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武将不参政

  士为知己者死。
  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
  这就是秦老大,个性鲜明,有着极为鲜明的人格魅力。
  没错,秦老大从未提官职的事,不是因为什么秦游不适合当官,而是他知道,秦游不喜欢当官,不喜欢约束,也看不起朝臣。
  所以,秦老大从未提过。
  不是那些臣子们想的,秦老大在防着什么,猜忌什么,疑心什么。
  仅此而已,秦老大,一直拿秦游当孩子看,当自家侄子看,哪怕知道秦游有治国的本事,也不愿意让秦游过不想过的生活。
  面对秦游,关于秦游,秦老大总是以一个大伯,而不是一个天子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平身吧。”秦老大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体:“与朕,与诸位爱卿们说说,这官员监察,究竟是何意。”
  秦游站起身,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此时此刻,他无比的确定,站在议政殿中,将所有想做的说出来,就是对秦老大最好的报答。
  “臣已让人将书院学子带到殿外候着,臣恳请让他们入殿。”
  秦老大不知道秦游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知道这小子不会无的放矢,冲着白千点了点头。
  臣子们面面相觑,等白千将五个年龄不一的小学子带进来后,臣子们更懵了。
  因为这些学子岁数太小了,最小的,也就七八岁,最大的,不过十二三罢了。
  小学子们来到这一国之中枢,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畏惧或者是不安的神色,走了进来后,跪倒在地,喊了声学生拜见陛下。
  秦老大越来越好奇了。
  看向秦游,秦老大点了点头,仿佛再说,来吧,开始你的表演。
  秦游回头看向群臣:“诸位大人,原本,我是想和你们讲道理的,但是,你们不愿意讲,那也只能退而求次了。”
  说完后,秦游整了整衣衫,分别冲着上官鄂、卢通、闻人泰、魏云涛、龚文华施了礼。
  五个尚书,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正儿八经的冲着五个尚书先施了一礼后,秦游回头看向五个小学子:“不要怕,将你们在书院中学到的,看到的,想到的,说出来就好。”
  年纪最小的学子奶声奶气的问道:“山长,我们离开书院时,斐姐姐说我们来了后要委婉一些,可院长又说不要顾及臣子们的颜面,我们…”
  小学子们明显是犯难了,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五个尚书确定了,这五个小学子,就是来给他们难堪的。
  秦游也没想到,这群小蹦豆子情商比自己还低。
  秦老大突然说道:“如何想的,便如何说,不用顾忌臣子们的颜面,说就是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学生李小树。”年纪最小的小学子吸溜吸溜鼻涕,有些茫然的看向臣子们:“学生想问,谁是兵部尚书呀?”
  龚文华黑着脸:“本官就是!”
  李小树朝着龚文华一拜,又吸溜吸溜鼻涕:“学生觉得,议政殿中的将领,太多啦。”
  一语激起千层浪,不少武将们满面怒容,要不是顾忌秦游,可能直接一脚奔出去了。
  反倒是不少文臣们乐呵呵的。
  龚文华也气的够呛:“你个小娃娃懂个屁,京中五品以上的将领入殿,乃是国法朝规,去去去,少在这里添乱。”
  李小树撅着嘴巴,回头看向了秦游。
  秦游冲着龚文华拱了拱手,露出了歉意的表情,随即对李小树说道:“继续说。”
  “哦,好。”李小树有点畏惧黑着脸的龚文华,转身看向文臣们,奶声奶气的说道:“军卒的天职,是服从,服从天子的命令,书院的先生们说,最好的军卒,是大世子殿下,因为大世子殿下只忠于国家,忠于陛下,他不会去思考对或错,是或非,武将们只会打仗,他们一辈子做的事情,就是打仗,和等待打仗,为打仗而准备着,这样的人,不能参与到国朝政务之中的,国家的政务,不只是打仗的,要建设,要外交,要安民,要治理地方,国家越是强大,打的仗越会少,打仗打的少了,并不代表不需要军卒了,军卒是国家强大的保障,抵御外敌,震慑不臣,这样就够啦,不能参政的,因为他们不懂,他们只知道打仗,如果他们参加太多政务,就有了别的心思,历史上太多这样的例子啦,那些反贼,不少都是拥有兵马大权的…”
  “住嘴!”龚文华怒不可遏,直接冲拉过来。
  秦老大高喝一声:“退下!”
  上官鄂出班,直接将李小树拉到自己面前,卢通、闻人泰、魏云涛三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站在了李小树的旁边。
  龚文华气的呼哧带喘,指着李小树,然后又指着低着头极为尴尬的秦游,半晌没说出话来。
  秦老大笑着说道:“朕听明白了,军卒,应忠于天子,终于朝廷,而不是左右天子,左右朝廷,对吗。”
  李小树用力的点着头:“是的,陛下,学生就是这么想的,书院也是这么教的,军卒不能参政的,遇到军伍上的事情,军卒和将领发表意见,但是军卒不能对政务出动提出意见。”
  上官鄂朗声道:“老臣以为此话有理。”
  卢通、闻人泰、魏云涛纷纷附和,文臣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点头称是。
  龚文华估计是被气糊涂了,朝着秦老大叫道:“陛下,您也是马上的开国皇帝啊。”
  一听这话,秦老大老脸通红,有点想骂娘。
  李小树又开口了:“这位老爷爷,此话差矣,陛下的主要工作并不是率领军卒们战斗,他和其他大人的工作是发展国家,指挥军卒那也都是战略性的军事调动,陛下以前是大将军,可现在不是了呀,他是天子呀,您可不能偷换概念。”
  “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懂个屁!”
  李小树明显是没遭受过社会毒打,歪着脑袋问道:“山长平了东海的乱象后,为什么要安民呀?”
  “竟是问些废话,不安民,再有乱象怎么办。”
  “那学生想问,为什么要文臣去安民,而不是武将和军卒安民呀,武将和军卒,拿着刀枪,谁敢乱,杀了就是,多省事呀,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让文臣们贴告示,要说好话,要东奔西走的给百姓们解释呀?”
  “这…”
  李小树嘻嘻一笑:“因为军卒只会打仗呀,只会打仗的军卒去参与到地方政务管理,那只会越来越乱的。”
  “谁说军卒和将领要插手政务。”
  “不插手政务,更不应该左右政务了呀。”
  “本官何时与将领们左右政务了。”
  “不左右政务…”李小树看向数十个怒目而视的将领:“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
  “呀呀呀呀,老夫…老夫…”
  李小树补了最后一刀:“军卒会为盛世打下良好的基础确保国家走向盛世,但是不能干预,盛世是开创出来的,不是打出来的,你们只会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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