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讲理
尤桐蓦地一愣,不明所以地抬头,只见容尉迟手里捏着那个丝绒小盒,冷声质问,“这是谁送你的?!”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咬住了唇。
“黎远航?!还是苏慎行?!或者是其他另外的男人?!”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十足危险,寒星似的眼,森冷无比,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尤桐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瞬间一股冷意从脚底窜起,同样一个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一下子从近两日的那般平和沉静,忽然就变成现在这样冷酷阴寒。
她望着他手里的那个丝绒小盒,璀璨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熠熠光芒,却在他的凝寒下,刺痛她的眼睛。
那是妈妈送她的毕业礼物,就好像是cheng人礼那样的意义,妈妈说,她给黎佳期买了一对,也给她买了一对,这样的意义该是多么非比寻常,多么难能可贵,她只有在收到的第二天才按耐不住欣喜地戴了那么一次,之后就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那是她的宝贝,无比珍贵的宝贝。
她的沉默让容尉迟愈加冷漠,忽然唇角一勾,透着一股妖凉,让人不寒而栗,“不说也行,直接丢掉就好。”
他手上用力,狠狠地将东西抛向角落里的垃圾桶,那样精准。
“不要!”尤桐来不及阻止,连忙奔了过去,蹲下了身子,将垃圾桶翻倒过来,里面没有脏东西,但是却有大半下的纸屑,那是他碎掉的文件,雪白的纸屑铺散在深色的地板上,就像是片片雪花,她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那个丝绒的小盒子,但里面的耳钉却不见了,埋在纸屑里,白花花的一片,怎么找也找不到,眼泪急急地落了下来。
容尉迟眸色更冷,脚步迈开,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清冽地质问,“你为了这么一个破东西而哭?!”
“这不是破东西,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她仰起头,泪眼望向他。
“不过是一对耳钉就最珍贵?!你缺首饰是不是?!”容尉迟怒不可数,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跟我走!”
“我不要!”尤桐一手扣住门框,死死地用力。
“由不得你不要!”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上许多,再加上容尉迟怒气当头,他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拖出了公寓。
黑色的车子疾驰在夜色里,冷硬而强烈的车灯散出的光线如锋利的刀片般,毫不留情撕开道路,尖声锐利,划破夜空,叫人胆颤心惊。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忽然猛地一个急刹车,停下。
容尉迟冰凉地对她甩出两个字,“下车!”
“不要。”她倔强地说道。
“我说下车!”他的语气更危险了几分。
“……”
尤桐还是没有动,早已经是一身冷汗的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哪里?”
“我最后说一遍,下、车!”他的眼神冷得好似冰刀。
“……”
容尉迟再没有耐心,径自下了车,用力甩上车门,然后走到她的那一侧,豁得拉开车门,姿态强势地将她拉了下来。
“哎!你……”他不顾她的挣扎,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前走。
尤桐被他拽得生疼,在他身后忍不住争辩道,“容尉迟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他忽然大步停下,一个旋身将她扯入臂弯,然后再一个推力,将她整个人压上一间首饰店的外墙玻璃,低头,薄唇贴进她的耳畔,“我就是不讲道理,你又能怎么样?!”
冷漠、锋利,容尉迟的声音。
沉重、压迫、不容人反抗,容尉迟的气息。
尤桐僵住了身子,只好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争辩,默默垂下眼睑。
他眯起利眸,目光冷沉地盯了她片刻,然后退开一步,放开她的身子,再次抓起她的手,大步走进一家顶级首饰旗舰店。
店经理一眼认出这位享誉台湾的财经巨子,顿时两眼放光。
经营奢侈品这个行业,罩子自然要放亮一点,曾经掌控整个容氏财政大权的容家三少,将来更是整个容氏帝国的领导者,身价不可估量。
一屋子的店员在店经理的带领下立即迎了上去,“容先生,大驾光临,不知道想看些什么?!”
“不用招呼!”容尉迟冷声回道。
店经理虽然觉得很尴尬,但还是乖乖站到了一旁。
容尉迟死死拽着尤桐的胳膊,直接将她拉到一组柜台前,柜面上清一色的钻石耳饰,琳琅满目,璀璨生辉。
他抬手拨开她的长发,视线落在她精巧的耳垂上,那上面小小的耳洞,勾起了他心底无限的火光,他不由得开始幻想,是否有别的男人吻过那片又小又敏感的柔软。
黑眸紧缩,薄唇里吐出森冷的话语,“喜欢耳钉是不是?!”
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打金卡,扬手把它们拍在玻璃柜台上,巨大的骇人声响让尤桐蓦地一颤。
他勾唇淡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玻璃台面,独有的威胁声丝丝入扣,“喜欢哪款就买哪款,这些卡你今天务必全都给我用光了,用不完不许走,我今天有的是耐心!”
容尉迟的话音落下,顿时震慑全场,一屋子人的呼吸都窒住了。
尤桐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当她在容尉迟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看到那坚如磐石一样的决心后,她直觉是——他疯了!
容尉迟静默不语,从口袋里取出白金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点燃,默默抽了起来。
烟雾腾起,隐匿了他的表情,迷雾缭绕的背后,只看见那张英俊不凡的脸透着丝丝青白。
“……”尤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
他吐出一个白色的眼圈,还有一个飘渺却慑人的音阶,“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