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翡翠觉得委屈

  秦科家的瞧着没人了,才把秦二拉到一边儿来问道:“你快说说,那丫头怎么样了?”
  秦二脸色铁青,哆嗦着嘴唇蹦出来两个字:“死了。”
  “死了?!”
  秦科家的刚惊叫起来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手里的绢子指着秦二好半天,嘴巴张张合合狠狠的拍了自己大腿好几下才长长的叹出来一口长气。
  “你啊你,都说喝酒误事,我怎么就那么不长眼睛给你留下了?”
  秦二慌忙解释:“娘,那不怪我,我没喝多,我就是喝了口酒去看看,结果就看见她躺在地上不动了,再一探气儿,一点儿鼻息都没有了,我真的冤枉。”
  “冤枉冤枉!交给你手里的人就这么没了!我看上面怪罪下来谁给你兜着!”
  “娘!”
  “行了,你先回去,谁都不许说!一切有我呢!”
  秦二见有自家老娘如此保证,竟然一时放心不少,母子分开,他虽然仍旧心有余悸好歹也不至于那么疯魔。
  只是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嬉笑揶揄依然不敢回嘴,耷拉着脑袋只顾着闷头往回走,被六子叫喊了好几嗓子都不肯答应。
  还是六子紧拽着他衣服角子不放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你干嘛?”
  “秦二哥,我就是担心你,你真没事儿啦?”
  “没事儿没事儿,你快忙你的去。”
  “可是……”
  “快去,要不然我揍你!”
  秦二的眼睛红彤彤的,又举起了手臂,六子不敢招惹只得松了手,眼睁睁目送他往那个破落院子的方向走。
  另一边儿秦科家的心里可就没他这么踏实,一路走一路寻思这话该怎么回。
  照理说主子让看的人死了应算失职,可偏偏这个丫头本来就是要死的,这就有了周旋的余地,于是这话该怎么回就成了关键。
  正不知道该准备几路说辞,就听见有人的哭声,寻着声音望去却看见那藤花架子下坐着个姑娘正在抹眼泪,瞧着那装扮竟然就是刚才的翡翠。
  秦科家的上前问了一声:“姑娘好,怎么好好的要在这里哭?”
  翡翠看见是秦科家的哭道:“还不是你那个儿子惹下的祸端。小姐叫我出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看完了照着回,结果呢,小姐说我不知道规矩,要撵我出去呢!”
  秦科家的听了这话可就纳闷极了,喝酒的是秦二,闹事儿的也是秦二,和翡翠又拉扯上什么关系了?
  便赶着问道:“姑娘快别哭,小姐宅心仁厚一定是说的气话,坏了规矩的是我那不孝的儿子,这撵你出去的话儿就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翡翠哭哭唧唧却道:“小姐都要去回夫人了。”
  正说着,却看见从那边儿又走过来一个人来,正是夫人身边儿的丫头喜鹊,正是为了这事儿来寻翡翠的。
  看翡翠梨花带雨哭的好不伤心,赶紧上来劝道:“翡翠别哭了,夫人已经做了主让你留下,撵不出去的。”
  秦科家的赶紧凑上去一同劝道:“喜鹊都这么说了,就一定是准的了。”
  又给喜鹊使眼色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翡翠只顾着哭我可没听明白。”
  喜鹊笑道:“咱们小姐脸儿小,今儿个相府家的小姐来看她,正好撞上了翡翠回话儿,这不,小姐觉着咱们府里的丑事让人家听了去了,伤了脸面。”
  秦科家的听了笑道:“我还当多大的事儿,哪家府底下的人不出这些事儿,小姐也太严重了些。”
  喜鹊也笑道:“可不是,夫人才刚还说小姐太小气了,把人拉着讲了好一通道理呢。”
  翡翠两眼通红,揉的已经肿了,听见她二人这般一说,也抽泣道:“我当时也不知道韩小姐也在啊,隔着个帘子,我先看见的碧玺,就跟她先说的。”
  喜鹊又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快去洗把脸重新补补妆,看你这眼睛哭的,都快成核桃了。”
  秦科家的也在旁附和,跟着喜鹊一块儿把翡翠往回送,等到了小姐的门口儿,又嘱咐碧玺红玉几个丫头好几句才离开。
  路上,秦科家的就问喜鹊,“夫人今天心情还好?”
  喜鹊轻叹一口,“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的,头儿个云总督来了之后一直就没有过好脸色,今儿个早上你也听见了。”
  喜鹊这话没往后说,可是秦科家的却听懂了,这一定是夫人又跟侯爷哭闹了。
  倒也不怪夫人如此心急火燎的,任哪个当娘亲的能把自家好好的闺女儿往那火坑里推呢,何况他们家的小姐又是这样一个人物。
  想到这里,秦科家的不免又问一句:“难道真没有回转的余地?”
  喜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夫人那颜色,恐怕……难。”
  “都是那梅瓶子闹得!”
  秦科家的也跟着叹惋一声,又想起那房子里还躺着一个死人呢心里更是愁,眼皮子盖着半边儿眼珠子突然问道:“喜鹊,你说咱们太太打算怎么处置那丫头?”
  喜鹊听了这话赶紧四处瞧了一回,见没有人才小声呵斥道:“秦嫂子你这也是糊涂了,这事儿是能随便说的么?”
  “这不是没人么,我也是警醒着的。我就想问问姑娘,若是那丫头……”
  秦科家的把手横在脖子之前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才继续问道:“你说夫人会怎么想?”
  喜鹊立时睁大了眼,拽着秦科家的袖口紧着问道:“难道你们?”
  秦科家的赶紧摇头,“那哪儿能啊,喜鹊你是自家人,我就这么直说了吧,昨儿个不是下了大雨了么,那姑娘大概是头一阵子被泼了水就落下了病根儿,这昨天晚上就直接被那雷声给惊死了。”
  就算武威侯府再大也大不过京城去,就这么巴掌大个地儿,就那么一场雨,这打没打雷喜鹊还不清楚么。
  只是事已至此,怕是怎么问都是那么回事儿,于是沉吟一刻只问了一句“是真的死了?”
  “那还有假?!”
  忽而听见身后有一声树枝折断的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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