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瞧瞧男人呆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越来越长了,沐华抱着爱丽丝,哼着小曲,志得意满的在客厅里晃荡。直到丁默远再也无法忍受,推门而出:
“就算你是女神维纳斯,也是闭嘴的时候才比较美。”
沐华仿佛听而未闻,继续着荒腔走板的哼唱。
“如果你真的如此有表演才艺的yu望,那就后天陪我一起去参加光远集团董事长栗明的孙子的百日宴吧,到那时你可以在表演台上唱个够。”
“我才没这个兴趣呢。”丁太太瞪了丁先生一眼,转身就走。
“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毕竟栗明的儿子栗韦曾是安城最好的朋友,也是你的众多追求者之一。关于安城的下落……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沐华手臂一松,爱丽丝“喵呜”地一声一跃而下,她的嗓音低沉下来,透着慌乱和难以置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丁默远耸了耸肩:“我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悉听尊便。”
对于已婚男人而言,世上最难耐的事莫过于陪太太逛街和等待太太从化妆间出来。
由此可见,不论多美好的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就算你的太太是女神,也不妨碍她对于锦上添花的狂热。
丁默远看了看腕表,沐华进卧室时是下午三点,而今都快五点半了,就算是仙女也该穿上羽衣飞走了,而丁太太依然没有出来。
丁默远眉间皱得更厉害了,正打算上楼去催,忽然爱丽丝一溜烟从楼上跑了下来,身后随即传来了女人高跟鞋的声音。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种形容已经土得掉渣了,完全不及丁默远的一句话:
“你穿成这样是想再和我结一次婚吗?”
第38章
沐华对丁默远另类的溢美之词完全不屑一顾,从小到大千奇百怪的表白听得太多了,承受的上限在不断刷新中只增不减。
丁默远扬了扬眉,等了半天也不见诸如“多谢夸奖”之类最基本的道谢,这个女人已经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笔直而飘逸的长发轻抚过他的脸颊,微妙的触感搔得他的心都有点痒痒的。丁太太的必杀技绝对非缘于她的智商,而是那张惑倒众生的脸孔,当然,这句话丁先生只敢憋在心里说说而已。
“小王,开车吧。”丁默远打开车门,刚坐到沐华身边,丁太太爆发出瞬间移动能力,用包包和丁先生隔出了三八线。
丁默远对于沐华幼稚园刚毕业的行为不予置评。
沉默,近在咫尺的沉默……当两个大脑思维天差地别,身理构造迥异的人坐在一起时,就连沐家的司机都能感觉到从后脖颈吹来的寸草无生的凉意。
“你跟我说实话,栗韦是不是……知道安城的下落?”沐华无聊的用手机刷了一会微博,看了几章无聊的深夜和总裁私会的小说,抬眼问道。
丁默远轻咳一声,看了看前面:“我知道的不过是面包屑而已,至于会不会有鸽子来,还要看你自己。”
沐华半晌无话,扭过身子看向窗外,就算是装着废铜烂铁,喷着黑色尾气的大客车也比丁默远的脸要好看多了。。
栗家在本地商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为了表示对于长孙的重视,不仅包下了整个豪华五星级酒店,遍邀政商界人士和演艺圈人士到场庆贺,就连闻风而来的记者也人手一发了个千元的红包。沐华和丁默远一前一后下了车,在长枪短炮的夹击下,丁先生好像夹公文包一样夹住沐华的胳膊,夫妻两人表情僵硬的进入了酒店。
酒店大堂灯火辉煌,绚丽繁复的玫瑰花纹从地板一直延伸至天花板,雪白的长餐桌上排布着各色精致的餐点,四壁如同凡尔赛宫的镜厅般陈设着一面面装饰华美的镜子,在水晶大吊灯的映照下,折射出来来往往的云裳鬓影,暗香浮动,如幻如梦。男士们无论高矮胖瘦,一律西装领结,衣冠整整,互相寒暄交谈着,女士们优雅的脊背曲线,闪闪的耳坠和珠光点点的晚礼服裙交织成楚楚动人的风景线。
丁太太的出现,瞬间秒杀一大片名媛贵妇女明星,艳压群芳。
丁先生本该与有荣焉,可当所有男士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盯着自己太太看时,正常人应该都高兴不起来,虽然丁先生只是心里颇有些微词而已。
“啊,那不是沐家大小姐吗。”
“听说她父亲一去世,就回来了。”
“据说沐董事长除了一套房子,什么都没留给她。”
“沐华,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打电话告诉我?!!”在一片窃窃私语中,栗韦殷勤的奔了过来,完全不顾自己爹妈和老婆何露露瞬间拉长的黑脸。
“嗯,早就回来了,这不来了吗。”沐华双目盈盈,向栗韦送去如春风一般温暖的笑容,“恭喜啊,都当爹了,日子过的真快啊。”
“恩恩,我儿子生下来就就胖胖壮壮的,比较像我,所以就叫壮壮。”
“哦,是吗?好可耐啊,呵呵呵呵呵……”
丁默远看了笑得花枝乱颤的丁太太一眼,忽然想起多年前一则花边新闻的标题:“三流明星pk豪门千金,是以卵击石还是绝地反击”。现在想来,写那篇报道的人不是脑袋抽抽了就是纯粹的玩文字游戏,追求对仗工整。且不谈沐华和何露之间无论从家世、学历和容貌上有什么可比性,就栗韦而言,到现在作者连一个近景镜头都没有给他,可见此人是长得多么不符合都市言情的标准了。
“真的吗?”栗韦被沐华的妩媚笑容弄得神魂颠倒,“我倒觉得几年不见,你越发漂亮了。”
“唉,我们这些老同学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都怎么样了。”沐华装模作样的叹气道。
“其他人还是老样子啦,嫁的嫁,娶的娶,再嫁的再嫁,另娶的另娶,生儿子的生儿子,没啥稀奇的,只有安城,唉……”栗韦长叹一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住了嘴。
沐华察觉到栗韦神色有异,心里一紧,看来她要想办法让他开口。
被冷落一旁的丁默远从侍者端来的托盘上取过一杯香槟,和有过点头之交的商界人士攀谈了几句,就在这时,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他回过身,何露露已经来到面前,用不阴不阳的声音说道:“这样好吗,丁默远先生?”
“又有什么不好?”
“看着自己的太太和别人的老公这么热络,身为一个男人,我想应该都不会这么大方吧。”
“他们是老同学,又长久没见面,自然要多说些话的。”
“丁董事长可真是心怀宽大啊。”何露露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不过据传言说——您和太太一直都是各过各的,面和心不合。”
“这世上的夫妻能够生活在一起的理由本就各异,我想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没有人比栗太太更懂了吧?”
丁默远不动声色的反诘让何露露顿时哑口无言,她微微涨红了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这百日宴办得再高端大气上档次,也不能扭转她这个三线小明星为进豪门未婚先孕,奉子成婚的事实。昨天栗韦还去了夜店,彻夜未归,回来时身上残留着浓烈的香水味,内衣上连xx时的痕迹都没有擦拭干净,一念及此,何露露的心都拧着疼。
丁默远将空了的酒杯搁在一边,他扫了四周一眼,不知何时,沐华已不在他身侧,而是和栗远有说有笑的往二楼走去。
丁默远因为公事的缘故,曾经入住过这个酒店,他知道二楼除了餐厅和桌球吧之外,就是独立的客房。他深深的注视了女人的背影片刻,然后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第39章
“露露姐,跟你老公一起上楼的女人是骏山集团丁董的夫人吗?”
“哦,栗韦上楼了?爸爸还等他给来宾致辞呢。”何露露心头闪过一丝警醒。
“听说丁夫人跟你家老公是同学?”
“是啊。”
“那你要当心了。”
“当心什么?”
“没有男人不喜欢美女,何况是像丁夫人那种绝色的。”
“是吗?我倒觉得一般,我对我老公的品味还是有些信心的。”何露露一脸无谓,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二楼瞄去。
丁默远第一次见到沐华,绝非是沐华记忆里的小酒吧。
那是庆祝骏山集团成立二十周年的宴会上,沐山笑容满面携着一家四口出现在演讲台上。坐在最后一排餐桌的丁默远一眼看见木着脸站在幼弟身旁的沐大小姐,霎那间,心就像瘫痪了一样,再也不能动弹,她那富有冲击力的美貌,绝对惊艳四座。
丁默远相信,此刻台下大部分的男男女女都和他一样,沐董事长的慷慨陈词已经渐渐隐去,眼睛里、脑海里和记忆里只剩下这个过于艳丽的女人。
丁默远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视觉系,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男人依然是高等动物,所有的理智和克制尚在人间,然而沐华的影像太过于强烈,就好像一部绝世经典电影一般,即使没有任何台词,看完后仍然可以不断在心里回放。
好吧,就让一切交给时间吧,这部无声的电影,看她能放多久。沉浸在回忆里的丁默远,转眼间,已经上了二楼。
“啊……”楼梯拐角处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丁先生挑了挑眉,眼前的丁太太正一手揪住那胖子的衣领,一手挥舞着桌球棒。
栗公子的智商果然和他的个头一样短暂。
为防止发生不必要的流血事件,给栗沐两家留有余地,丁默远轻咳了一声,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栗韦的额间刷地流下汗来,他很想呼救,却又怕丢脸。从中学时期开始,栗韦就一直追求着沐华,直至今天,她依然是他自谓的真爱。只要沐华对他展颜一笑,温柔一点点,他的心立刻荡漾到不分东西南北,脑子一热,忍不住环住了老同学的腰。
啊,这柔软的,清香的,可望不可即的,让人心醉神迷的女人,栗韦抱住就不肯撒手了,直到自己的领结被一把揪住,丁默远突然出现,方才从美梦中一瞬间坠入了噩梦里。公然调戏别人的老婆,还被抓个现行,这是要作死啊。
“我、我、我……”在沐华凌厉眼神中,栗韦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女声从他背后响起:“沐小姐,你要对我老公做什么?!”
丁默远回过头,淡淡说道:“是栗先生先做了什么,我太太才会做什么吧。”
何露露领教过丁董事长的嘴皮子功夫,只得怒气冲冲的冲到自己老公面前,生拉硬拽,将栗韦拽出了沐华的魔掌。很快,偌大的二楼又只剩下丁氏夫妇两人。
“色诱没成功?”
“你不该出来搅局。”
“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你什么意思?”
“栗远就算清楚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他深知安城在你心中的份量。”丁默远淡淡的陈诉道,“你真正该问的人应该是何露露,却偏偏把她得罪了。”
“何露露怎么会知道安城的行踪?”
“一个三流小明星能嫁进豪门,不下点功夫是不行的。我敢肯定,她对自己老公行踪的掌控程度和栗家大大小小的事务就像首席分析师对股票和期货指数的走势一样清楚。”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早说?!”
丁先生一步步走到丁太太面前,用食指挑起女人尖尖的下巴,有的时候他真的很庆幸自己的身高是1米85,要不然天天面对与恨天高为伍的女人,情何以堪。
“虽然我没栗韦那么简单,可有时候心情还是一样的。你要利用一个男人去找另一个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你的丈夫。”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沐华拍开丁默远的手。
“不要以为我不会收报酬。”
“你从我那里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我已经给你答案了,你却还在明知故问,人的耐心总是有限度的。”
丁默远的话让沐华联想起在书房门口的那个夜晚,她不是没有细想过其中的深意,可越回想越觉得纷杂烦乱,许许多多往事仿佛要挣脱出重重迷雾,冲了出来,这让她感到害怕,害怕会失去把握全局的能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你不耐烦了,又能拿我怎样?”
丁先生一个大步逼近丁太太的身体,深邃的眸光看着沐华:
“你可以试试看,挑战我的极限。”
沐华皱起眉,过分靠近的男性气息让她十分不适,她不由自主的推搡着男人:“我不知道你要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
“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不敢接受事实?”
沐华抬起眼,直视男人:“不论事实是什么,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位置,这个位置专属于安
城。”
丁默远笑了,眼底闪过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他稍稍直起身,给女人让出一条狭小的通道:
“去找何露露吧,看看她愿不愿意告诉你。”
沐华白了丁默远一眼,侧身从男人的包围圈里走开,急冲冲走下二楼。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并不见何露露和栗韦的人影。
丁默远从二楼的拐角处注视了沐华片刻,接着他的身影一闪,从另一条楼梯直下而去。
此刻底楼的休息室里,因为何露露的告状,栗明正在训斥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栗韦。
“你也忒胆大包天了,沐家的人也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