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香雪忙不迭收回绮思,“启禀王爷,祁兰在千栩宫中一直都行事张狂,有时候……甚至对容嫔娘娘指手画脚。”
  “若是以一个宫人的本分而言……这也未免太过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补充道,“奴婢虽然觉得她可疑,但听说她是容嫔娘娘带进宫来了,却也不好多接近,以免……以免暴露身份。”
  听她如此说,夏衍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行了,你先下去吧。”
  “王爷……”香雪还有些恋恋不舍,她是这些年来夏衍身边跟她走得最近的女人,由不得她不产生幻想。
  夏衍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香雪登时觉得浑身发寒,忙不迭低下头来。
  只听得安乐王冷淡道,“你若是在王府好好待着,本王必然会给你应有的待遇,可若是你有了什么痴心妄想,别怪本王不客气!”
  第53章 欲说还休
  第二日,秦端进宫。
  青浣一大早便瞧见了秦大公子那张风流俊俏的小脸蛋,再和前日里萧锦所言一联系,哪还能不明白这里头究竟有什么门道。
  只是……秦公子这样接二连三冒充小太监进宫,皇上是当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秦端依旧是那副敬业的小太监打扮,见了萧锦这才松了松下巴上的绳子,抱怨道,“勒死了,天刚亮就悄悄进宫,一晚上都没睡。”
  “皇上昨儿个带你出去了?”萧锦看了看秦端略带些疲惫的面色,打趣道,“你昨儿是偷鸡了还是摸狗了,怎么本宫瞅着你这不像是办了一夜事,倒像是交了一夜公粮。”
  “虽不中,也不远矣,”秦端捂脸叹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老了……老了。”
  萧锦默默看着秦端面上隐约的一丝红晕:“……”
  萧大皇后也懒得和他细究交不交公粮,夏望之行事荒唐也不是一天两天,身为天子深夜出宫比起上辈子的荒唐而言简直都不算个事。
  “你们这次去了哪?”
  秦端一副深宫怨妇的模样,语气哀怨,“古人云……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当真诚不欺我。皇后娘娘,您莫非还道皇上现在出宫带的人会是属下?”
  上辈子夏望之可是去哪都带着秦端,如何这辈子却临阵换将?除了对女人,夏望之对任何事物都很恋旧。
  上辈子夏望之可是去哪都带着秦端,如何这辈子却临阵换将?除了对女人,夏望之对任何事物都很恋旧。
  更别说是秦端。
  “娘娘,这次您可就想岔了,”秦端演够了后便笑眯眯揭开谜底道,“皇上昨夜带着西厂的人去了安乐王处。”
  “刘希?”这下萧锦是真正的惊诧了,刘希此人上辈子约莫着是被秦端的光芒遮住了,以至于西厂完全没发挥出应有的实力,这辈子看起来……却像是翻了个个?
  “正是。”秦端古怪地眨了眨眼,“还特意许了香雪作陪。”
  “这事本宫还正要问你,”对于那日之事,萧锦自己都有些拿不准,“当时明明安排的是咱们的人,为何突然变成了香雪?”
  那个宫女第二日便在井里被发现,刚好坐实了有人暗害安乐王之事。
  萧锦原本的安排是若是能给夏衍下套更好,便连第二日言官的说辞都已然准备得宜,可谁料到夏望之先是安排萧锦替安乐王准备娶妃一事,接下来更是将香雪赏给了安乐王,说是兄长对弟弟的爱护,赏赐个房中人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这却彻底打乱了萧锦的计划,这样一石二鸟之计,既维护了宫中体面不受损,又限制了夏衍继续云游……
  “这个香雪,究竟是谁的人?”
  “属下正要说此事,”秦端道,“那日拢烟阁周围全数被西厂盯住,所有人的一言一行皆在西厂监视之下。”
  “因而理论上来说,无论是娘娘您往思妩亭来,还是青浣有意往倚玉轩去,甚至是容嫔安排香雪去倚玉轩动手脚,都应该在西厂的监视之下。”
  “属下可以保证思妩亭无人跟随娘娘前来,青浣寻娘娘未果返回拢烟阁也无甚疑点,按理来说香雪的所作所为应该都被西厂所知……”
  “你的意思是,香雪是皇上的人?”萧锦微微眯起眼,“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香雪是夏衍的人,那么通过此事控制夏衍也在情理之中,可香雪得知夏衍将和萧锦在倚玉轩见面,却又是芝华告知。
  若是当真夏望之心思深沉若此,说不得他早就对夏衍产生了怀疑……萧锦忽然周身涌上一股寒意。
  “你特意留下火盆不就是为了误导皇上?”萧锦摇了摇头,企图将这可怕的联想摇出脑海,“银丝炭烧纸向来是你的习惯,说不得皇上还会以为你是在为他祭祀母亲。”
  这对大夏最貌合神离的夫妻,竟然在不同的时间点做出了相同的推测,虽然目标不一致,可内容却异常的统一。
  “属下还当真意思性地烧了点纸钱,”秦端义正言辞道,“说什么也不能让皇上失望不是?”
  萧锦:“……”
  秦端向来行事缜密,萧锦对此丝毫不意外,她已经看出来了,夏望之看起来万事不管,但从这辈子的情形来看,宫中的任何事都逃不出他的耳目。
  可话说回来,既然这辈子他有心管事,为何上辈子却又要如此昏庸,难不成还是真心把皇位送给了夏衍?
  那他为何又要让夏衍尽快娶妃,将他拘在封地之内……这位花花天子,心中究竟是做何想法?
  “你现在就把芝华带出宫去,”萧锦想来想去,以防万一还是将芝华提前送出去保险。
  以前是为了替她保命,现在却变成了防止香雪是夏望之的人,此一时彼一时,虽然殊途同归,但心境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安乐王府。
  “喝……喝……”夏望之捧着酒坛,打了个个大大的酒嗝,靠在夏衍的肩上舌头都是硬的。
  夏衍喝多了倒是乖,正襟危坐任夏望之靠着,自家皇兄喊一句“喝”就乖乖地举起自己的酒坛子喝一口。
  下人统统被赶出了门外,就连刘希也候在外头,这对大夏最尊贵的兄弟竟然喝了一夜的酒。
  直到瞅着天泛起了鱼肚白,刘希才轻轻敲了敲门,“皇上,不早了。”
  夏望之略带着酒意的声音响起,“什……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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