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可识戏志才

  荀衢停顿了一下,又想了想,接着说道:“他昨日说过,他并不看好眼下朝廷的未来,这一点我认同他的看法,现如今天下已经大乱,但是当今圣上,却依旧骄奢淫逸,完全无视眼下时局艰难,依旧信用阉党,肆意妄为!
  如此下去,恐怕未来必将酿成大祸!我可以感觉到,此子似乎已经在为未来做打算了!他此行前来的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争得我们的支持这么简单!恐怕还想要请你们出仕为官,助他一臂之力!
  但是他又很清楚他的弱项,故此以退为进,并未提出请我们荀家子弟助他!
  所以他才会在昨晚抛出了那惊世骇俗之论!成功的博得了我等的重视!今日又以算学,震惊四座,向我等展现了他的不凡之处!
  故此我以为,此子乃是有勇有谋之人,未来恐怕不可限量!”
  荀彧想了想之后,点头道:“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感觉,李琛似乎比我等看的更远,他少年时期似乎就在不断的为这一天在做准备!虽然他不能左右未来他的出路,但是却在不断的调整他的布局,现如今走到这一步,可以说尽在他的谋划之中!只是他并未料到,此次会被朝廷擢为沛相罢了!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我也清楚,只是之前我等都有些小觑于他,没想到他居然还身负这么多的才学,虽然并不精于经学,可是却所习皆为有用的东西!
  我听闻他此次前来沛国赴任,仅仅是一声令下,便有三千精兵愿意追随他前来赴任,沛国的叛贼对他来说,不过只是癣疥之疾罢了!
  以此人之能,如果他终于汉室,那么未来必成汉室名将,但是假如他心怀不轨,那么必将成为汉室之大患!”
  荀衢听罢之后,连连点头,开口道:“此话不错!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昨晚酒宴之上,当论及现下天下百姓的时候,我观他面色,露出了悲悯之色,故我判断此人,并非是那种好杀之辈!
  而且这几年来,我听闻过不少他的事情,从他所行之事上看,此子上阵之时,绝不手软,但是战后却屡屡招揽流民,安抚地方百姓,对于地方多有善举!
  另外此子治军极严,不管身处何职,皆严以律下,从未听闻过他纵兵行掠,亦或是为祸一方!
  冀州军在他统领之下,不但军纪严明,而且能攻善守,在冀州被各地黔首百姓,称颂不已,号为铁军!可见此子并非是一个乖张短视之辈!
  中平元年,他立下奇功,但是却不得朝廷重用,可是他却除了拒绝了朝廷征辟之外,并未因此就怨天尤人,当巨寇张牛角进犯中丘之时,还是集兵御寇,将贼军阻于临县境内不敢越界!
  眼看着贼军在临县境内肆意烧杀为恶,他并未坐视不理,而是甘愿冒险,率军越界击贼,救临县百姓于水火之中!
  由此可见,此子心地良善,胸怀宽广,心怀黔首百姓!仅此一点,就可断定,此子绝非狠毒之人!”
  荀彧听了荀衢的话之后,点头称是,毕竟荀彧眼下年纪并不算大,虽然才学很高,但是在观人这件事上,还远没有已经年近五十的荀衢那么老道,在听了荀衢的话之后,荀彧觉得很是认同荀衢的这个判断。
  荀衢想了想之后,对荀彧说道:“如此一来,既然此子确有不凡之处,倒不妨看看他未来将如何行事,你可以问一下族中子弟,如果谁愿意出仕的话,倒是可以追随他去沛国,看看他的能力如何!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心怀天下百姓,善待黎民百姓,那么我等助他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荀彧听罢之后,恭敬的躬身应喏,然后下去开始在族中询问,可有想要出仕的子弟,问他们是否愿意跟随李琛前往沛国为吏。
  李琛并不知道这个时候荀衢和荀彧是如何看待他的,他正在途中跟陈群和荀攸天南海北的谈论一些天下之事。
  而荀攸对于李琛的算学很感兴趣,不断的向李琛请教一些有关算学方面的问题,而李琛这个时候,心思并不在传授荀攸算学的事情上,而他更在意的是多了解一下,有关颍川郡之中都有那些青年才俊可供他招揽的。
  于是他便从车上取出了一个算盘,丢给了许攸,告诉许攸,此乃是算盘,比起许攸之前所用的算筹要简单方便多了,不但可以用这东西计算加减数字,甚至还可以计算乘除,所能计算的数目非常之大,而且简单易学还不易出错。
  许攸拿到这个算盘之后,很是感兴趣,李琛将算盘的使用方法和口诀告诉了许攸之后,许攸就开始抱着这个算盘,坐在车上钻研了起来。
  李琛也没想到,看起来话语不多的许攸,居然对这些杂学还如此感兴趣,于是心中一动,好像抓住了一丝灵感,心脏狂跳了起来。
  不过这会儿许攸拿到了算盘,心思正沉浸在摸索算盘如何使用的事情上,又坐在车上不吭声了,李琛于是也不想打搅他,便扭头对陈群问道:“长文兄,我曾经听一位朋友给我提及,阳翟有一位名叫戏志才之人,颇有大才!不知长文兄可认识他否?”
  陈群听了之后,楞了一下,但是马上点头道:“当然认识!这戏志才,也乃是寒门子弟,性情洒脱,颇具才情,在颍川郡内,负有才名!
  只是此人性情比较孤傲,当初阳翟县令,听闻其有才学,想要招其为吏,但是这戏志才却因当初那县令声名不佳,拒不从命,还出言讽刺于他,故被当初那县令记恨,后来被其陷害!
  原本他家还有一些薄田,也被那恶吏遣人夺走,虽然事后县里士子多方营救,并未遇害,可是出狱之后还是大病一场,家也破败,几乎无以为生。
  幸得县里友人接济,才勉强为生,这几年来,为人处事便收敛了许多,在家中专心读书,很少再四处游历了!
  原来你在冀州,居然也听过他的大名,实在是令我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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