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美人她又作又娇 第7节

  她还当骆川连饭都不给她吃呢,于是她委委屈屈的望着骆川,瘪了瘪嘴,提醒道:“可是哥哥,我是你的妻子诶,我还说了要和你好好过日子,你就是这么对老婆的吗?”
  “毛病!”又听见她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骆川像个弹簧似的从灶前的小马扎上弹了起来,他头偏向一边,也不看顾迟迟,嘴里低声骂了一句,连锅里煮的“杂粮粥”都不管了,转身就往外走。
  顾迟迟还以为他是去添米了,没想到等了半天,他还没回来,为了避免他的粥糊了,她只能勉为其难的站到灶前,帮他看起锅来。
  时不时的再添上一小根木柴,让灶里保持着小火不灭,慢慢的煨着粥。
  在精细火候的伺候下,被骆川胡乱煮的一锅猪食似的粥也渐渐的散发出了食物的清香,看起来终于像人吃的东西了。
  等煮的差不多了,顾迟迟将灶门关上,又往锅里撒了一小勺盐,取了一点粥尝了尝,见味道正好,顾迟迟点点头,重新将锅盖盖好,准备让粥再焖一会,让粥更入味儿。
  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站在厨房外的骆川。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光线一片昏蒙,骆川站在檐下,五官被阴影模糊成一团,黑沉沉的教顾迟迟看不清他的表情。
  想到自己可能被他这么看了不知道多久,顾迟迟就莫名的有点不自在,她一不自在了,就会找别人的麻烦。
  “哥哥,你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啦,人家会以为你爱上人家了呢~”于是她用比平时更加矫揉造作的声线,做作的摆出娇羞的样子来,故意膈应骆川。
  原本以为骆川会像之前一样开口骂她,没想到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紧闭着嘴没说话,径直走过去撞开顾迟迟的身体走到了灶前,也不招呼她,自己拿了起灶上顾迟迟刚刚用过的碗,直接从锅里勺了一碗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没注意那个碗是顾迟迟用过的,还是不在意...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看着这一幕,顾迟迟满脸纠结,想着要不要提醒他这碗自己用过,但又怕他彻底恼羞成怒,只好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骆川背对着灶台,一双隐在阴影下的双眼锁定着顾迟迟,灶门里还在哔哔作响,暖黄的火光不断跳跃着,将他举着碗仰头喝粥的样子衬成了一尊高大沉默的雕像,唯有不断上下活动着的喉结,在昭示着他是一个活人。
  怔怔看着他的喉结,顾迟迟只觉得口干舌燥,莫名的也跟着咽起了口水。
  一碗粥很快见底,骆川这才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放下碗,随手将手里的布包扔进顾迟迟怀里,硬邦邦的说了句:“拿去!”
  他一开口,先前那种让顾迟迟看的屏住呼吸的凶残气质就荡然无存了,空气中的胶着感也一扫而空。
  顾迟迟松了口气,这才觉得缺氧,连忙大口的呼吸了几下,终于觉得脑袋清醒了过来。
  要是搁平时,骆川这么和她说话,她肯定又要作妖,说点什么梗他一下,但这一次,她小兽般的直觉告诉自己最好安静如鸡,不然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她不想发生的事。
  于是她低着头,乖乖的抱着那个沉甸甸的布包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转身,骆川放下了碗,黑沉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曾经...在他记忆的厨房里,有过一个和顾迟截然不同的温柔女人,会笑着摸他的头,捡着锅里刚熟的肉哄他,只是这一切很快就没了,他家破人亡,失去了一切,一个人孤独的长到现在。
  没想到,第二个为他做饭的女人却是顾迟...
  而且她熬的粥,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骆川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掩盖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随后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竟然会做出这种联想。
  一屋之隔的偏房里,顾迟迟也在沉默着。
  放在她面前的,是骆川扔给她的那个包裹。
  只是现在打开着,露出了包在里面的麦乳精、散装的鸡蛋糕等零零碎碎的一堆东西。
  哪怕是只通过小说了解这个年代的顾迟迟都知道,这些东西并不便宜。
  不知怎的,顾迟迟都脑海里浮现出骆川那张简陋的只有床板的床,还有他放在东叔院子里的那几张皱皱巴巴的纸票。
  这一刻,顾迟迟心里难得有了一点愧疚。
  明明,他那么穷,穷到衣服上补丁垒补丁,穷到家里一样值钱而物件也没有…
  明明,原身和自己对他都不算好,原身送了他一片青青草原,自己又只是为了利用他…
  明明,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他大可以不管,自己又不会真的生气…
  不用骆川自己开口,顾迟迟就给他找了无数个不买这一堆东西的理由。
  但偏偏,这包东西现在就摊在她的面前,时刻提醒着她,骆川满脸不耐烦的给她的究竟代表着什么。
  她仰起头,吸了吸鼻子,不断的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别人给她一点好就这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以前又不是没收到过礼物,”最后顾迟迟恨声骂起了自己,“以前那些送房送车送珠宝的也没见你感动成这样啊!这和那些礼物比起来穷酸多了!你就给他个面子,把这些破烂当做和房子车子一样的不就行了?”
  嘴里这么骂着,但顾迟迟心里清楚,不一样的。
  这和她以前收到过的所有礼物都是不一样的。
  第9章 . 撞见  她就是一个轻浮浪荡的女人!……
  接下来几天里,顾迟迟没再故意说些让骆川恼怒的话捉弄她,甚至故意错开他出没的时间,等他出去上工了才出门吃饭洗漱换药。
  而骆川本就性格孤僻,她不主动去撩拨他的时候,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因此,哪怕两人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在顾迟迟养病期间碰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么静心的养着,顾迟迟的病很快就好了。
  从东叔那里换完最后一次药,得知自己以后不用再去之后,顾迟迟高兴极了,谢过东叔就往家走。
  第一反应竟然是去告诉骆川。
  “我一定是疯了。”顾迟迟骂了自己一句,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一转,走向了和回家截然不同的方向。
  不过好在最近天气回暖,又下了两场春雨,田野一片新绿,看在顾迟迟眼里,总算让她烦闷的心情变得好了些。
  “哎呀,这不是小迟妹妹吗?怎么,舍得出来啦?”
  就在顾迟迟放空漫步的时候,一道轻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迟迟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穿着不合身的宽大黑西装、脚踩三接头皮鞋的青年男人。
  见她望过来,那人摆了自认为帅气的姿势,对顾迟迟抛了个媚眼:“怎么样,哥哥这身时髦吧?”
  “…”,顾迟迟默了默,只能呵呵一声,“你开心就好。”
  她想了半天,终于把这人和原身的记忆对上了号。
  原来这就是马文秀的那个儿子骆荣,因为马文秀溺爱,他天天不去上工,就在村里东晃西荡的,且对自己的长相十分自信,见过顾迟之后,便单方面的宣布满村里只有自己和顾迟般配。
  原身自然看不上他,但他人蠢好骗,是替原身干活的主力军,因此原身也不怎么拒绝他,两人便很有些不清不楚的。
  在她沉默的时候,骆荣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帅气迷住了,自得的一笑,走过来就想拉顾迟迟的手。
  “唉,小迟妹妹,我不过是被我妈叫去给舅舅家办点事,才出去一个月,你怎么就嫁人了呢!”说起这个,他便痛心疾首起来,脸上倒是带着几分真切的愤怒,“再说你嫁给谁不好,怎么偏偏嫁给骆川那个穷鬼?他能让你过上什么好日子?说不定还要靠你养着呢!”
  本来顾迟迟还想敷衍他几句套点话呢,但听到他骂骆川,心里一股火气就直冲天灵盖。
  她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堂弟,咱们现在的关系不同以往了,你注意点!不知道的看到了,还以为你对嫂子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呢?”
  “嫂子?嘿嘿,”听她这么说,骆荣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凑的更近了,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顾迟迟,涎笑道:“原来小迟妹妹你想玩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啦,但你可瞒好了,别让骆川那个狗崽子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不然到时候他要是打你,哥哥可是会心疼的…”
  看着他这张用“獐头鼠目”来形容都嫌埋汰的脸上露出这种猥琐的表情,顾迟迟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她深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等离他远一点了这才不耐烦的开口道:“堂弟,我劝你还是放尊重点,毕竟骆川打人又不挑男女,不会因为你是他堂弟就对你手下留情。”
  说不定还会打得更狠呢!
  这句话顾迟迟没说出来,但骆荣明显被她提醒了。
  他想起从小到大在骆川手里吃过的亏,莫名的觉得背后一凉,也顾不得调戏顾迟迟了,面色发白的直接转身走了。
  背影都透露着一股丧家之犬的味道。
  “呸,怂货!”顾迟迟低骂了一句,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遇见这么一个晦气的东西。
  她也失去了继续闲逛的心思,转身就往家走。
  却不料一转头,就看到骆川,他恶狠狠地瞪了顾迟迟一样,没理她,直接走了。
  看着骆川远去的背影,顾迟迟皱了皱眉,想到骆他能看到刚才她和骆荣拉拉扯扯的画面,她心里就觉得不得劲。
  但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种不适感,选了个和骆川走的那条路不同的方向回家了。
  。。。。。。
  就像身后有狗在撵似的,骆川的脚步飞快。
  早春带着些凉意的风吹在他脸色,很快熄灭了他心里那股邪火。
  最后他钻进了村外的小树林,并踢翻了道旁的一棵枯树,才停下了脚步。
  但一停下来,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就不断的在他眼前重现,嬉笑着凑近的男人,和站在他旁边天生媚骨的少女....
  怎么看怎么刺眼。
  “呵。”
  骆川苦笑一声,为自己先前竟然相信了她嘴里说的“好好过日子”这种天真想法而悲哀。
  明明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又如何?该勾三搭四的时候她一样不含糊!
  毕竟,她骨子里就是那样一个轻浮浪荡的女人。
  自己之前为什么会相信她?
  想到那碗香浓的杂粮粥,骆川心里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某个角落刺了刺,但他很快忽略了这种异样,并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相信顾迟这个女人了!
  大力的抹了把脸,骆川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小树林。
  “小川啊,我正找你呢!”
  骆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沉气息,独自走在村里的田埂上,没想到被大队长李保平拦了下来,并一脸神神秘秘将他再次拉进了小树林。
  “什么事啊,保平叔?”对李保平这个大队长,骆川还是十分尊敬的,因此他敛住了眼里的狠厉,主动问道。
  “是好事啊!”李保平不放心的往四周望了望,确认了周边没人,这才凑到骆川面前,小声道:“我有个战友,在镇上军工厂当了个小领导,这次我去找他喝酒,他跟我说,他手里缺一个司机,要年轻力壮胆子大的,我这不想到你还没正经工作,立马就回来找你了吗?”
  骆川鼻翼微动,确实闻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微弱的酒气,可见是真的只喝了几杯,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
  他心下感动,但也知道这么好的差事不是自己这种身份能拿到的,因此便有些犹豫,“保平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情况您知道的,我…给我找工作怕是要连累您和您的战友,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村里不养闲人,哪怕是骆川这种地主家庭出身的“坏分子”,也要上工接受劳动改造。
  他现在主要负责给村里养猪,这活又脏又累,但着实是个人人争抢的好工作,没别的,就是为了年底杀猪的时候能多给自家分二两肥肉。
  要不是李保平力排众议,又减了他年底分猪肉的份额,怕是没办法将他安排进去,他就只能去给全村挑大粪了。
  就算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安排,都是李保平在为他担着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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