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后来云游四方,遇到了赵一等人,这些人或是被他顺手所救或是瞧见他有极大的能耐,死缠烂打地要求他将他们收归门下。傅青书偶然间动了一念,他一个人又要搜寻草药又要对付御灵宗与云天门毕竟能力有限,多几个帮手多份力,为了尽快提升几个手下的修为,他想到了化仙丹。
他研究了化仙丹的配方,将那几个手下当做小白鼠,经过多方实验改良,终于被他克服了化仙丹的弊端,服用之后便能够改造服用者的身体,使其体质变得易于修炼,而不是单纯地像拔苗助长一样快速拔高修为。这玩意跟天材地宝有异曲同工之妙,后者可遇不可求,前者呢取材简便,易于炼制,就是到目前为之还没克服化仙丹使服用者模样变得狰狞怪异的弊端。
王扬听了方才恍然大悟,不免打趣他道:“你可真像个科学怪人。”
傅青书便道:“师兄,科学怪人是什么意思?”
王扬朝他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
傅青书又道:“师兄不喜欢我这样做吗?”
王扬一愣,心道这叫我怎么评判?便道:“这种事无所谓喜不喜欢,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
傅青书方才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一来一往地说话,完全把那九个人及龙光都抛在了一边,那九个人却是兢兢战战,大气不敢出,俱都低眉顺眼地站立在一旁,静等他二人将话说完。他们自然是清楚自家主人秉性的,知道他冷酷严厉,然而现在这副温柔和善的模样却与以前判若两人,大跌眼镜之下便猜想与他说话的必定是位极亲近,极重要的人物,更加不敢出声打扰他们了。
傅青书与王扬说完话方才转身面对这九人,脸上却早已收敛了笑容,泛出一片冰冷,将自己之前的发现说了一遍,语气不重也没有刻意发怒,可这九人却已体味出了其中的阴冷愠怒,愈发地心惊胆战,知道傅青书是怀疑他们偷走了尸体,纷纷出言表忠心。
傅青书见他们神态慌张,七嘴八舌地说话,微微笑了一笑,却连那丝笑容都透着冷意,慢慢说道:“何九呢?他人怎么不来见我?”
这些人何等警醒,立刻将傅青书话中提起的何九与尸体被盗一事联系起来,俱都纷纷吐露真言道,何九自言奉主人的命令出去办事,前后来去有两三次多,最后一次出门是在五天前,至此就没见过他的人影。
傅青书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负手在背后,慢慢说道:“何九擅自离开,竟然没有人跟我禀告?嗯?”
这个嗯字刚落下,九人便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又重了几分,顿时震了三震,愈加胆颤,急忙跪倒,纷纷告饶,口称:“属下知错,疏忽怠慢,请主人责罚!”
傅青书既不提责罚二字,也不叫他们起来,只将视线落到其中跪倒的一个中年男子身上,淡淡说道:“崔五,你与何九一向交好,怎么没看出他的异样来么?”
那叫崔五的男子顿时虎躯一震,虎目中流露出惊慌与畏惧来,不过在傅青书目光的注视下尚还能沉得住气,小心回答道:“何九确实与属下较为要好,不过何九对属下所说的与其他诸人听到的都差不多。他也只告诉属下是奉了主人的命令出去办事,至于主人吩咐他去办什么事,属下一向不多心不多言,不向别人打听的。倒是何九,他好似有些喜欢向其他人打听主人吩咐办的事,属下也曾告诫他不要多事,他才收敛。”
崔五话音落下一段时间,傅青书方才淡淡说道:“我就姑且听信你一回。”
那崔五方才将绷紧的身体松了一松,长长地舒了口气,只是仍然伏在地上既不敢起身也不该抬头,静待傅青书发话才敢有所动作。
王扬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傅青书盘问他的手下,他发现他的视线一旦离开自己,面对别人时就似变了一个人,或者说是恢复了原样,恢复到了本来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模样。
而这样的傅青书对王扬来说既很陌生,又有些熟悉,陌生的是他从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熟悉的是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孤傲凛然气势,是他早先穿成谭清时在冰洞里所见识过的,让王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怒自威、盛气凌人。
傅青书调教自己手下,王扬也不好插口说话,便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只听他命令众人道:“你们去把何九给我找回来,他人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众人急忙领命,七嘴八舌地立了保证,随后各自驾剑光而去。
王扬便对傅青书道:“青书,虽然那个何九不声不响地离开,固然可疑,但也不能保证他是真得消失或者遭人所害。”
傅青书点点头,他也清楚何九要么真得是偷了尸体离开,要么就是被人嫁祸,眼下唯有找到他本人才能够弄清真相,经过这件事,他对这剩下的九个手下也就多了疑心,不怎么信任了。
王扬本还想拜托青书让他那些手下出去打听石海生的下落,要是能够在他被松光赫的元神控制以前找到他那就最好不过。不过有了尸体被盗一事,他也就不敢放心地交由他们去寻人了。
王扬将自己的担忧跟傅青书说了一下,傅青书也点头附和,告诉他师兄不用担心石海生的问题,他会让龙光专门去寻人,王扬点头,将自己在原著中所记得的大体方位跟他说了。傅青书便吩咐龙光去办事。
如今尸体既然被盗,他们就必须多个心眼,也许谭清的尸体会重蹈原著当中的覆辙也说不定,按照王扬的想法,最好他们立刻动身往云天门走一趟,只是他清楚傅青书的心结,有些迟疑又为难地看着他,在想能拿什么话来说服他。
傅青书又岂不知他师兄的心思,他虽然不愿回去,不愿让他师兄去见李重元,可他又愿意看着他师兄为难,整日介地担心,到最后王扬准备好的说辞还未出口,他已率先点头答应下来。
78第七十八章 :出场的装逼范儿
阿黄和小白听说要出远门,十分地高兴,虽然没有人约束他们不许他们离开空间,但是他俩仍旧很听话地在王扬没有应允之前乖乖待在扳指里,并不出去胡跑。特别是阿黄,已经和王扬一样有三百多年没回云天门,没见过李重元了,自然分外高兴,还未启程就又蹦又跳地嚷嚷起来。
小白也被他这股兴奋感染,迫切地想要跑去瞻仰修真门派的气势。面对这两个黏人的家伙,傅青书表面上看起来淡淡的,可心里却早已打好了算盘,打算将他两人丢给李重元那个老小子照管,他正好带着他师兄离开,双宿双飞,从此再也无人在他俩之间充当电灯泡,关键时候出来捣乱。
傅青书带着王扬飞出空间,一下子便出现在了另一个天地间,而不远处虚空当中还有一道光滑在不断闪现,便是他们刚刚离开空间的入口。王扬方才想起傅青书已经将空间从扳指里搬出来了,就是他以前穿成谭清时参加试炼的幻境。
傅青书与王扬虚空站立,他将手一扬,那道入口忽地就化作一道长虹在天际划过,钻入王扬所戴的扳指内消失不见,是以重新回到了扳指里。两人御风而行,速度奇快,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已然到了云天门的山脚下。
仰头望去,云灵山一如三百多年前那般云雾缭绕,仙气袅袅,云天门的建筑半隐半现在云雾之中,从山脚延伸至半山腰的长阶已然生满青苔,长满杂草,青石板古旧斑驳,于那古朴之中显现出一种衰败萧索之相,那是因为这条石阶已经废弃百年有余。正如现今的云天门一般,人才凋敝,逐渐式微。
王扬心念一动,不禁拉着傅青书往台阶上走去,重温儿时拜师求仙时的情形,走了数步便停了下来,对傅青书笑笑道:“我真是胡闹,救人要紧,现在可不是重温旧梦的时候。”
说罢拉着青书,脚尖点地,连纵数次,便飞到了半山腰的山门前,再走过去,便要碰到云天门所布下的护山大阵了。王扬先前还担心他们闯不闯得进去,不过阵法既然是元婴初期的修为所布下,即使威力巨大,难以破去,凭着傅青书现今的修为想要偷偷摸摸地进去而不被人察觉也不是难事。
傅青书对着王扬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既不必念动咒语,也不必结出手印,心念一转间,两人身影陡然消失,随即出现在了门内。王扬知道李重元现如今还住在他们原先居住的小院里,但未防出现差错,并不径直去那里找他,就近拦住一个云天门的弟子询问李重元的去向。
那被他们拦住的弟子年纪颇轻,只有十五六岁,不通人情世故,见王扬十分和善,说话也客气,便如实回答道:“大长老正召集弟子在大殿前的广场上训话哩。”
末了见他俩相貌堂堂,姿容不俗,方才记得问他们的身份道:“二位师兄怎么打扮得不像是本门的弟子,又面生得很,但不知是哪位师叔伯的弟子,怎么称呼?”他因为想到有护山大阵守护,外人无论如何是进不来的,自然没往别的方面想。
王扬敷衍道:“我们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又问他道,“大长老好像有个徒弟叫谭清,他回来了没有?”
那小弟子似是想起什么,重重地啊了一声,眼露惊疑道:“说来真奇怪,别人都说大长老的徒弟已经被人害死了,可就在刚刚不久前,有人见他突然间就回来了,活生生的,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王扬一听,心惊道:“他往哪里去了?”
小弟子道:“自然是去找大长老了。”
王扬与傅青书对视一眼,知道事态紧急,顾不上再与那小孩说话,喊了一声走,两人倏地一下便消失了。那小弟子像是不相信似地,将眼睛眨巴了几下,眼前却是空无一人,还道是大白天见鬼了,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是不是遇上了门派里的高人。
傅青书如今已是元婴后期的修为,灵识放出去何其宽广,几乎可以覆盖整个云天门,只是灵识一旦放出,李重元他们一定会察觉到有外人到来,必定警惕起来。他并不怕暴露自己,就怕他们要抓的那个假谭清一察觉到风吹草动,或是提前动手,或是借机逃走。
他早已探到假谭清与李重元的所在,而他放出去的那道灵识此时也已被人截住,看来已经有人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两人倏忽之间已在广场中央落定。两条人影的凭空出现顿时将待在广场上的众弟子吓了一跳,目光纷纷朝他俩身上投去,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其中有见识的不禁猜测他二人是否借助了法宝或者符箓来进行瞬息,否则像是缩地成寸的法术非是元婴期以上的修为不能施展。这些弟子俱是云天门的后生小辈,修为最高的也止到了辟谷,哪里认得百年前的人物,只觉得此二人姿容不俗,气势不凡,绝非常人,然而用灵识一扫,完全看不出对方的修为,愈发惊骇,不清楚此二人究竟是不是门派里的前辈,是敌是友,纷纷骚动起来。
王扬且不去管这些围观的弟子,他也已将灵识放出去,看清了站在高台之上的李重元和跪倒在他身前的假谭清,却不见掌门张九延的身影,猜想他或许在别处,这且不去管,便要冲上前去提醒李重元。
李重元万万没想到已经死了的谭清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跟前,便疑心是石海生为了自保率先逃走从而向他假报死讯。原本已死之人死而复生,失而复得,他欣喜激动之下忘乎所以,再者谭清本是他亲近之人,他爱他宠他,根本不会认为他会对自己不利,那警惕之心顿时降到最低,哪里舍得谭清在他面前多跪一分钟,一面口中道:“清儿,你没出事,回来就好,师父高兴极了!”一面便要伸手去扶他。
那下跪的谭清垂着头,嘴角忽地露出一丝诡异笑容,瞳孔内泛出一片幽黑,犹如化不开的浓墨,双手搭上李重元的手掌顺势起身,站立在他跟前,只对着他笑而未发一言。李重元再欲开口,忽然听得前方一道急切的呼喊传入他的耳中:“重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