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又见珍珑

  “公子爷?!”乌老大惊喜地叫道:“你终于来了。”
  看着身穿白衣的王烈缓步走了过来,乌老大也不顾得拦着那两个想上山的女子,直接奔了过来,满脸喜色。他心里一直担心王烈会不会来呢,他可是把解除生死符的希望都放在王烈身上了。
  “怎么,还嫌我来的迟了?”王烈笑道。
  “当然不是,就是最近来了不少江湖人,有些我都不一定是对手,万一保护不了苏星河那老头岂不是坏了公子爷的大事。”乌老大腆着脸说道。
  “是吗?”王烈不以为意,冲着乌老大身后的那两个女子道:“阿朱姑娘,好久不见了。”
  王烈不以为意,但是跟在最后的薛慕华听到苏星河的名字却是无比的激动,师父真的在此地,实在是太好了。
  “王公子,原来是你,真的是好久不见了。”那被乌老大拦住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阿朱,原本此时阿朱已经死在了萧峰之手,但是现在剧情已变,阿朱非但没有死在萧峰手上,反而已经认回了段正淳,成了大理的郡主。
  “钟灵丫头,你怎么也来了?”木婉清却是冲着另外一个圆脸女子道。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圆脸好似红苹果一般的娇俏女子却是段正淳的另外一个私生女,钟灵。
  “木姐姐!”钟灵笑了,跳到木婉清身边,挽住她的手臂,道:“我跟阿朱姐姐来这里玩啊,你怎么也来了?”
  “你能来我当然也来了。”木婉清冷哼道。
  “阿朱姑娘,听闻你找到了亲生父母,还没恭喜你呢。”王烈笑道。
  “多谢啦。”阿朱道:“王公子,不知道阿碧怎么样?”她看了一下,没有看到阿碧跟在王烈身边,问道,如今她找到了亲生父母,自然是脱离了慕容家,而阿碧也早就被王烈带离了慕容家,两个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姐妹俩如今各有际遇,却是不能再在一起了。
  “她在跟我师姐学艺,此次没有跟来。”王烈对阿朱倒是有耐心,前世看天龙八部中最大的遗憾就是萧峰和阿朱那段不得善终的感情,如今因为他的介入,萧峰和阿朱都不会死了,不过他们暂时也没有发生那段感情,王烈倒是有心撮合他们一把,让塞外牛羊不再是空许约。
  “你们想上山去?一起走吧。”王烈道。
  “太好了,这位兄台一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上去呢。”阿朱说道。
  “我这不是怕人多太乱了。”乌老大嘟囔道,他可是肩负着保护苏星河的重担,怎么可以随便让人上去呢,已经有不少人被他给拦下山去了,两个小女子虽然不是什么危险,但是也是个隐患不是。
  “乌老大,你也不用守着了,带路吧。”王烈向乌老大道,“重要的人物你也拦不住。”
  乌老大耷拉着头答应着,自己本来是想拍个马屁,好显得自己起到了作用,这才在山下拦路,好让王烈一来就看到自己,没想到好没落到,反而拦到了他的朋友,这乌龙出的。
  乌老大当先领路,他来了这么多天,显然早就跟苏星河的人混熟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取得苏星河信任的,一路走来,隔不多远就有两三个身穿乡农服装的青年,不过那些人看到乌老大带路,都没有拦路询问他们什么。
  走了没多久,几人来到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那二人正在专心下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王烈先向左首看去,左首那人身后站着四人,那个人王烈自然熟悉不过,就是段誉那小子,他身后那四个人也是熟人,就是镇南王府的四大护卫,按照原来的情况,褚万里应该早在小镜湖就死在段延庆手上了,不过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情况也已经改变了。
  王烈只是扫了他们一眼,转瞬就把目光投到了右首的那人身上,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王烈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紧缩,苏星河当年也是个英俊潇洒的人,现在竟然老成这个样子了,可以看出他这些年过得多不容易。
  本来对苏星河不听他的话,荒废了武功有些生气,但是看到苏星河变成这个样子,王烈却是怎么也气不起来,反而有些心疼起来苏星河,无崖子那师父不争气,连累得弟子成了这样。
  王烈也不打断他们,对乌老大使个手势,走到一边静观棋局,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珍珑棋局逍遥派原本是有一局,当年王烈入门的时候已经破了,苏星河如今摆下的珍珑棋局是王烈当年和无崖子共同布下的,对于这个棋局该如何走,王烈自然了然于胸,看了两眼,他已经看出了段誉已经没有了活路。
  就在此时,又是响起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康广陵领着他那几个师弟妹出现在众人面前,当日听了薛慕华的话,他们都有些后悔,遂依言来到了擂鼓山,一上到山来,看到那正在端坐下棋的苏星河,几人的脸色一下变得雪白,薛慕华也离开王烈身后,来到他们面前,低声叫了一声:“大师兄。”
  康广陵摆摆手,眼睛直盯着苏星河,嘴唇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下一刻,他们八人一起走到距离青石棋盘丈许处跪了下来。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函谷八友被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了师门,不敢再以师徒相称。
  苏星河眼光向八人一瞥,也不答话,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万籁无声之中,段誉忽道:“好,便如此下!”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段誉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苏星河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深挚。
  段誉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着原来的阵势。
  王烈摇摇头,用破解棋局的方式寻找传人本身就有些儿戏,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无崖子想效仿无崖子收他也来个通过棋局收徒,若是正常下去,只会收到虚竹那么个徒弟。
  段誉退在一旁,望着棋局怔怔出神,他看出来这珍珑棋局跟他在无量山石洞中见到的一样,正在想苏星河跟神仙姐姐什么关系,筹划着等瞅准时机偷偷地问问苏星河。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星宿老仙,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函谷八友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康广陵道:“他来了,你老人家——”
  苏星河脸色不变,说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龄,这个‘珍珑’,牵涉异常重大,你过来好好的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的妙事。”
  范百龄大喜,应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棋盘之旁,凝神瞧去。
  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片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星河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强行破解只会有生命之危,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范百龄道:“生死有命,弟……我……我……决意尽心尽力。”
  苏星河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罢。”范百龄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范百龄,你这叫做自投罗网。”就在这时,一个冷笑声传来,在场众人向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白须白发的童颜老者大袖飘飘地从山道上而来,直似画中走出来的老神仙,在他身后,有数十个人紧追在他身后,口中还大声喊着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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