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再次遇见

  “定北侯是永宁公主和靖勇侯的小儿子,定北侯的父亲靖勇侯,生前骁勇善战,麾下的江家军是靖勇侯一手创立的,所向披靡。”慕念然道:“尚了公主成为驸马,靖勇侯本该交出兵权,但永宁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圣上仍旧让靖勇侯执掌凉州兵权。”
  听到永宁公主,慕念瑾一下子想到上一次重生在寺庙发生的事情,当时,有人刺杀那位江大人,说是受了永宁公主的指使。
  那位江大人也是江家人,他和永宁公主是什么关系呢?
  慕念然继续道:“可惜,十年前靖勇侯和公主府的世子意外遇害,军权旁落,这几年来江家军日益式微。”
  “凉州没有靖勇侯驻守,外敌进攻凉州的次数越来越多。五年前边关动荡,当时的定北侯不过十四岁,他领兵出征,立下了赫赫军功。这次班师回京,明天街上的人肯定不会少,大家都想一睹定北侯的真容。”
  “茶楼的说书先生说定北侯面容狰狞,力大无穷,孩童见到他都能被吓哭,也难怪那些敌军那么害怕定北侯!说起来,定北侯也是个神人。”
  慕念瑾离京的时候才五岁,对定北侯并无任何印象,后来她去到苏州望亭县,听过定北侯的事迹,但了解的不多。
  见慕念然最后一句话另有深意,慕念瑾好奇的道:“为什么这么说?”
  慕念然压低声音,“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定北侯十年前被绑架了,当时,绑匪威胁不让报官,否则就要杀了定北侯。定北侯是靖勇侯和永宁公主最疼爱的小儿子,靖勇侯带了几个人去营救定北侯,其中就有定北侯的兄长,也就是公主府的世子。没想到,最后出了变故。”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定北侯的父亲和兄长都遇害了,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遇害?”慕念瑾有些惊讶,“十年前定北侯不过九岁,还是个孩子,他能够从绑匪手中逃出来,靖勇侯和世子又怎么会遇害?”
  慕念然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最后回来的只有定北侯,因为这件事,永宁公主悲痛过度,好像精神变得不大好了,常年不出公主府,皇上也下令禁提此事。”
  慕念瑾并不清楚来龙去脉,可通过慕念然的讲述,不难看出定北侯被绑架,与其父兄遇害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此事涉及皇家,不管其中有什么隐情,也不是慕家人可以非议的。
  眼见慕念然还想说什么,慕念瑾提醒道:“三妹妹,父亲和二叔到了。”
  听闻,慕念然坐直身子,对面板着脸的慕念瑜也转了过来。
  “念念回来府里,这下子咱们慕家人算是齐全了。”慕连山坐下后道:“刚好赶上你们祖母的寿宴,你们姐妹三个给你们祖母送上一份寿礼,你们祖母肯定会高兴。”
  慕念瑾和慕念然还未出声,慕念瑜抢在她们前面道:“爹爹,给祖母的寿礼,必然是亲手所做才能彰显孝心。”
  慕连山点点头,“ 我和你娘商量过了,你们祖母礼佛,你们姐妹三个绣一幅观音像,再绣一幅佛经,这样最好。”
  张氏接话道:“不管是绣观音像,还是绣佛经,都需虔诚用心,不可有一丝疏忽,你们姐妹三个是打算共同绣这些东西,还是各自绣各自的?”
  慕念瑜眼珠子转了转,绣佛经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更多,但是难以出彩,不过是把一个又一个的字绣上去,纯属吃力不讨好。
  她道:“娘亲,大姐姐身子弱,若是让她绣观音像,她累倒了可就不好了。还有,绣观音像可不容易,需要耗费很多心血和精力,对绣功的要求也颇高,大姐姐从小就体弱多病,不知道大姐姐的女红怎么样啊?”
  慕念瑾是府里的大小姐,她还没出声,慕念瑜却一连两次抢在她的前头说话,按理说不合规矩,但慕连山和张氏像是没意识到这一点似的,没有一个人训斥她。
  慕念瑾轻轻笑了笑,带着一丝讥讽。慕念瑜看上去是在关心她,实际不过是不想让她绣观音像出风头罢了。
  张氏问道:“念念,你在苏州这几年可学过女红?”
  “学过一些。” 慕念瑾简单道了一句,并不急于为自己的绣功正名。
  见慕念瑾这样说,张氏犹豫片刻,慕念瑾从小不在府里长大,她不太放心,“念念,绣观音像劳神费心,不容有差池,不如这样,让你二妹妹和三妹妹去绣,你就给你祖母绣一幅佛经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慕念瑾注视着张氏,她的娘亲总是这样,明明已经有了决定,还非要赶在最后询问一下她的意见,让她来做决定。
  慕念瑾唇角扬起,柔声道:“ 祖母大寿,别说绣观音像耗费心神,便是绣其他更费心力的东西,我也愿意。不过,既然二妹妹想要绣观音像,那我就绣佛经好了。”
  闻言,慕念瑜脸色不大好看,她是想要绣观音像,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慕念瑾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慕念瑾把她的心思当着众人的面挑破,显得她刚刚表露出来的对慕念瑾的关心和着想很是虚假。
  慕连山显然对慕念瑾的回答很是满意,“念念到底是长姐,让着底下的妹妹们。念瑜,念然,你们大姐姐不和你们抢,把绣观音像的任务交给了你们,这段时间,你们大姐姐还要绣佛经,没事的话你们尽量不要去打扰她。”
  “是。” 慕念瑜不情不愿应了一声。
  她的目的是达到了,可她怎么觉得这么憋屈呢?倒像是慕念瑾温柔大度不争不抢把绣观音像的事情让给了她。
  给慕老夫人献寿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这时,慕念然趁机道:“ 大伯,大姐姐回府这么多天,还没有出去逛过呢,明天我想带着大姐姐出去逛街。”
  慕连山看向慕念瑾,“ 念念,你想出去吗?”
  慕念瑾点点头,应了声是。
  “那好,明天你们多带几个小厮和丫鬟出去。”慕连山又看向慕念瑜,“瑜儿,念念和然然出去逛街,府里就剩下你一个姑娘了,你也一道去吧。”
  慕念瑜一副很是上心的口吻,“爹爹,逛街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眼下给祖母绣观音像要紧,我就不去了。”
  听到这话,慕念然不高兴了,她要和慕念瑜一起绣观音像,偏偏慕念瑜这番作态,衬得她对这件事很不上心。
  “二姐姐不想去就算了。”她撇撇嘴,拉着慕念瑾的手,“大姐姐,咱们俩是亲姐妹,明天咱们一道去逛街。”
  慕念瑾笑着应下,“好。”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慕念瑜气不打一处来,是她小瞧了慕念瑾。
  她这个大姐姐真是好手段,回府不过短短几日,就和慕念然关系如此深厚。
  她哼了一声,就让慕念瑾和慕念然姐妹情深去吧,她才不在意呢。
  眼下慕老夫人的寿宴是头等大事,那一天来贺寿的客人可不少,她一定要绣好观音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慕念瑾比下去。
  第二天,慕念瑾和慕念然乘马车出府,逛了几家商铺后,她们去到一家茶楼,要了二楼的包间。
  慕念瑾今日出来,还有一个原因,想找到像江寒恕那样可以缓解她病情的人,最好是女子,方便她和那人接触。
  可惜,逛街遇到了不少人,但慕念瑾靠近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慕念瑾心想,京城权贵众多,但功德和气运深厚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要找到一个可以让她蹭气运的人并不容易。不过也是,哪怕是家世煊赫的勋贵,也不一定就有无量的功德。
  “大姐姐,我喜欢和你出来逛街。” 坐在慕念瑾对面的慕念然喝了几口茶解渴,然后道:“大姐姐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在街上碰到了二姐姐,二姐姐身边有几位贵女跟着,那几个贵女和她交好。当时我在挑珠花,她过来说要给我买首饰。”
  “我挑了一对玉石珠花,等我挑好了,她让铺子里的伙计把我和她的首饰送到咱们府里,说送到后再付银子。可不知怎么回事,那伙计把首饰送到了我娘那里,最后是我娘付了银子。后来我才想明白,二姐姐就是故意的,当着那些贵女的面充大方,背地里却在耍心机。何必呢,她要是不想给我付银子,就不要说这种话,干嘛打肿脸充胖子!”
  “大姐姐没回府的时候,我以为你和二姐姐是一样的人,但我现在才知道,大姐姐你和她不一样。”
  慕念然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慕念瑾,她的大姐姐,长得好看不说,最重要的是性子平和又真诚。
  时隔十年才回到京城,出来逛街,大姐姐遇到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会自卑拉不下面子,而是很虚心的向她打听,刚才给她付银子也是出自真心,不是口头上客套。
  慕念瑾眸子弯起来,“ 我在苏州这几年,和我交好的那些姑娘,经常会带着自家姐妹一道外出逛街。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是能和自己的亲妹妹在一块就好了。现在,倒是实现了我的愿望。”
  在苏州时,陈家祖父和陈家祖母待她很亲和,但陈家祖母和陈家祖母无儿无女,府里就她一个姑娘,慕念瑾有时也会觉得孤单。
  看到别人有兄弟姐妹和爹爹娘亲,她就格外羡慕。
  慕念然拍拍胸/口,“若是大姐姐还想出来逛街,我还陪着大姐姐。”
  慕念瑾高兴的道:“好。”
  她们二人说着闲话,突然,外面的喧哗传到二楼。
  慕念然爱凑热闹,直接跑到窗边,“大姐姐,你快来看,街上好多人啊,好像是定北侯回京了。”
  慕念瑾起身过去,从窗边往外看去,街道两旁围满了人,有大人有孩童,在迎接定北侯班师回京。
  定北侯是永宁公主的儿子,年纪轻轻,本该锦衣玉食,但他戍边多年,保家卫国,拜官封侯,虽然有关他的传闻不尽是好的,但这并不影响京城百姓对他的追捧和好奇,都想趁此机会目睹定北侯的真容。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阵轰鸣的马蹄声响起。
  最前面骏马上的男子映入所有人的眼帘,那少年着一身银甲,身姿挺拔修长。
  白马纯洁,而那少年威仪矜贵,薄唇挺鼻,轮廓深邃,一双瑞凤眼幽黑沉静,但在日光的照耀下,那双眼眸里的清冷淡了些,闪着清亮的光。
  慕念瑾一怔,“是他!”
  没想到,定北侯就是她在梨花悦遇到的那位江大人!
  难怪离定北侯越近,慕念瑾病弱的身子越舒服。
  定北侯保卫的是整个大周的子民,自然有无上的功德和气运,没有几个人会比他功德深厚。
  慕念然激动的道:“ 大姐姐,原来说声先生说的都是假的,定北侯哪里虎背熊腰面容丑陋了?今年圣上钦定的探花郎可是公认的美男子,可和定北侯比一比,真是差远了。”
  慕念瑾没见过今科探花郎,但慕念然的这番话,她是认同的。
  定北侯确实有副好皮囊,俊美无俦,盯着那张脸看一会儿,怕是没几个姑娘不会心动。
  果不其然,二楼茶楼里为定北侯美貌折服的人可不少,其中一个姑娘家太过激动,把自己的手帕朝定北侯抛去。
  有这位姑娘带头,其他人纷纷拿着花枝朝定北侯扔去。
  看到这一幕,慕念瑾不禁笑起来,不管是哪个朝代,都喜欢掷果盈车欢迎美男子啊!
  站在窗边的慕念然看着看着,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她转身跑到梨木桌边,拿了盘子里摆着的青梅,朝楼下扔去。
  慕念瑾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她赶紧道:“然然,不行,这太危险了。”
  可惜慕念然动作太快,说话的功夫就把果子扔了出去。
  女儿家的手帕和花枝重量太轻,去不到江寒恕身边,但那一个沉甸甸的青梅朝他砸来,马背上的江寒恕放缓速度,身子避了一下,接住了那颗青梅。
  若是躲避不及,这颗青梅不就砸到他身上了?江寒恕手握缰绳,面色依旧,顺着方向朝楼上看去。
  见状,“罪魁祸首”慕念然害怕了,她身子一缩,蹲了下去。这下可好,立在二楼窗边的只剩下慕念瑾。
  窗边的少女明眸皓齿,润秀清丽,待看清慕念瑾的长相,江寒恕眉峰微挑,这不是在梨花悦看他看得移不开眼的那位慕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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