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天下不公
他哪儿知道,李琛之所以懂得练兵之术,并非是李琛天资聪明,而是因为李琛拜了一个好老师,尽得吕硕这个沙场老将的真传,另外李琛脑海中还有一些后世的军队管理训练的经验,两者结合之后,才能总结出一套这样的练兵之术。
别说他刘关张兄弟三人,即便是放眼海内,在这方面能超越李琛的人还真是不太好找。
这让刘备有一种备受打击的感觉,虽然心中对于卢植有些不满,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同样身为寒门子弟,李琛年纪轻轻,在很多事情上,确实远超过他的能力和表现。
而他好歹之前还顶了一个卢植门生和汉室宗亲的名号,可是李琛却什么都没有,仅仅只是一个中丘小县稍富之家的子弟,他能走到这一步,可以说全凭李琛自己一拳一脚硬生生打出来的,这两年多来,屡战屡胜,无一败绩,被简拔与草莽之间,凭的是真本事,不由得他不服气。
李琛待他也算是不薄,仅凭着他乃是卢植门生,对他也算是照顾有加了,被卢植打发到李琛手下之后,李琛未曾打压过他,基本上对他和关张二人,一视同仁,还分出新兵给他们统领,所以刘备对于李琛也无可指摘。
唯一让刘备感到遗憾的是,拨给他的新卒之中,李琛未给他配备原来他麾下的老卒,皆交给了他一手统管,用的都是他自己的人,包括他从涿郡带来的那数十名义从,也都拨给了他。
李琛这么做的原因刘备认为,是不愿意插手他所领的这一曲人马,以免让他产生误会,以为李琛把手伸得太长。
但是带来的负面结果却是,他无法得到李琛的练兵之法,只能由他们三兄弟和简雍自己用笨办法练兵,结果所练的兵马,在效果方面,跟李琛所练的新卒实力相差很大。
这让刘关张三兄弟颇为沮丧,觉得实在是有些丢人。
李琛虽然奉命在斥章休整了三天时间,但是却并未真的闲下来,这三天之中,他麾下的兵将并未真的就躺下睡大觉,而是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对兵马又进行了一次集训,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提升他麾下兵将的战力。
整日里他的营地之中,带兵的部将们,一个个都在歇斯底里的不停的吼叫着,列队行进的脚步声,隆隆作响,喊杀声震天,不时还会响起队率亦或是什长,歇斯底里如同疯狗般训斥着军中那些未能达到要求的兵卒,打板子的声音和受罚的兵卒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而李琛则跟随麾下兵将们一起作息,天天是天不亮就开始晨操,上午饭之后便是队列操练,一直要练到晚饭方才结束。
对此一些新卒不免怨声载道,可是统带他们的军官和老兵们却告诉他们,在李琛麾下为兵,就是这个样子,将军如此操练他们,不是为了折腾他们,而是为了让他们未来上阵的时候,多几分存活下来的机会。
在他们李司马麾下当兵,不克扣粮饷,不虐杀兵卒,功必赏过必罚,赏罚分明,上阵伤了有专门的医官给他们救治,还有何不满之处?就连他们吃什么,司马大人平日也跟着吃什么,如果再有怨言,倒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这帮新卒看看李琛确实天天也都呆在校场之上,盯着他们操练,所以也就自然而然无话可说了。
卢植听闻了之后,也专门亲自到李琛营中巡视了一遍,看到李琛把操练抓的如此紧,也颇为感慨。
这世上很多事情是不能比的,一比就高下立判,虽然北军五校身为禁军,但是他们的精悍程度,却远达不到李琛麾下兵将的精悍程度,无论是士气还是军纪,都相差很多,一旦扎营休兵,这些禁军根本不进行任何的操练。
另外这段时间冀州各地不断有人前来投军,使得义从兵马数量不断攀升,卢植将这些义从编列成了几个别部,这些别部在休兵之时,同样也都很是闲散,无一将堪比李琛,把操练的事情抓的这么紧张。
于是军中一些军将看到李琛这么做,颇为不爽,认为李琛此乃是做样子给别人看,故意彰显他的能力,乃是谄媚之举,并非是真心练兵。
卢植听闻传言之后,亲自到李琛营中巡视了一番,亲眼见到李琛营中,正在厉兵秣马的进行操练,为此还专门告诫李琛,对待部下要做到张弛有度,不可催逼过甚,如此高强度的操练兵马,恐怕兵卒难免心生不满,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导致军心崩散。
但是李琛却在这件事上,反驳了卢植,对卢植说道:“先生,学生以为您此言差矣,精兵虽然不能说操练出来的,但是如果疏于操练,绝对成不了精兵!
新卒不练,上阵便是乌合之众,此次学生扩兵之后,未曾有时间严加操练,故此一旦用兵之时,这些新卒便毫无战力可言,非但不能起到辅助作用,反倒还会因其临阵崩溃,而导致全军溃败!
人不患穷只患不公!天下之所以现如今大乱,皆因不公所致!
学生练兵,与兵将同食同寝,并无不公之处,部将老卒也并未偷懒,新卒又有何可怨?
而且学生练兵的目的,是为了战时保住他们的性命,虽然眼下辛苦一些,总比战时被敌军屠杀要强得多!
当日邺城之外的那些贼军俘众,便是他们的例子,此时我让他们休息,便是不顾他们的生死!故此学生不敢苟同先生之言!”
卢植被李琛堵了回来,想想确实很有道理,李琛练兵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让兵卒们加强战力,以免战场上崩溃,被敌军屠杀吗?这又何错之有?
故此卢植虽然被李琛顶撞了,但是却并未生气,思量一番之后,点头道:“你言之有理!那么就随你去吧!”
李琛赶紧躬身向卢植请罪:“先生,刚才学生顶撞先生,多有失礼之处,请先生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