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第六章
  林清樾打字的时候有些鬼使神差的意思
  然而发送出去以后，却没有半点想撤回的想法。
  来之前。
  他的态度的确很坚决：
  两个大直男炒什么CP！
  然而来之后，真正见到霍星燃本尊以后，这个想法不知不觉就改变了。毕竟，那可是霍星燃。
  顶流，大帅哥，人间蛊王，国民在逃男友能和他炒CP，简直是自己的荣幸。
  不得不承认，林清樾这人就是颜狗，就是双标。
  别的男人：不行。
  霍星燃：可以
  当然，对此楚哥给他的评价是：这孩子还没傻透。
  和顶流拍耽改。
  却又不跟顶流组CP
  这得多傻的傻子才能做出这事儿来。
  *
  【具体细节我们回来再商量。】
  【OK。】
  林清樾回复完，脸上那点儿红晕也消散地差不多了。他若无其事地抬起脸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参与饭局。
  林清樾不知道的是。
  他以为自己是饭局里的透明人，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就在斜对面三十度左右的方向，有一道目光，始终注视着他。
  目光的主人叫叶笑。
  正是一手发掘霍星燃，带了霍星燃七年的经纪人。
  作为经纪人，同时也是燃星工作室合伙人。
  林清樾或许不认识他。
  但这几天来，叶笑对林清樾这三个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林清樾，不能是别人。
  我替林老师发个声明，跟粉丝解释一声。
  待会儿要见林老师，银发不庄重，先去染发。
  诸如此类。
  是的没错。
  明明只是一个nobody cares的糊咖而已。
  霍星燃竟然为了他一下飞机就专门染了个头发。
  叶笑也是奇了怪。
  这林清樾难道是三头六臂不成。
  为什么霍星燃对他如此特殊？
  曾经的不拍剧，专心音乐。
  知道某耽改剧是林清樾主演以后，破戒。
  曾经的微博不再关注人，不再点赞。
  为了替林清樾澄清，破戒。
  从国外连轴转，做了24多个小时的飞机，下了飞机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为了见他去染发。
  叶笑觉得。
  如果不是真爱的话。
  真的很难收场。
  然而他仔细观察两人方才见面的场景，得出一个结论：
  不，这俩人压根儿不认识。
  哪有真爱小情侣彼此互称老师的？
  也没有哪家的真爱小情侣见面以后表现地如此拘谨。
  很大可能，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可这又矛盾了。
  如果真的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霍星燃对他如此特别？
  叶笑不假掩饰地打量着林清樾。
  以他专业经纪人的眼光来看，的确，这孩子是个绝佳的好苗子。他的脸和五官看起来很舒适，是一种不带攻击性的帅气，骨相好，所以上镜。
  有点儿像最近时兴的小奶狗人设，又奶又乖。
  然而这只是表象。
  若观察地久一些，就会发现，这只小奶狗并非全无脾气。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很乖巧。
  可他清澈无辜的眼神里却有着远超常人的坚定。
  饭局上，他很少说话。
  但每次开口，他都能清晰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知世故而不世故。
  他的受教育程度一定不低。
  至少也有本科水平。
  是三大今年的毕业生么？可他看起来又有些小。
  说起来，最近递到他手里有个本子的人设很适合他，假如
  叶笑的思绪一时疯狂发散。
  等他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
  明明他对林清樾是没什么好感的。
  林清樾打破了他太多的工作计划。
  可当他注视着林清樾的时候，竟然不自觉被他所吸引，甚至下意识地职业病发作，开始替他规划事业。
  叶笑骇然地想。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业界都知道。
  叶笑看艺人的眼光极高，也极准。
  但凡是他看重的，没几个不红。
  上一个让叶笑感到欲罢不能的艺人叫霍星燃。
  而今天，他竟然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身上再度重温了这种感觉。
  难道说，霍星燃也是这么想的？
  霍星燃看好他的潜质，想签下他，所以通过这种方式先接近？
  不等叶笑想出个所以然来。
  饭局之上，又有人将话头对准了林清樾。
  挑起话题的是女配扮演者，唐娇倩。
  唐娇倩算是娱乐圈二线小花，演了不少部女主。但作品话题度不高，收视率和播放量也只能算不温不火。
  人倒是长得挺漂亮，只可惜双眼皮太宽和鼻子整得太过，整个人气质刻薄了起来。
  唐娇倩端起一杯红酒，晃了晃，笑道：
  说起来，我似乎还跟小林老师一起共事过，不知道小林老师还记不记得。
  林清樾点头：记得。
  当然记得。
  唐娇倩女主那部剧，也是他进圈后的第一个作品。
  他演一个对唐娇倩爱而不得的炮灰。
  本来有总共半集多的戏份。
  谁知拍出来以后，导演说他演得太真实，会让观众感到害怕，咔咔一通剪，剪到了五分钟不到。
  唐娇倩勾唇：小林老师记性真好。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短短几个月过去，林清樾一个路人甲竟然演上了霍星燃的男一号；而她在剧里，说是女一，戏份却不如男五。
  就这样还是经纪人百般争取过后的结果。
  是抱上了什么大腿吧？
  唐娇倩不无恶意地想。
  她垂着漂亮的眼睫，状似不经意开口：真羡慕小林老师您有贵人提携，第一部 男主剧就能和这么多厉害的老师合作，我们那时候啊，可都是从群演开始磋磨起，别提有多辛苦。
  她这话说得九曲十八弯。
  然而在场的都是千年狐狸，没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这也恰巧是众人心中所疑惑的。
  区区一个林清樾。
  一个三天前还在争取B级网剧的林清樾。
  何德何能，和他们这些人平起平坐。
  还要被尊称一声小林老师？
  他配吗？
  至少在唐娇倩的心里，他是不配的。
  林清樾半点没生气。
  说实话，这事儿他也觉得离谱。
  莫名其妙，天降一块儿大馅饼。
  而且这馅饼还没飞。
  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背后有人了。
  可问题就是。
  真没有！
  圈子里混，这样的猜忌少不了。林清樾也完全没往心里去，打算随便打个哈哈，把话题错过去，也就完事儿了。
  反正以他现在的话语权，这里的任何人他都得罪不了，就算辩解也没人听。
  糊咖林清樾心酸地想。
  然而没想到，他正想说话的时候。
  霍星燃忽然开口：不存在什么贵人提携，实力到了，机会自然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全场哑然半晌。
  尤其是唐娇倩。
  唐娇倩无语极了：霍老师，这您怎么知道的？
  一个糊咖，娱乐圈180线，连个正经男配都没演过，怎么可能存在演男主的实力。
  更何况唐娇倩也知道。
  林清樾并非科班出身。
  没有经过多年实战的训练，也没有系统科学地培养。
  实力？
  谈何实力？
  唐娇倩的不屑几乎要溢于言表。
  霍星燃黑眸抬眼看着林清樾，一字一顿，不急不缓道：小林老师是非常优秀的演员，七年前，我有幸在国外看到过他的作品。
  林清樾怔住。
  他看过？
  霍星燃竟然看过他的处女作？！
  眼看全场困惑，霍星燃继续解释：后来也因为那部电影，小林老师提名了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如果那部电影后来在国内正常上映的话，我想小林老师一定会比现在更有知名度。
  全场震撼。
  不可置信地崇拜目光环绕着林清樾。
  林清樾，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那可是戛纳电影节！
  欧洲老牌三大电影节之一，在全世界导演演员中都享有盛誉。
  现在圈子里的年轻花生，能有个打酱油的作品入围，去蹭一圈红毯，回来通稿都可以吹半年，可林清樾竟然提名了。
  这么厉害的实绩。
  完全可以放在简历的第一行大吹特吹。
  以前怎么完全没听林清樾吹过？
  而且如果他在自己的简历上写上这么一段经历，哪怕是七年前的经历，也保证是各大网剧剧组随便进，连名导都会多看两眼的水平。
  林清樾就真
  这么淡泊名利么？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林清樾毫无意外，脸皮又漾起了浅浅的一层粉红，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那个，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啦，都是导演水平好。
  导演水平好也要小林老师你自己能领悟啊！
  小说作者率先说。
  编剧老师接着道：对对，而且七年前的话，小林老师才十几岁吧？十几岁就能有这样的成绩，绝对是祖师爷赏饭吃的天才。
  林清樾：
  倒也不必吹得这么狠。
  虽然，被她们这么一吹。
  他的确有些高兴。
  可他很好奇，都七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霍星燃怎么想起来的？
  他目光下意识往霍星燃身上跑。
  霍星燃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一样，与他眼神对上的瞬间，淡声道：小林老师，帮我签个名吧。
  哦。
  林清樾怔楞中下意识地应了。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他从口袋里自然地掏出一支笔，又掏出一个小本子。
  行云流水写下自己的名字。
  还嫌不够。
  专门又在抬头的地方写了：to霍星燃。
  直到写完以后兴高采烈将小本子递给霍星燃时，林清樾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等等，不对啊。
  这小本子明明是他准备好，要霍星燃签名的。
  反过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七章
  意识到这一点后，林清樾递出签名的动作就有些犹豫。
  然而，不等他犹豫，对面的霍星燃竟然主动站了起来，双手从他手中夺过了签名。
  没错，是夺。
  林清樾强烈地感受到了他对这签名的急切。
  人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小本子就已经消失不见。
  林清樾登时囧的不行。
  这都什么事儿。
  他一个糊咖给顶流签名。
  更尴尬的是，顶流是饭局里最红最大的咖，他做什么，对于其他人有着绝对的影响力。他起了个头要林清樾签名，于是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要林清樾签名。
  一时间，林清樾竟感受到了顶流的待遇。
  虽然还不错，可林清樾偷偷盯着那被霍星燃直接收起来的小本子，在心中哀嚎：
  老公！
  那我呢！
  我的签名可怎么办鸭！
  还有白青的。
  马上就是白青生日，林清樾本来打算这次趁机要到一个偶像签名给白青做神秘生日礼物的。
  现在可好，全都泡汤了。
  林清樾一脸怨念。
  头顶像是有一群小乌鸦在盘旋。
  而这时。
  饭局里的氛围，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原本林清樾是桌上最糊的一个咖，他说什么做什么，或者说他的存在，都不会有人在意；而当唐娇倩起了这个话头，霍星燃对林清樾进行科普以后，瞬间反转。
  圈子里有奖的艺人是食物链顶端。
  更何况还是戛纳。
  哪怕林清樾当年没得奖，只是提名，可这也足够说明他的天分与资质。
  这样的少年纵使一时蒙尘，假以时日，也一定会是娱乐圈冉冉升起的闪耀新星；且这种天分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贬值，他更像是宝石，历久弥新。
  虽然娱乐圈捧高踩低已经成为习惯。
  但大家心知肚明。
  能踩得，绝不是像林清樾这种一看就极具潜力的人。
  有这样的实力。
  再加上和顶流搭戏耽改。
  林清樾未来在圈子里绝对是未来可期。
  众人只是稍稍一思考，对待林清樾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签名只是一个开始，交换微信也十分正常，至于席间的口头吹捧，那就更不必多提。
  一派彩虹屁中，唯独唐娇倩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的别扭。
  唐娇倩觉得不舒服。
  这是自然的。
  原本她起那个话头，只是想内涵林清樾几句，让林清樾别那么得意；可她万万没想到，林清樾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这也就罢了。
  毕竟只是个提名而已。
  提名戛纳的年轻男演员虽然稀缺，可国内并非没有。
  最重要的是，这句话是由霍星燃嘴里说出口的。
  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我不成魔》剧组中，说难听点，霍星燃就是神。
  他们所有人，包括唐娇倩自己，都是冲着这个神来的；于是也理所当然，大家会讨好，会吹捧神所喜爱的人或者事情。
  唐娇倩早就坐稳女一的身份，来一个耽改剧里当女配。
  还不是为了霍星燃？
  她曾经和霍星燃在某晚会上合作过歌曲，本以为霍星燃会对她多少有些另眼相看，如今一看，霍星燃的确是对一个人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