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扈
瑚图灵阿摊手:“皇阿玛您信福福, 我也很无奈,我也不想哒!”
毕竟好容易松散些日子, 谁还耐烦一天天的被魔音穿脑呢?
可……
架不住额娘强势, 宜额娘的手艺实在香。在两位宫斗届大咖的联手下,等待小公主的,可不, 就只有束手就擒了吗?
活行礼一号宜妃娘娘泪盈于睫:“万岁爷, 您别怪福福,要怪就怪妾。妾实在是怕……”
“怕您这诸事繁忙的, 一个不注意, 十一就随了胤禟那混账的脚步。这才豁出脸去, 求了福瑞。也是贵妃仁善, 不忍看妾如此, 才陪着妾一起胡闹。若有不成体统处, 万岁爷就罚妾吧!”
宜妃性烈如火,最是张扬外放。出了名儿的小性儿。
素来只有她把人整哭,又何曾见她垂泪?
可现在胤禟那混账东西一留书出走, 宜妃的眼泪就没干过。原本略显丰腴的身型日渐消瘦, 都很有几分弱不胜衣的意思了。更一度忧思成疾, 才离了病榻没几天。
康熙怜惜都还来不及, 哪儿舍得她再跟着辗转奔波?
当即亲手把人扶起, 拿帕子细细给拭了泪:“爱妃莫哭, 你若不放心, 便让胤禌留下陪你?”
“别别别,万岁爷您可别!”宜妃把头摇成拨浪鼓:“十一打小就盼着有个健康体魄,能纵横驰骋, 可为万岁爷、为大清江山、天下黎庶尽绵薄之力。”
“虽不说, 但妾知道,他对一年方得一度的秋狝重视着。早早就做了相关准备,妾,妾不想因一己之私,毁了孩子的精忠报国之心。他早都说了,要在赛马、骑射等项上压过蒙古诸部的王子、小台吉们,为咱们大清增光添彩呢!”
宜妃泪中带笑,满满慈爱地跟康熙讲述幼子的聪明、能干、有志气。
真宁可自己千辛万苦,也绝不耽搁儿子正事模样。
丝毫不差的踩在了康熙点上!
众所周知,他皇阿玛痴恋董鄂妃。甚至把董鄂妃所生皇子称为第一子,为其出生大赦天下。亏了那位短命的和硕荣亲王只活了短短数月,便重归了长生天怀抱。
否则的话,这大清江山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咳咳,总之幼年康熙不得皇父宠爱,只在慈母悉心教导下。偏天不假年,孝康章皇后康熙二年便撒手人寰。以至于康熙深以为憾的同时,也尤其欣赏慈母与孝子。
比如眼前的宜妃!
滤镜的力量无比强大,让康熙声音都柔了数度:“朕原是担心你的身子,不忍让你往来奔波。这才狠心拒绝了你随扈请求,却不想你这促狭的……”
还活行礼,真真亏她们娘几个想的出来!
康熙笑:“得,早知道你这么执拗,朕早早答应了便是,何至于你们俩被当成福瑞的活行礼带过来?”
这话说的,宜妃与贵妃脸上齐齐一赧:“万岁爷,当着孩子的面呢,您倒是给妾们留点面子。”
“好好好!”康熙做举手投降状:“朕不说,不说成了吧?”
“宜妃回去准备,贵妃看好宫中!”
???
贵妃皱眉:“万岁爷前头分明答应了福瑞,怎好出尔反尔呢?”
别说,贵妃娘娘还边给爱女使了个眼色。
瑚图灵阿瑟瑟。
虽万般不愿,却也还是乖乖配合:“就是呢,当皇帝的都要金口玉言啊,皇阿玛!”
“您都已经答应好的事了,怎么可以反复无常呢?”
康熙气乐,伸手虚指着她:“遍数大清,也就你这丫头敢蒙朕,然后还拿着不是当理说,将锅反甩到朕的头上!”
“你这当公主的,也很胆大包天。”
小公主嬉笑拱手:“那没办法,谁叫本公主会投胎,摊上这么个好阿玛了呢?”
“福瑞开心就好,天塌下来,皇阿玛替你顶着。某年某月某日,皇阿玛亲口所言。女儿信以为真,可不就渐渐跋扈?”
“久而久之的,额娘训斥我的话都改了。”
咳咳,小公主清了清嗓子。学贵妃娘娘的语调神情当场来了一段:“你这破孩子,规矩规矩没有,小毛病小毛病一大堆,都被你皇阿玛给惯坏了……”
康熙嘴角微抽:“合着照你这么说,问题还真是出在朕身上?”
小公主眨了眨一双大而明亮,仿佛盛满了熠熠星光的桃花眼,特别爱娇地来了句:“恳请皇阿玛不辞劳苦,继续宠下去呗!”
康熙:……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宠下去啊!
但是公主可以免罚,贵妃却必须留下:“胤禟事后,朕也在不断反省。到底容妃、德妃几个还是不经事儿。否则当初两位爱妃随便谁留在京中,那混账小子也跑不出去……”
帝王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贵妃娘娘还能怎么办?
只能无奈点头:“如此,妾替万岁爷看住后宫。您也千万费点心,好好把胤俄那小子看住了,千万千万别让他跑去找胤禟。”
“到底他没有老九聪明,单枪匹马的,别说名堂了,他不把自己搞丢都是好的。”
贵妃娘娘不热衷于那些个权谋争斗事,也知道自己娘家势大,儿子也憨。
便康熙诸子尽皆……
那把龙椅也未必能轮到她儿子。为免好好的,就有人作死要带着她们娘几个进旋涡。贵妃娘娘巨爱抹黑儿子智商,日常给胤俄的憨憨形象上添砖加瓦。
听得康熙皱眉,忍不住为宝贝儿子辩护:“胤俄虽耿直少心机,学业也不甚优秀。但满怀赤子之心,上孝敬皇父母妃、下爱护妹妹。与诸皇子阿哥间也都兄友弟恭,感情融洽。”
“优点也是不胜枚举,爱妃且不可如此妄自菲薄。免得传到胤俄耳朵里,还当你这做额娘的对他不甚满意!”
贵妃娘娘立即无限防备地瞅了瞅四周:“万,万岁爷您会下令封口的对吧?”
那小心翼翼的表情,跟瑚图灵阿肖似的桃花眼。直看得康熙连连点头,应了不止一个是。
然后接下来的塞外之行中,胤俄就倒了霉。
为甚?
因帝王心血来潮,居然还讲起了诚信啊!甚至为践诺故,康熙还常唤胤俄到跟前来。用膳、考校功课等,两天唤个四五次,频率高的都快撵上太子了。
众人侧目不已,胤俄却只想哭。
众所周知,皇家规矩大。
帝王面前更甚,还多如牛毛。一个不慎,大好的头颅就得跟身子道一句永别。
虽则他身为皇子,怎么也不至于惨成那样。
可……
怎么拿捏好尺度,让自己草包到不堪大用,却又不惹人厌烦。甚至愿意为父子情、兄弟情,或者面子工程故,多照拂庇佑他些可就是门大大的学问了。
本就难学至极,偏对面飙戏的还是幼年登基的睿智皇帝……
简直大写的备受煎熬啊!
胤俄觉得自己都已经够苦了,还有诸多哥哥弟弟对他投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尤其太子跟直郡王,嚇!亏得目光不能变成实质,不然的话,那哥俩都能凌迟了他!
真真苦也。
瑚图灵阿扶额:“亲哥你可快闭嘴,我这次带的药不是很多。你尽量少张口,少拉点仇恨哈!”
不被亲妹理解的胤俄:……
觉得自己简直六月飞霜,天降奇冤。
到了围场后,就试图拽着乌力吉絮叨。只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对方就已经苦哈哈找康熙认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