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求学

  待秦游追出去时,斐云容已过了月亮门,原本秦游想要命下人拦住,谁知府内一片敲锣打鼓,代表着大世子秦狰夏朝回来了。
  每当秦狰回府时,下人们必然会敲锣打鼓一番,因为秦狰觉得上朝的时候碰到文官会沾一身晦气,到了家中敲敲锣打打鼓就可以去去晦气,原本还有个跨火盆的流程,秦狰觉得煤炭有些贵,后来就只剩下敲锣打鼓了。
  秦游到底是没追到斐云容,站在原地一寻思,确定了,对方就是男扮女装,老爷们哪有生的那么白净的,对方一定是女人。
  这么一想,秦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前世那些难辨雌雄的娘炮鲜肉,难不成。。。也都是女人所扮?
  没等想出个所以然,发出拖拉机脱档般笑声的秦狰快步而至,上来先是重重的拍了拍秦游的肩膀。
  “嚯嚯嚯嚯嚯。”秦狰手里拎着一坛子酒,大嘴一咧都能瞅着扁桃体,呲着牙乐道:“我秦家好儿郎,大哥就是做梦都想不到,三弟居然会作诗那种下三滥的勾当,好,当真是好哇。”
  秦游满脸无语。
  大哥您是不是对“下三滥”这三个字有什么根本性的误解?
  秦狰搂着秦游,兄弟二人来到小花园里,前者叫唤了一嗓子,让下人弄上几个小菜再把酒温上,看的出来,秦狰心情格外的不错。
  “散了朝,天子对我又嘱托了几句,说是万万不得耽误了你的课业,明日去了国子监收收性子,到时候也让咱们越王府被高看一眼。”
  本来心情挺好的秦游瞬间郁闷了:“哥,我不想去上学。”
  “哎。”秦狰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大哥何尝不知你心中百般愁苦,可国子监都是些读书人,若是你与他们结交,待过了几年他们入朝为官后,少不得会给咱们越王府几分情面,至少,也不会整日落井下石编排咱们王府。”
  秦游看了眼秦狰,也不忍多说什么了。
  听听这话说的,都卑微到泥里了。
  转念一想,秦游觉得自己这便宜大哥也挺苦逼的,王府大世子、都护将军、国朝中年将领第一人,听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每日上朝都被架在火上烤,往那一杵,挨骂那就是日常工作。
  “我去就是了。”秦游尝了口如同嚼蜡的吃食,抬头认真说道:“可你老弟这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在国子监谁敢和我比比划划,我肯定得让他知道社会人的毒打是什么滋味,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社会人是啥意思,秦狰不懂,但是毒打他知道,一听秦游同意了,顿时喜笑颜开:“好,若是不能与那些酸儒书生结交,你暗地里将他们平日回家的路线记下,以后结了仇也好让他们知道咱越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饭菜虽不可口,酒倒是浓香四溢,秦狰说这是特意从龚文华的轿子里顺出来的,应该是珍藏佳酿。
  推杯换盏之间,秦狰便有些醉了。
  人这一醉,情感就需要发泄,两米出头的汉子,那就和个碎嘴子长舌妇似的,东骂一通西骂一通的。
  发泄了小半个时辰,秦狰这才眼皮子一翻趴在石桌上睡去,秦游叫来了下人,将大哥抬进了房内,自己也回到卧房内。
  坐在床沿上,秦游陷入了沉思。
  人无论去了哪里,都需要一个归属感,如果没有归属感,灵魂就是空虚的,甚至活着都没什么动力。
  作为一个现代人,一头扎进了这夏朝,可是却迟迟寻不到所谓的归属感。
  若是去了唐朝、明朝、哪怕是清朝,至少,那是历史中存在过的朝代,自己这小小的蝴蝶随风舞动一下,说不定就会改变一个朝代乃至民族的未来。
  在这夏朝,在这历史中根本不存在的夏朝中,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即便是做了,又有什么意义,可要是不做,难道真的要当一个逍遥世子浑浑噩噩一辈子?
  望着桌上忽明忽暗的烛光,秦游目光幽深,直到那烛光渐渐熄灭,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怒喝了一声:“来人!”
  凤七推门而入,见到秦游面色凝重,连忙道:“三少爷您吩咐。”
  “给少爷我换根粗点的蜡烛,这什么玩意这么细,情趣用的啊。”
  凤七去取蜡烛了,秦游翻身就睡,脑子里又想起上一世一位哲人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来都来了,玩玩呗。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还未亮,凤七和个贼似的,轻轻拍着秦游胳膊将其叫醒。
  “三少爷,寅时过半了,国子监辰时便要开课,您要是再睡,怕是要延误了时辰。
  秦游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由内而外的排斥上学这件事了,因为要早起!
  可排斥又如何,议政殿中秦老大金口玉言可是说了,自己如果不去的话,少不了要受责罚。
  秦游是看出来了,要说宽厚,这秦老大是真宽厚,就可着自家人坑,特么的对外人倒是挺宽厚的。
  而且秦游越想越觉得这皇帝有点der,我作诗是作诗,和上学有什么关联,早知道如此的话,当时还不如让赵仲白得逞呢,何苦呢,还要天天早起。
  起了床,胡乱了洗了把脸,秦游突然发现府内静悄悄的,要知道平日里府中都是喧闹异常。
  秦游穿好了衣服后问道:“怎么这么安静,一个人都看不到?”
  “才过寅时,下人们都还在熟睡,谁没事起这么早。”
  “我尼玛。。。”秦游深吸了一口气,无语道:“我这做世子的,一大早要起来上学,结果下人们还在赖床,还有王法没?”
  凤七试探性问道:“您要是心情不爽利,小的现在敲锣给所有人叫醒?”
  “你还不如他们呢,和人沾边的事儿,你是一件都不干。”
  凤七没吭声。
  他发现自家三少爷是越来越难伺候了,阴晴不定的,还竟说些自己听不懂的怪话。
  看了眼天色,秦游问道:“对了,国子监离咱们越王府有多远?”
  “约么有着三里地吧。”
  “跑着去呢?”
  凤七思考了片刻:“三里地。”
  秦游:“骑马去呢。”
  凤七反问:“骑您那乌月锥还是军中快马?”
  “乌月锥。”
  “三里地。”
  “军中快马呢?”
  凤七又思考了片刻:“还是三里地。”
  秦游愣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应该换个侍卫了,自己的智商被影响的直线蹭蹭下降,问的问题都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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