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
退亲一事攸关张家全族的名声, 不管曾夫人说什么, 张族长都咬牙不答应。
另一边, 得到消息的许老太太忙命人赶车跑来葛家, 下了车, 入了门, 又脚步匆匆的往书房里赶去。
曾氏见许老太太气喘吁吁, 客套道:"许老夫人来的可真快,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般赶。"
许老太太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她理了理衣袖,不悦道:"结亲乃集两姓之好,怎么能由你一人说结就结?说退就退?我张家姑娘就是死在夫家, 也没有被人退回去的道理。"
曾氏见许老太太这般动怒, 少不得劝道:"老夫人说的什么话?哪能因为一件小事就送了亲孙女的性命。我刚才也说了,我愿认张姑娘为义女, 日后结亲全由我送嫁妆也使得。至于外头那些流言蜚语, 你放心, 我葛家出面澄清, 绝不会说你张家半句不好, 就是咱们之前商量的事情, 我也一一应下,绝不反悔,既如此, 老夫人又何苦让好好的姑娘守活寡。"
许老太太可听不进去这样的好话, 她只觉得葛家此举蛮不讲理,又觉得张楚无能,让家族蒙羞,她铁青着脸,半点不肯退让,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人恨的牙痒痒。
曾氏好话歹话说尽,可就是说不通,气的她暗暗后悔结了这门亲。
葛侍郎一直沉默不语,待见曾氏无话可说之时,方才总结道:"此事,我葛家心意已决,许老夫人也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您若非不肯将张姑娘接回去也行,这人,我们葛家养了,日后我葛家替她寻夫,从我葛家出门,与你张家无半点关系。夫人,就这般定下吧,咱们葛府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姑娘家。"
葛家此举,跟将张楚退回张家有何区别?想此,许老太太气道:"罢了罢了,当初要结亲的是你们,如今要退亲的还是你们,我们张家不过是寻常百姓,有理也无处说。老大,你将楚楚接回家吧。"
"娘,若将楚楚接回去,岂不开了先例,这往后,儿子该怎么处理族里的事务?"
"让你接你就接,废这么多话干嘛?"
领了人,许老太太一行就气呼呼的离开了葛家,曾夫人摇了摇头,叹道:"原觉得许老太太是个明理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脾气执拗,不顾亲孙女死活的老太太。说来也怪,我之前觉得姑娘家守贞守节乃美德,可如今却又觉得矫枉过正,可怜可叹。"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之前站在轩儿的立场上,自然只看的见对我们好的地方,如今与自家无关,看待问题,自然也就理性起来。好了,原也不关咱家的事情,且随张家折腾去吧。"
"话是这般说,可我这心里终究有些愧疚。若不是轩儿传话,只怕就毁了一个好姑娘。哎,看看张家人的做派,只怕张姑娘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日后,我总归要多看顾看顾她。"
夫妻二人说了会话,就又去前厅忙丧礼之事。因为心里有了盼头,那悲哀凄凉之感就少了许多。
另一边,许老太太一脸怜惜的看着张楚,眼里的泪水随时就要滚落下来似的,"我可怜的楚楚,那葛家不仁,说退亲就退亲,往后你可要怎么活呀?"
许老太太是真心觉得张楚可怜,在她看来,被退亲简直是天下第一辱,除了死,根本就没有别的退路。
张楚仍旧一脸冷漠,一旁的葛宇轩气的差点炸毛,这死老婆子什么意思?
"楚楚呀,咱们张家从来没有被退回来的姑娘,为了家族的荣誉,也只能委屈你了。"许老太太的眼泪终究落了下来,可张楚瞧了,并不觉得感动或者疼惜,反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这是一个疯子!
"楚楚,你今晚就走,以你的本事,不管哪里都能活的好。今晚,我来会会这个老婆子。"葛宇轩气着说道。
"葛大哥,我今晚还不能走,待张念跟林月走的远些了,我再离开,嘯嘯,你帮我看看,他们可有出了县城?"
"楚楚姐,张念跟林月躲在隔壁镇的小客栈里,说是要接你一起离开。"
张楚听了,顿时皱起眉头,对面的许老太见了,以为张楚不愿意为家族牺牲,顿时心里不痛快起来,她一路板着脸回了屋子,刚想召集人处理张楚的,就听见老大家的慌慌张张跑来说:"娘,不好了,林家的月丫头不见了,听说是跟人跑了。我刚去找了张念,那小子也不见人影,你说,他们俩会不会私奔了。"
许老太听了,当即大怒,她急吼道:"你们是怎么看的人?还不快给我四处去找,张念个背祖叛宗的东西,等找回来,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
如果说张楚被退亲是丢丑,那张念与林月私奔则是奇耻大辱,两者间有天壤之别。
就是全族姑娘被退亲也抵不过一个与林家人私奔。
许老太太发动全族人去寻找张念,自然没空搭理张楚,只随意将她打发回屋。张楚快速的将行李放入空间,而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豪不犹豫的离开了张家。
"嘯嘯,替我导航找到张念跟林月,那两个傻孩子可千万别被人给捉住了。"他们两人若是被逮着,不死也得脱成皮,尤其是张念,按照许老太太的性子,真有可能打死他,以儆效尤。
想到剧情中张念与林月受的罪,张楚不由紧咬牙关,她在镇上买了匹马,快马加鞭就往邻镇赶。
真是傻孩子,以为躲到邻镇就没人能找的到他们?殊不知,这整个县,又有谁不知道他们张家跟林家?
"楚楚,你骑慢点,你如今的身体娇嫩,一下子适应不了这种强度,仔细大腿被磨层皮。"葛宇轩一路飘在张楚身边,又担心可又无能为力。
张楚浑不在意道:"葛大哥,我此时觉得好开心,仿佛心中的郁气都随风消散了,这种感觉真好。我觉得,等我离开了县城,我还能唱几首小曲。"
这种自由而又叛逆的感觉,竟让人觉得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