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林清樾必须承认，他被震惊了。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樾燃纸上的发展速度远超他想象。
  在超话的最上端，赫然写着一排字：
  O.1。
  第一。
  他和霍星燃的CP超话竟然排名第一。
  出息了哇！
  林清樾当然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这对儿CP能有今天，燃哥占主要原因，次要原因算在楚修头上都不会算在林清樾头上。
  但他还是感到高兴。
  与有荣焉。
  这证明了当初他在PPT里的判断没有错。
  也证明了他破釜沉舟接耽改的行为没有错。
  不过，林清樾有些好奇
  这么短的时间，樾燃纸上到底是怎么超过那些老牌CP，登顶超话的呢？
  他的视线逐渐下移。
  好巧不巧，落在一个加精的帖子上。
  【眼神糖预警！！】
  【来看看燃哥是怎么看别人，又是怎么看我们樾崽的！】
  【我愿称之为温柔刀，刀刀致命！】
  点开后，林清樾发现这是一条视频。
  视频BGM是霍星燃前些年风靡全网的神曲《温柔刀》。
  温柔刀，刀不见血。
  温柔刀，刀刀致命。
  林清樾也会哼这首歌，随着BGM的旋律响起，他小声地跟着伴奏。视频的一开头，国际规矩，是林清樾和霍星燃的单人视频片段。
  霍星燃成名已久，自然各种物料丰富。
  但林清樾实在是太糊了，连可以供剪刀手剪辑的素材都没有，无可奈何之下，剪刀手竟然把林清樾之前参加综艺的视频片段剪了出来。
  看着视频里自己身上随处可见的锅铲，林清樾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接下来便是UP主标题里所宣称的眼神糖。
  第一次眼神对接，是他们在金禾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林清樾没遭遇过被记者围追堵截，霍星燃护着他的那次。
  也是林清樾以为是自己请来的记者炒作，半夜给霍星燃发道歉小作文结果闹了尴尬的那次。
  误会澄清了以后。这事儿林清樾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CP粉把之前霍星燃被记者堵的视频资料也扒了出来。
  视频里霍星燃眉头紧锁，一脸冷漠，仿佛全世界无关紧要。
  纵然那些记者堵着他。
  但他丝毫不在意，一个眼神都不施舍。
  这时，UP主白色大字高能预警：看完酷哥，来让我们看忠犬！你以为酷哥是真的酷吗？No，那只是因为他暖的不是你！
  哔的一声响。
  林清樾和霍星燃那日精彩的出圈神图出现在视频中央。
  林清樾心脏没由来一紧。
  确实。
  眼神不一样了，鲜明的对比。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霍星燃的眼神里虽然还有焦躁不耐，但似乎更多的是忧虑。
  忧虑什么呢？
  林清樾将眼神落在一脸惊恐的自己身上。
  他在担心他。
  这个念头忽然强烈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一个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在乎的人，担心他，在乎他。
  还没结束。
  下一个画面，林清樾也相当熟悉，是他和霍星燃的双人定妆照。
  官宣那天所有人都被霍星燃演耽改的巨大冲击给震撼住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张双人定妆照竟亲密的不合常理。
  当然，林清樾本人知道，这是制片人故意的，掀起内娱耽改内卷第一炮！
  不过在粉丝看来，就又是另外一重感觉。
  性张力，性张力啊友友们！
  燃哥出道这么多年，双人杂志海报宣传图拍了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来，本人全搜到了，大家康康这安全距离，不是我CP脑吧！
  的确，正如这位太太所说。
  霍星燃那么多双人宣传图中，很少有和另一个人举止亲密的动作。
  明星没有，模特也没有。
  霍星燃很多时候像一个道具，为此很多人黑他像AI。
  但很快，UP主换上了和林清樾的定妆照。
  林清樾：
  简直没眼看！
  视频弹幕里无数个SZD飘过，五颜六色，场面像极了当年燃粉喊霍星燃老公那天。
  林清樾后知后觉，终于感觉到，霍星燃似乎对他确实不太一样。
  也没什么吧？也许单纯燃哥就是开窍了。
  林清樾小声嘟哝，又给自己找补：也许又是其他人拍的时候压根儿没想到燃哥这么好说话呢？
  这理由说的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林清樾意识到。
  手机里的视频还在播放，林清樾却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
  他知道，这种视频一般都具有极其强大的洗脑能力，哪怕是假的，看着看着也好像就成真的一样。
  他决定去洗澡。
  洗完澡睡一觉，冷静冷静。
  都说人不要在夜里做出任何决定，换句话说，深夜叫人失去理智。
  林清樾想，他的确是直男来着。
  二十一年来，铁板钉钉，毋庸置疑的直男。
  书里对同性恋的那些描述，完全对应不到他的身上，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对任何男人产生过不该有的性妄想。
  更何况，出了那件事以后。
  按理来说，林清樾是讨厌同性恋的。
  但
  洗完澡后，林清樾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觉。
  他也不想打游戏。
  便睁着眼睛在黑暗里，感受自己的呼吸。
  呼
  吸
  呼
  吸
  林清樾终于忍受不了，他翻了个身，将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拿了下来，打开百度，搜索：当受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没有那么快在一起
  小林老师需要慢慢攻略
  第四十七章
  七月的第一个星期六。
  黄道吉日，宜：开工、动土。
  经过全剧组人员尽心竭力的准备，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未拍先红的耽改剧《我不成魔》终于迎来开机。
  江湖规矩，开机仪式拜祭祖师爷，求祖师爷保佑接下来这四个月顺顺利利。
  然而，眼看这距离开机祭拜的时间只差十五分钟。
  主演之一的霍星燃却不见踪影。
  保姆车内，林清樾坐在车门的方向，微微侧身，眼神流露着焦急。
  叠着二郎腿的楚修老神在在：别看了，再看他也不会凭空出现。
  林清樾不情不愿的收回目光。
  我就是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他解释道。
  楚修冷笑：那你可操心可操远了，霍星燃虽然没拍过戏，但他的经纪人叶笑在这个圈子里吃的盐比你拿的片酬都多，大可不必。
  林清樾稍顿，好奇问：叶哥吃这么多盐吗？
  吃盐多对肾不好，回头要让他少吃点。
  你说得对。
  话虽如此，林清樾还是放下心来。
  他合上眼皮，将帽檐盖在脸上，声音闷闷地：那我再睡一会儿，一会儿人来了叫我楚哥。
  行。楚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方才在林清樾脸上发现的黑眼圈不是他错觉。
  这小子最近的睡眠的确不怎么地，在保姆车上都能睡着，十五分钟都不放过，应该是昨晚失眠。
  不过
  他才这么年轻，好端端地怎么就开始失眠了呢？
  楚修百思不得其解。
  *
  十分钟前。
  酒店。
  霍星燃和叶笑本是早早就要抵达现场，保姆车也已经在现场待命。
  可临到出门，却被一个人拦下。
  此人名叫魏学，在圈子里算是颇有实力手腕，叶笑隐约听过他的手腕，虽不怕他，却也不想轻易得罪，这才耽误了时间。
  魏学的身旁站着一位熟人。
  浓妆艳抹，气场卓然，不是女配唐娇倩又是谁？
  叶笑见此一幕，心里有了数。
  魏哥，您是大忙人，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叶笑给魏学倒了杯茶水，态度和颜悦色，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魏学自然也跟着笑：这话说得，今天我们家倩倩开机，又是和星燃一起，我就算是再忙，也得来捧场不是。
  叶笑赔着笑：哈哈哈，说得是。
  唐娇倩娇声说：魏哥，时间急，我们还赶着去片场呢。
  她在催促魏学直接说正事，这也是叶笑的意思。
  魏学却不急不缓，先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才旁敲侧击的开口：听说呐，现在上面的政策，对这个耽改剧，可能要缩紧。
  叶笑瞳孔微缩，心头一紧。
  魏学的确是在圈子里有些门路的，这也是为何很多人都卖他面子。
  很多时候有他在，干什么事都方便。
  不过，这个时候提这件事。
  他的目的是什么？
  叶笑斟酌了一番，道：这个事情，也是我们在接剧之前就有所考虑到的。
  耽改剧政策缩紧，理所当然。
  电总局不可能真的放任市场上全是耽改。
  那电视剧市场成什么样了？
  就算X电不管，到时候也会有各种不明真相的家长冒出来举报。
  这些风险是拍耽改剧伊始所有参与者都应该意识到的。
  魏学用食指关节轻轻敲击桌面：有风险，这很正常，什么剧没有风险？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所有风险，都掐灭在摇篮状态。
  叶笑道：您说的对。
  魏学看向霍星燃：所以啊，我跟倩倩这边儿商量，想出了一个主意。
  叶笑维持着笑：愿洗耳恭听。
  魏学道：很简单，总局禁的是耽改，那我们把剧里耽改的元素弱化一些，不就完了？
  空气安静数秒。
  唐娇倩打破宁静，欲盖弥彰：那个我解释一下，魏哥的意思绝不是要给我加戏，只是出于对咱们剧组的安全播出考虑。
  叶笑：
  这他妈还不是加戏？
  姐，你想加戏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左边写着加右边儿写着戏！
  叶笑很不爽。
  这是自然的。
  任谁听说好端端的耽改剧忽然要横叉一个戏份极重的女配都会不爽。
  要演女主你去言情剧里演啊，非要来掺和耽改几个意思？
  哦，耽改的女配就这么香？
  但叶笑的不爽还暂时不敢表现在明面上。
  毕竟提出这事儿的不是别人，是魏学。
  魏学这人的手段，他曾经不是没有领教过。
  狠毒，强势。
  如果有可能，叶笑并不想直接跟他杠上。
  叶笑脑海内稍稍思索了番，正要寻找一个迂回曲折的借口。
  一直沉默地霍星燃忽然开口：不早了。
  啊？
  不早了，开机仪式十分钟后开始。
  叶笑无语。
  魏学脸上的笑立刻有些挂不住了：没事儿的星燃，这种仪式一般都不会准时开始，迟个二三十分钟一点问题都没有。
  霍星燃却没搭理他。
  自顾自就站起身来。
  场面有些尴尬。
  唐娇倩追随着霍星燃的身影：燃哥，别急啊，把话说完我们一起走。
  魏学冷着脸：倩倩，看来有些人并不想合作。
  唐娇倩脸色白了白。
  她咬着嘴唇。
  这事儿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找到魏学帮忙。
  如果真让她继续演这个女配，她觉得她会疯的，可是现在放弃，她又不甘心。
  想来想去也只有加戏这么一个法子。
  叶笑站起来调和众人：魏哥别急，星燃你也别急，这事儿急不得。今天是开机仪式，匆匆忙忙的也商量不出个什么结果来，要不这样，改日，改日我做东，请魏哥和倩姐一起，咱们好好商量。
  魏学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他正要点头，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霍星燃说：不用了。
  叶笑在心里跺脚。
  得！
  又把路走窄了，这么多年，霍星燃还是一样的脾气。
  他脾气大，魏学的也不小。
  圈子里威风多年，魏学身上虽然穿着西装革履，但骨子里却有股子挥之不去的痞劲儿，他笑了：星燃口气很大嘛，对这部剧很有信心。
  霍星燃平静地看他：您觉得，我缺这么一部剧吗？
  魏学：
  一句话，把魏学给堵死了！
  确实。
  以霍星燃的身份和身家。
  有没有这部耽改都不影响什么。
  毕竟霍星燃的主战场在音乐圈。
  哪怕这部剧最后扑街了，或者是干脆上不了。
  对霍星燃有什么影响呢？
  他大不了就是回去唱歌，继续当他的乐坛顶流去。
  换句话说。
  这部剧对霍星燃来说，不重要。
  魏学拿这个来威胁霍星燃，着实是走了一招臭棋。
  走了。
  霍星燃转身，也不知是对叶笑说，还是对魏学说。
  叶笑愣神半秒，赶忙跟上：等等，等等
  房间内。
  只余魏学与唐娇倩。
  唐娇倩心情复杂，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豁出去了搬出魏学了，这事儿还没成；魏学则是恼羞成怒，认为霍星燃个毛头小子不给自己面子，让他在唐娇倩面前失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