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讨教

  此时明文堂的学子共计三百一十二人,年龄虽是不一,可哪个不是背景深厚之人,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两个时辰的课业,一看出口被堵住了,不少学子都叫嚷了起来,
  “都特么的给老子闭嘴!”秦游怒喝一声,目光扫过,冷笑道:“刚刚小爷我要提问题,先生不让,我就寻思问问你们,如果你们能答的上来,我省的去叨扰先生了,当然,如果你们也都是怂逼,那算了,我还是去问先生去吧。”
  一群学子面面相觑。
  一个年长些的学子推开众人走了过来,待到了秦游面前,嘴角含笑:“学兄当真是有学问上的问题请教?”
  “没错。”秦游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斜着眼睛问道:“你是哪个阿猫阿狗,报上名来,本少爷不高无名之辈。”
  “江州戴家,戴谏纮。”戴谏纮微微一拱手:“学弟不才,若当真是有学问上的困惑,与学兄切磋一二也无不可。”
  戴谏纮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可几个年纪稍长的学子却是面含不屑,嘟囔了几句哗众取宠。
  不过也能看的出来,甭管是现代人还是古人,喜欢看热闹这种事是深深刻印在骨子里的,一看着传闻中不学无术的越王府三世子有问题请教,倒是一个没走,齐齐站在了戴谏纮的身后准备看热闹,或者说是看笑话。
  秦游撇了撇嘴,望着戴谏纮问道:“你是不是这里学问最好的?”
  戴谏纮笑道:“岂敢,文之一道本是。。。”
  “不是你钻出来干毛,什么玩意一本道二本道的,闪一边去。”秦游直接打断了对方,看着其他人叫道:“谁学问最好,站出来。”
  戴谏纮面色一红:“你。。。”
  “你你你个屁你,自己知道学问不好还敢站出来,要脸吗。”
  戴谏纮满脸怒意,刚要开口,一个年级稍小的学子站了出来叫道:“戴学兄出身江州,江州文风最是昌盛,戴家更是诗礼传家,戴学兄他七岁便会吟诗,求学五载,访遍京中大儒,学问是一顶一的好!”
  其他学子也是连连附和,看的出来,戴谏纮的声望颇高。
  “那行吧,就拿你开涮了。”秦游嘿嘿一乐,看向戴谏纮朗声道:“提问!”
  戴谏纮微微皱眉,没吭声。
  秦游骂道:“你瞅我干毛,你要说回答!”
  戴谏纮:“。。。”
  秦游翻着白眼问道:“我有个侍卫叫凤七,边军老卒,aka七仔,人送外号大胯粉碎者,我来问你,七仔和一群人赛跑,超过了第二名,他是第几名。”
  戴谏纮哭笑不得:“自是第一。”
  秦游噗嗤一声乐了,然后掐着腰哈哈大笑。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秦游何故发笑。
  过了几秒,刚刚帮着戴谏纮吹牛b的小学子拉了拉戴谏纮的袖子,悄声道:“学兄,那大胯粉碎者,应。。。应是第二才对。”
  戴谏纮微微一愣,紧接着面色通红。
  秦游笑的更大声了:“一群渣渣!”
  一个白白胖胖的少年叫道:“这是何学问,不过就是。。。”
  秦游猛地收起笑声,语速极快:“昨日晌午我向七仔和管家各借五百两纹银,共计一千两,去柳河花船花销了九百七十两纹银,剩下三十两纹银,还了侍卫十两,还了管家十两,自己留了十两,等于是还欠侍卫与管家各四百九十两,一共九百八十两,加上我自己剩下十两,一共九百九十两,我问你们,剩下那十两纹银去哪了?”
  戴谏纮一脸莫名:“那柳河花船,如今花销如此巨大吗?”
  “靠!”秦游骂道:“老子问你那十两纹银去哪了,你这关注点能用到正地方吗?”
  戴谏纮冷笑一声:“那十两纹银,自然是。。。自然是。。。”
  越说,戴谏纮的声音越小,自然了半天也没自然出个所以然。
  不少学子原本只是看个热闹,可稍一寻思,满脸大写的懵逼。
  “别看着啊。”秦游嘿嘿乐道:“请大家拿出疼儿女的心,给这位戴什么玩意的学子鼓鼓掌加加油。”
  戴谏纮的面色越来越红,突然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秦游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昨夜府中的池塘要换水,插入两根进水的铜管和一根出水的铜管,单独开注水的甲铜管,三个时辰可以将池塘注满,单独开注水的乙铜管,四个时辰可以注满池塘,单独开排水的丙铜管,四个半时辰可以将池塘排空,若问先将甲乙铜管同时注水一个时辰,然后再打开丙铜管防水,几个时辰能将池塘注满?”
  不待众学子回过味来,秦游一肩膀给戴谏纮拱开,拿着笔纸上用近乎于狂草更像于狗爬似的写了几排大字,分别是烟锁池塘柳,妙人儿倪家少女,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三个千古绝对。
  想了想,秦游又分别写下了两首不完整的诗词。
  将笔一扔,秦游掐着腰喊道:“一道逻辑题,一道数学题,三个对子,半首诗,半首词,全是我家侍卫凤七所出,你们不是咱大夏朝最顶尖的读书人们,来,证明给爸爸看,解出题,对上对子,续出诗词,我越王府三世子秦游愿尊称各位一声大哥,续不出来,问你们的先生去,最好是问孙正仑,若是连先生都答不出来。。。呵呵,一群弱逼!”
  说完后,秦游仰头三声大笑,随即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
  国子监上午的课业结束,议政殿满朝文武们也正好下了朝。
  偏殿内,天子秦昭端坐于案几之后,眉头紧锁。
  “朕初登大宝之时,何其雄心壮志,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其身亦不知其痛。”秦老大望着案几上的奏报,露出了外人难以窥见的疲惫之色:“整日埋首于这奏折之中方知,朕虽是一言九鼎言出法随,可这奏报,看看这奏报,渭南水患,百姓易子而食,西镇狼烟滚滚,那凉戎游骑兵残害我大夏边镇百姓不知凡几,就连这京中的盐税,连前朝的两成不如。”
  一旁伺候的白千轻声道:“陛下,您莫急,若是急出个好歹,这江山社稷可如何是好。”
  “朕又何尝不知道这江山社稷皆系于朕的肩头,可正是因为如此,朕才会恨呐。”秦老大默默的叹了口气:“恨朕生不出三头六臂,将这江山打理的井井有条,恨朕不能如年轻时一般与朕的三弟骑着快马奔行千里至边关,将那该死的凉戎蛮夷屠戮一空,朕。。。恨呐!”
  白千为秦老大换了新茶,宽慰道:“您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事何其多也,又如何能够事事亲为,您只需端坐于朝堂之上,贤臣干吏自会为您分忧。”
  白千幼年时就进了秦府,伺候秦老大也有四十多年了,二人虽是主仆,可很多话白千却也不用那么多顾忌,见到主子忧愁,也是急在心里只能说说宽慰话而已。
  毕竟是当皇帝的,秦老大心态很快就调整好了,发了几句牢骚后,再次看向案几上的奏折道:“水患、边关、盐税三事奏折先留中不发,看看其他奏折中是否有紧要之事。”
  从各道各州府递过来的奏折数以百计,各部会筛选出比较重要的在朝堂上讨论,若是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就要秦老大乾纲独断,摆在案几上的,正是近来尚未决断的奏折。
  秦老大说的不错,他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精力也是有限的,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递到案头的奏折也会被提前筛选一遍,大部分都是老太监白千先过一眼,要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不会呈到秦老大的案头。
  白千抽出了几个竹简,挑出其中一个说道:“陛下,这一份说的是吏部文选司上书奏请,想要从国子监中择些优秀的才子入朝观政。”
  “啪”的一声,秦老大将茶杯拍在了案几上,沉声说道:“科考一事尚未推行,这文选司就已经安耐不住了,怕开了科考之后朕不再允许他们举荐为官么。”
  白千收起竹简说道:“若是开了科考,举荐制度将会慢慢废除,而吏部掌管着朝中文武升迁一事,国子监学子多是文官与世家子弟,国子监的学生入了朝,势必会记得文选司这份恩情。”
  “此事,上官鄂可知?”
  白千没吭声,不过秦老大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文选司就是吏部的,上官鄂是吏部尚书,岂会不知。
  “朕乏了,这些奏章,明日再看罢。”
  说完后,秦老大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问道:“提起这国子监,朕倒是想了起来,朕那侄儿秦游已经入了国子监吧。”
  “三世子昨日便去了,今日是第二日。”
  “可惹了什么事端?”
  白千笑吟吟的说道:“骑司倒是没收到消息,不过老奴看三世子殿下颇有文采,相貌也端正,不比那些年轻俊杰差上多少,定不像是外界传言那般顽劣。”
  “文采。。。”秦老大哈哈一笑:“老三的孩子是什么样子朕还不晓得吗,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佳作糊弄朕与文武,不过倒也无伤大雅,毕竟游儿年纪尚小嘛,不惹事端便好,待老三年关回了京,朕也好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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