅已经来了,那么我可以公布遗嘱了。”
  瞧了憔悴又明显刚遇到了什么糟糕事的叶棠一眼,马登话锋一转:“不过梅,你可以把你的家人、亲戚或者朋友喊过来陪着你。我可以等到那时候再公布这份遗嘱。”
  马登的话让塞莱斯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为了等这个娼妇我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律师,你还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吗?”
  心知自己绝对打不过塞莱斯汀带来的两个男人,如果塞莱斯汀有意用武力强迫自己就范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自保并保护叶棠,马登仍是反驳道:“这也是卢布克老爷的想法。他希望梅能在安全的地方听取遗嘱,并委托我保护梅的人身安全。”
  塞莱斯汀更生气了。
  她的父亲老卢布克年轻时为了赚钱置家人于不顾。就是塞莱斯汀的母亲躺在病床上两年之久都没有回过家。等到老卢布克想起来回家,塞莱斯汀的母亲已经过世了三年。
  老卢布克在他妻子的坟前别说眼泪了,就是表情都没有,在这之后哪怕是塞莱斯汀母亲的忌日,他也没有为塞莱斯汀的母亲扫过哪怕只是一次墓。
  这个糟老头回家的唯一理由似乎就是为了给塞莱斯汀找个丈夫。因为父亲不在身边,母亲长期卧床需要人照顾陪伴,塞莱斯汀被耽误了花期。苏维斯的上流社会女性通常会在十五、六岁的时候订婚,塞莱斯汀却是直到二十岁也没有未婚夫或是恋人。
  塞莱斯汀对此并无怨言,因为对她来说照顾母亲远比和男人约会要来得重要。哪怕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是她的恋人,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待着的她也无法为这样的恋人空出一个早上或是下午。
  在错过花期之后,塞莱斯汀也没有多少遗憾的感觉。真正让塞莱斯汀无法忍受的是:对她和母亲不管不问的糟老头在她明确反对的情况下为她选好了结婚对象。这个对象还是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被父亲这么随随便便地推给一个自己压根儿不认识的男人,塞莱斯汀感觉自己就是个被强塞出去的滞销品。父女关系从冷战直接恶化成仇敌。
  对待妻子以及亲生的女儿就像对待脚边的家具。需要了就用,不需要了就踢开。一想到这样的老卢布克对待一个下贱的女昌女支如此贴心,甚至到了委托律师对这个女昌女支进行保护的地步,塞莱斯汀的怒火就从胸口蹿到了脑袋。
  塞莱斯汀确实有冲动命令自己带来的男仆直接控制住叶棠与马登。只是考虑到马登作为知名律师有他的人脉关系网,自己要是贸然行动了说不定会被事后算账,塞莱斯汀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然而管得住行动管不住自己的嘴,塞莱斯汀阴阳怪气地“呵”了一声,讥讽道:“梅,你可真够厉害的啊?不愧是最下等的女昌女支,对着什么人都能张开双腿。不光迷得老卢布克死了也要为你着想,甚至让大律师都对你这么精心呵护。是不是我家男仆再在这里待久一点,你也能靠着你的那些肮脏技巧把他们洗脑成你那一边的?”
  说实话,叶棠并不想与塞莱斯汀有过多的纠缠。她赶时间。
  她这次穿的世界与童话《她是一个废物》有所关联。
  作为童话故事《她是一个废物》的情节相当致郁,内核也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它讲述了一个贫苦患病还独自抚养着儿子的洗衣妇在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对友人回忆自己的过往。
  原来曾是女佣的洗衣妇与市长的弟弟相爱过,市长的母亲为了拆散儿子与女佣,让女佣嫁给了死了妻子的手套匠。然而借了巨款的手套匠在继妻为自己生下儿子后一病不起,就这么让继妻成了寡妇。
  为了还债,为了生存,寡妇卖掉了家中所有的物品。她每天没日没夜当牛做马地四处工作,洗衣妇仅仅是她众多工作中的一项。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脱离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被满足的底层生活。
  最终,这个一贫如洗浑身是病的可怜女人连最基本的治疗都没有得到就又拖着身体去洗衣服,继而死在了冰冷的水中。市长还要对着她的儿子说她是个喝酒喝死了的废物。
  《她是一个废物》这部作品鲜为人知有很多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如此凄寒透骨的内容实在说不上适合儿童阅读,儿童对于这种内容严肃的故事没有兴趣,也很难理解其中蕴藏的深刻意义与反应出的社会现实。对孩子过度保护的父母们会认为这部短篇作品不该被称之为“童话”,给孩子读睡前故事的时候也大概率会跳过《她是一个废物》。
  到了怪兽家长急速增加的现代,家长们竭力在童书上追求绝对的“正能量”。像《她是一个废物》这样的故事很容易被骂“负能量”。童书为了规避家长的投诉,都会尽可能地打安全牌,不收录《她是一个废物》这样的“致郁”作品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叶棠对童话算是了解得比较多的人,但就连她也不知道还有《她是一个废物》这样的童话。
  和书本上的白纸黑字不同的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是活生生的、有生命的、会流血也流泪的人。叶棠不可能明知故事的走向还不去拯救或许可以拯救的、这个世界的女主角。那个万分艰难地讨着生活,却时常被骂作“废物”,被指责“酗酒上瘾”的洗衣妇。
  巧得是“洗衣妇”正这个身体的原主、梅·沃克的亲戚外加恩人。
  叶棠无法从梅的记忆来判断现在《她是一个废物》的剧情已经发展到了哪里。她必须尽快从这里离开,赶往索菲娅、也就是“洗衣妇”所在的地方,以免索菲娅遭遇更多的不幸。
  叶棠不是真正的梅,塞莱斯汀说的话再难听也伤不到她。但她也不会像梅那样自认是下等贱民,哪怕被人羞辱被人讥讽也只会逆来顺受地赔笑,悲伤地在心中自惭形秽。
  暂时停止思考见到索菲娅需要分几步,拉起女仆装的裙摆,叶棠缓缓行礼。
  高雅的仪态与风范已经渗入了骨子里,哪怕不刻意地想着一举一动要优美,叶棠的动作还是带着行云流水的雅致美感。此刻她明明素面朝天,脚上少了一只鞋子,头发也还在滴水,却远比塞莱斯汀看起来更为高贵。
  “您过誉了,塞莱斯汀小姐。”
  缓缓掀起睫毛,叶棠露出足以气歪人鼻子的端正笑容。
  “我的技巧并没有您形容的那么厉害。不过如果您打算将我留在身边,我一定会为了您将自己的技巧打磨到极致。毕竟您一开始就是看上了我的技巧,这才把我带到这里来服侍卢布克老爷,不是吗?”
  没想到叶棠能这么不要脸地高谈阔论“技巧”的话题,瞥见男仆们投来的别有深意的视线,塞莱斯汀顿时涨红了脸。好在她脸上白粉涂得厚,倒是看不出什么血色。就是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与合不拢的嘴巴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你、你这个……!”
  叶棠并不理会塞莱斯汀,她朝着马登道歉:“本来这种时候我应该先给马登先生你们泡上一壶热茶,为你们送上点心,之后我去整理好自己仪容才能算是不失礼数地接待了各位。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这样做……还请您原谅。”
  马登立刻摆手。他刚想说几句安慰叶棠的话,却听到叶棠道:“您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公布遗嘱,现在请您完成您的工作吧。”
  马登一怔,就他个人而言,他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公布卢布克的遗嘱。因为这个遗嘱一旦公布,对梅百分之百没有好处。哪怕卢布克立下这遗嘱的本意是能够让梅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再也不用为她的过去所困。
  不过最让马登愕然的还是在他的印象里梅不是会看似温柔实则施压的女孩……不,那女孩别说给人压力了,她甚至没有多少存在感。
  诧异于“梅”的改变,马登很快说服了自己——这个可怜的女孩早已将卢布克当作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朋友。在如此亲近的人去世之后,她一定受了莫大的打击与刺激。性格态度上稍有转变也不是不能理解。
  叶棠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或许太不像真的梅了,可她着实着急摆脱面前的这些人去见索菲娅。她希望还能来得及阻止索菲娅与市长那大学生弟弟的恋情。
  索菲娅悲剧的根源不在于她爱上了不同阶级的男子,但她的不幸一定是从和雇主的儿子谈恋爱开始的。
  叶棠实在担心现在剧情已经推进到了索菲娅嫁给了手套匠,更甚者已经为手套匠生下了孩子。
  好在马登很快朝着叶棠点头。
  轻咳几声以清嗓子,打开公文包的马登拿出了老卢布克的遗嘱。
  “本人,卢布克·罗巴·马里埃尔决定,在我死后将我的一切财产留给女仆梅·沃克。其中包括莱姆沃兹庄园,中央银行的存款……”
  “停!!你刚才说什么!?一切财产!?那糟老头要把一切财产都留给这个女昌女支!?”
  塞莱斯汀早就猜到老卢布克会留遗产给自己找来的女昌女支,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卢布克会对她这样狠心,又对下贱的女昌女支如此慷慨。
  “那我呢!?我这个亲生女儿呢?!我的名字在哪里!?”
  第301章 “废物”的假母亲3
  “这……”
  被塞莱斯汀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马登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看向叶棠,以眼神询问她是否愿意跳过宣布她即将拥有的财产。
  叶棠颔了颔首,马登这才连忙翻过几页纸,来到了遗嘱的最后。
  “最后,给予我的女儿塞莱斯汀·西维娅·本特她母亲名下的所有财产。其中包括柑橘郡114号的房产,中央银行的存款一千法郎,以及珠宝二十六件。”
  等了马登半天也没听到他继续宣读遗嘱,塞莱斯汀咬牙切齿,脸上的白粉都因此裂出了纹路:“……没了?就这样?就这些?”
  “恕我直言塞莱斯汀小姐,柑橘郡114号的房产与珠宝二十六件并不是个小数字。光是这些珠宝就已经价值超过二十万法郎——”
  在和法兰西使用同样货币的苏维斯,二十万法郎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要知道像马登这样的苏维斯中产阶级每年能攒下的钱也不过两、三百法郎。且,攒到这么多钱需要两个前提条件,一是这一年苏维斯的整体经济情况良好,二是中产之家没有发生急需用钱的情况。
  普通的人家,一家三口一辈子不吃不喝都需要几十年才攒得到一千法郎。开在中心大道上最时髦的服装店店面连上库存也值不了五万法郎。
  马登在看到塞莱斯汀脸上遮掩不住的失望与愤慨后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劝慰的话语,他试图告诉塞莱斯汀她得到的遗产有多少的价值。可惜他的话语只换来了一句破音的——
  “闭嘴!!”
  塞莱斯汀气得浑身发抖,珠宝二十六件?一套房产?这些东西在莱姆沃兹庄园的面前算得了什么!?更何况那糟老头把莱姆沃兹庄园给这女昌女支是想做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婚后仍然住在庄园里!
  这就是说那糟老头想赶走她了?想把她从她从小长大的家里赶出来了?就为了一个该死的女昌女支?
  恶向胆边生,带着杀意的危险视线从马登的脸上转移到叶棠的身上,塞莱斯汀已经开始思考命令男仆们杀了叶棠之后怎么让马登更改遗嘱了。
  叶棠能想象塞莱斯汀正打什么主意。
  梅这个原主的身体是吃苦耐劳的劳动人民的身体,不能说是健康到一点疾病都没有,却也不妨碍她当场打爆塞莱斯汀和她带来的两个狗腿子。
  问题是塞莱斯汀不是那种你打她一顿,威胁威胁她她就会老实下来不再惹事的性格。
  叶棠如果不在今天直接杀了她,日后她必定会使出各种手段来继续纠缠作妖,直至她和叶棠中先死一个。
  作为统治者的时间太久,叶棠对于夺走敌人生命这件事没有特别大的抵触感。可是这里除了塞莱斯汀和她的狗腿子,还有一个马登。
  她总不能因为马登目击她具备真正的梅不可能拥有的武力而把马登一并除掉。而她也没有办法保证马登一定不会把她不是真正的梅·沃克的事情说出去,并为她除掉塞莱斯汀与她的狗腿子的事保密。
  最糟的情况下她很可能会被当成附身于人的魔女或是恶魔,遭到围堵追杀以及宗教审判。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叶棠虽然有不少累积财富的手段,却并不特别执着于累积财富。
  况且从梅的记忆来看,叶棠并不认为她有必要替梅敛财并以梅的名义好好地赡养她的亲人。
  梅是为了多帮家里卖上几个面包才在天黑后还在街上游走的,被一伙男人拖进黑巷子里的她是绝对无辜的受害者。
  可她的家人并不这么认为。
  在梅的家人因为梅未婚先孕受到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与白眼之后,梅的家人并未安抚过梅,也没有关心过梅。他们指责梅不够小心,没有安全意识没有保护好自己,又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梅会遇上这种不堪的事情都是因为她晚上了还一个女孩儿在外面游荡。
  梅的解释不被家人接受,梅的痛苦无人倾听。在梅的哥哥将她赶出家门之后,梅的家人也从未去寻找过她。
  梅在老卢布克死后将自己积攒数年的工资分了一半给家中寄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叶棠不会替梅撤回。可要叶棠替梅赡养这种冷血无情又满口受害者有罪论的家人,恕她做不到。
  “我不会允许的……!我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肮脏的女昌女支成为莱姆沃兹庄园的主人……!!那里是我母亲苦心经营多年的地方,也是我成长的地方,还会是我未来的孩子出生的地方……!我不会允许一个外人践踏莱姆沃兹庄园……!!”
  塞莱斯汀喃喃着,也不知道她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叶棠听的,又或者是对在场的马登还有她带来的两个男仆解释。总之疯狂在她面上蔓延,用东方人的说法来形容她此刻的状态,那便是心魔附体、走火入魔。
  “塞莱斯汀小姐,请您冷静一点。”
  “你个女昌妇敢命令我!?”
  即使差点被塞莱斯汀的口水喷在脸上,叶棠也好整以暇:“我不是在命令您。我只是想告诉您,您没有必要生气。因为我不打算继承莱姆沃兹庄园。”
  “啊——!?”
  塞莱斯汀猛然睁大眼睛,脸上的白粉开裂得更严重了。
  这个瞬间她脑补叶棠卖掉了自己的家,卖掉了自己赖以为生的家园、自己灵魂唯一可以安歇的莱姆沃兹庄园。
  “难道你是想……!?”
  “是的,塞莱斯汀小姐。我打算把莱姆沃兹庄园卖给您,以五百法郎的价格。”
  叶棠的前半段话直接把塞莱斯汀的血压拉满,后半段又让塞莱斯汀已经冲破了计量表的血压逐渐跌落回去。
  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女昌妇……不,女仆能这样识时务,塞莱斯汀一时语塞。
  马登擦汗的手已经快到出现了残影:“梅、梅……你是知道莱姆沃兹庄园的价值远不止五百法郎的吧……?”
  “请不要这么小看我,马登先生。”
  叶棠故作孩子气地鼓了鼓脸颊,这是梅时不时就会做的小动作。
  “卢布克老爷告诉了我很多东西,教会了无知的我许多本来我不配学的知识。就算是我也知道莱姆沃兹庄园每年都能进账数千乃至上万法郎的收益。”
  庄园惊人的收益让两个男仆与马登都吞了口口水,马登更是望向叶棠:“那你还……?”
  腼腆一笑,叶棠垂睫:“但卢布克老爷也说过,庄园是需要人经营的。如果经营者的头脑不够灵活,不够聪慧,整个庄园的仆人、农民都得饿肚子。……我、不过是一介女仆罢了。不,如果不是卢布克老爷愿意收留我,我这样不机灵的孩子一辈子都做不了女仆,顶多只能当个最下等的干杂活的佣人。”
  叶棠说着看向了塞莱斯汀,她面色坦诚道:“莱姆沃兹庄园交到我手上也只会衰落。我不想因为我,庄园里的人们变穷受饿……塞莱斯汀小姐与我不一样。她接受过高等教育,又经营庄园多年,我相信塞莱斯汀小姐比任何人都适合做莱姆沃兹庄园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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