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心里没缝儿了
林小白一听这话便知道里面必定大有文章,又怕庄静安要责罚喜鹊,紧着说道:“娘亲也别怪喜鹊姐姐,她心里可都是咱们家,她跟我说,也是禁不住我追问才说的。”
庄静安道:“你就是心善,这是好事,可是在这个京城怕是要吃亏的。”
林小白憨憨一笑:“有娘亲和爹爹护着,小白就不会有事,笑笑比我还单纯可爱呢,不也被娘亲和爹爹护的好好的。”
庄静安笑道:“你真像你娘,她性子和你一般单纯善良,若不然也不至于……”
林小白不想让庄静安再哭,赶紧握紧了她的手:“娘亲,别难过,我娘知道您和爹爹对我这么好,也会开心的,倒是咱们府上的事儿才是眼下要紧的。”
庄静安这才接着说道:“云孟尝的确和你爹爹是多年的好友,可是你也知道他的身份,虽然深得皇帝的宠爱,可是他到底是个……无论多富贵都是没有继承的。
早年的时候,他就从家里兄弟那边儿过继过来一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可是这明面儿上那孩子还是他的侄子,这就是云开济。
之前,你爹爹生辰之前,云孟尝就来找过你爹爹,想要和咱们家联姻。”
“联姻,那就是想让云开济娶……”
林小白没能说出来武笑姯的名字就被庄静安打断,“可不就是,他说他本身没有子嗣,只有这么一个侄子是当亲生儿子养的,也不求咱们家什么,要那孩子入赘进来也是可以的。”
林小白惊得捂住了嘴巴,这地方入赘可是很严重的事儿,若不是家里当真穷的叮当响实在没有办法,哪有哪家的男人肯入赘女家呢,何况云孟尝那个人……
虽然眼下还不如她上辈子那时候一般权倾朝野,可是按照时间推算,应该也不过只要再几年的光景而已。
林小白问道:“那娘亲和爹爹的想法是……”
庄静安摇头道:“我和你爹还在想办法,虽然云孟尝深得陛下宠爱,可是我想他总不能一手遮天的,你和笑笑,我们哪一个都舍不得。”
林小白从未想过这里还有自己什么事儿,听了庄静安这话登时如遭雷劈,好在庄静安紧接着说道:“你不用担心,你还没正式入了祖籍,就算……总不至于牵连到你的身上。”
可是这话听来仍旧不能让林小白安心。
于情,她是武宁的女儿,武笑姯也是,她还是姐姐,于理,就算没正式入籍,她在武威侯府的地位也已经是嫡出的长小姐了,那她就应该站出来护着武笑姯这个妹妹!
那么,万不得已嫁给云开济的人也就该是她林小白……
林小白的心又开始疼了,她上辈子只喜欢过竺子轩,这辈子她心里仍然只有他竺子轩一人,可是眼下,也许自己就要嫁给另一个人了,云开济,那个上辈子连一点儿波澜都掀不起来,只能靠着他叔叔的脸面才能登堂入室的阉人!
林小白如今是充分的意识到,这一辈子真的是和上一辈子不一样了。
许是武笑姯还活着,所以庄静安还是那个‘笑面菩萨’,并没有因为失去女儿而变成那上辈子那个残忍狠毒的疯女人。
可是相对的,上辈子没有的问题也出现了,比如武威侯府如今的两难境地,比如也许她要嫁给云开济。
眼前不由自主模糊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染花了刚上好的妆。
喜鹊和画眉赶紧进来安慰,喜鹊一句一句说着自己不好,画眉却是一言不发,只准备好了帕子拿给林小白替换。
喜鹊借着去打盆热水给林小白洗脸的由头把画眉指使出屋子,这才劝林小白道:“小姐这是为什么哭?可是也听说了云提督跟咱家提亲的事儿?”
喜鹊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林小白那眼泪珠子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喜鹊一看便知自己问到了症结,赶紧道:“小姐放心,夫人和老爷一定会想办法的,早些时候二小姐就是因为听见这段流言差点儿寻了短见,老爷和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小姐们下嫁给那个云开济的。”
林小白本来正为自己悲伤,听见喜鹊说武笑姯寻过短见,立马问道:“你说笑笑寻过死?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都不知道?”
喜鹊此时才自知失言,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今再想收回怕是也没办法,只得跟林小白解释道:“之前那外面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二小姐的耳朵里,二小姐当时就悬了梁,好在发现的早,这才没什么事儿,之后夫人不让我们任何人提起,所以到现在,二小姐都以为那是外面人瞎说的。
小姐你可怜可怜我,千万不要跟二小姐说,否则,夫人一定会责罚我的。”
喜鹊又要下跪,林小白哪里能让她如此,只得答应,只是这心里更加没缝儿了。
这一晚上,林小白一会儿梦见皇帝把自己指婚给云开济,一会儿又梦见那新郎变成了竺子轩。
一会儿梦见武笑姯上吊死了,一会儿又梦见武笑姯哭着求自己救她。
她自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心里一阵苦一阵儿更苦,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满脸上都是湿漉漉的。
林小白不敢出动静儿怕惊扰了外面睡着的喜鹊和画眉,只能自己独坐在床上默默流泪。
她想念竺子轩,更想念上辈子,上辈子她和竺子轩都修成正果了,这一朝重生,别说要重新来过,就连有没有可能开始都不一定了。
“竺子轩、竺子轩,你堂堂的当朝太子,未来的皇帝,你未来的老婆就要变成别人家的新娘了你知不知道啊!”
林小白只觉得心口委屈的发紧,眼泪流淌下来,扯着被子堵住脸面,那被子就湿了一大片。
直到外面公鸡打了鸣儿,林小白都不知道自己昨夜到底是如何睡过去的。
喜鹊和画眉看她眼睛红红肿肿的也不敢打扰,悄声退出屋子,连武笑姯来都没敢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