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之痛
千枼雪一路轻车熟路的将凤吟霜抱回了房间。
看到他一个陌生人竟然在宛若在自己家一般对各处都十分熟悉,凤逸寒身为捕快的本能立即上前询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跟霜儿有什么关系?”
现在爷爷死了,凶手却抓不到,他肯定是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人的。
千枼雪淡漠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只一眼,便给人无限的压力,凤逸寒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充满压迫的目光。
“这个问题,我想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另外,我将舍妹送回,你们一不知道献茶递水,二不知道好好感谢,反而还用这样质疑的目光看着我,这就是你们凤家的待客之道?”
凤逸寒竟然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了,这么说来,反倒是他们理亏了?
的确,霜儿是跟这个人一起回来的,这几日他们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下落,现在好歹看到她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能将霜儿送回,就凭这一点他们都应该好好感谢他。
但是,凤逸寒也不可能低人一等的,他冷冷的说道:“那便等霜儿醒过来之后,我们听她亲自解释这些来龙去脉,彻底的确认你的身份。如若你真的对霜儿有恩,也就是我们凤家的恩人,我们必有重谢。”
“谢就不必了,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我们之间也不必谈论这些。”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他这话说的,怎么让人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霜儿跟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不是才刚刚跟君墨尘离异回家么,不至于这么快又跟其他的男人有什么牵扯吧?
千枼雪站在凤吟霜房间的门口,把想要进去的的凤家人全都堵在了外面,俨然一副喧宾夺主的样子。
秦氏哭着想要进去看女儿,也被他直接拦下。
“你们若是不想丫头出事,最好就不要进去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她现在已经心力交瘁了,要是再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你们觉得她能接受的了吗?”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些太多管闲事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却要被动的承受着他的干预。
可既然他也是为了霜儿好,他们也不敢不听,凤家已经是风雨飘摇了,怎么能再让霜儿出事啊。
“这位公子,你可否告诉我们霜儿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几日她又去了哪里?还有刚刚……她晕倒了,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叫大夫啊?”既然不让进去,那么总能问一些他们想要知道的问题吧。
真是麻烦,千枼雪再没耐心,也得跟他们解释。
“因为根本就没有大夫能够治得了她,当日她中了毒,你们以为那是儿戏不成?她身体里的毒尚未清除,身体本就虚弱,现在突然又要承受这样的打击,你们现在谁都救不了她。”
瞒也是瞒不住的,让他们知道真相也好,这样就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的了。
什么!这么说,霜儿她还是有可能会死吗?
老爷子的离去已经让他们痛不欲生,要是再加上霜儿,那他们无法想象,到时候凤家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眼看着秦氏又要哭出声来,他觉得有些头痛。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前提是你们现在都不要打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转身走进房间,把那一双双期盼的目光关在了门外。
凤家人的“热情”,他到现在还是有些习惯不了。
有了他这样一番“警告”,为了凤吟霜的安危,他们就算再怎么担心,也只能暂时听他的话了。
他们自己大概都觉得有些惊诧,怎么能放心的将霜儿交到一个根本不熟悉的陌生人身上,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上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凤吟霜的大嫂轻轻的推了推自己的丈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觉不觉得,他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
凤逸寒一脸惊诧的看着她:“你没搞错吧,哪里眼熟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女人天生就是比男人敏感的,只是她也说不清为何会觉得熟悉。
以那个男人的容貌风姿,如果她真的曾经见过的话,肯定会深深地刻在记忆里很难忘记吧。
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这张脸,可为何却会感觉似曾相识呢?
凤逸寒心里正烦着呢,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哪里有空去想那么多。
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惦记别的男人,他甚至还有些吃味呢,心里也有些不大舒坦。
“好了,你们女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爷爷才刚走,小妹又不知道会怎么样,你就别添乱了。你快去安慰安慰爹娘,我还要继续追查杀害爷爷的凶手呢。”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匆匆离开。
这一家老的老幼的幼,他总得肩负起家中长子的重担吧。
……
凤吟霜的房间里,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就连她的贴身侍女若水,他都没有让她进来。
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厚厚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仿佛都看不到什么起伏。
这些日子她又消瘦了不少,脸上毫无血色,看的他心疼不已。
此时他坐在床边,轻轻的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想要给她一点温暖。
她虽然昏迷了,可是手里还紧紧地攒着一个红色的荷包,大概此时这荷包在她心中的分量,就如同她的命一样重要,甚至说可以要了她的命。
他试着想要从她手里拿出来,都未能做到,也不知道她是用的什么力气才会握得那么紧,就算掰都掰不开。
本来他带她回来,是希望她能够开心一点,回去之后才能好好地治病,哪里想到却给她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她真正晕过去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她身体的毒,还是因为这荷包的主人?
他深沉如墨的目光之中,是化不开的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