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把手拿开

  蜀忘忧当然想三个人睡,他还想睡中间。
  容祁必须不能干啊!
  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媳妇,自己还没抱热乎……
  自己不抱也不能叫别人抱!
  “蜀城主,本世子以为,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容祁目露不善坐到对面,声音低沉,满满恶意。
  蜀忘忧呵呵,“谁跟你开玩笑呢!”
  只要想到自家小师妹又嫁人了,蜀忘忧便怎么看容祁都不顺眼,就如同他当初看到北冥渊的感受是一样的。
  哪怕在所有人眼里,容祁甩北冥渊八百条街,在蜀忘忧眼里没有不同,他们都是抢自己小独孤的人。
  “歌儿,他什么意思?”容祁满脸震惊,五官都有些要膨胀的意思。
  蜀忘忧没给凤天歌说话的机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容世子听不懂吗?”
  “想打架吗?”
  容祁直接抬手撸起袖子,这种赤果果的抢媳妇若能忍,他还是个男人?
  “好啊!打啊!怕你啊!”蜀忘忧直接拍案。
  容祁不甘示弱,“这里施展不开,到外面打!”
  蜀忘忧很乐意奉陪到底,且非常着急想要跟容祁‘切磋’一下。
  于是,蜀忘忧走了窗户。
  然后,咱们那个聪明的,睿智无双的容世子也跟着走到窗户前,从里面将窗户叩上,插紧。
  且待蜀忘忧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这座主卧连门带窗全都已经被封死。
  窗外,蜀忘忧月下独立。
  有风吹起,飘过几片落叶。
  蜀忘忧当然没有破窗而入,这些都是师妹的,他舍不得弄坏。
  嗯,在蜀忘忧眼里,整个世子府除了世子可揍,别的东西都不能碰,因为这些都是师妹的。
  蜀城主,也终于成了一个矛盾的蜀城主。
  他不想承认自家小师妹嫁给了容祁,但却理所当然承认容祁所有的东西,必须都是小师妹的……
  论护短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这样。
  没有离开院落,蜀忘忧直接跳到屋顶,找一适当角度扒开青砖。
  不想眼前一闪,屋内灯火骤熄。
  床榻上,容祁搂着自家媳妇,委屈开口,“歌儿,蜀忘忧是怎么回事?”
  凤天歌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可以,她也很想知道自家师兄怎么回事,毕竟上辈子的师兄,没有黏人的习惯。
  有人有苦难言,有人醋意大发。
  “他是不是纠缠你了?”
  容祁忽然觉得他刚刚紧闭窗户的做法,是错的。
  “蜀城主是世子府的贵客,你不许欺负他。”哪怕凤天歌不理解自家师兄的做法,但师兄就是师兄,这个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尤其在亲眼看到蜀忘忧对往生卷的执着之后,凤天歌私以为她没有理由不放任蜀忘忧‘胡作非为’。
  孚敖山的人呐,哪有一个不护短的。
  容祁吃醋了,抱着媳妇的手忽然松开。
  他想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可下一秒手臂就又给扣回去了,越发紧。
  他是傻了么?
  越是有人惦记的时候,他越是要对媳妇好啊!
  使性子这种只有小孩子才会犯的低级错语,他差点儿就犯了啊!
  好险!
  “歌儿,跟你说一件事。”容祁为免某人偷窥,上床时刻意撂下侧帘,这会儿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里,容祁开始‘为所欲为’。
  “有事就说,手放哪儿了?”凤天歌对于床笫之事本无抵触,但夜夜春宵她是真有点儿受不了。
  只要想到当初自己嫌弃某人技术有问题,现在,她觉得有问题的是她自己。
  比武都讲究个点到即止,她要求什么炉火纯青?
  现在好了,炉火已燃,她时常都会有种被某人吸干的错觉。
  未及容祁开口,屋顶传来低沉的怒斥,“把手拿开!”
  容祁额头竖起一排黑线,“歌儿……”
  “说正事。”凤天歌夹在中间,也是无奈。
  容祁当然也不想房事被某不相干的人听到,于是收敛许多,“赵无极来了。”
  此前就顾北川十万精兵的事,凤天歌与容祁探讨过。
  以赵无极的智商,他如何都不会把于他有利的大齐内讧,演变成齐赵干戈好叫他国坐收渔利。
  所以赵无极肯定会来,也肯定会劝顾北川以那十万精兵,孤注一掷拼一次。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很了解赵无极的。
  “你见过他?”凤天歌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既然不能干什么,容祁便只把媳妇安安静静搂在怀里,“我非但见过他,我还想杀了他,只是没想到屈平的药对他没有效果,不然他死定了。”
  凤天歌皱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弑杀赵国国君,容祁是疯了么!
  “赵无极素来自负,此番来齐他一个人都没带,这会儿若能杀他,便没人知道他是本世子杀的……”
  容祁说话时,明显带着怨气,“若非是他,皇姐本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
  听到这里,凤天歌了然。
  对于容岚的遭遇,容祁从未释怀。
  哪怕容岚已经重获新生,在西疆过的逍遥自在,可作为她的弟弟,容祁一直都耿耿于怀。
  “赵无极,不是好对付的人。”凤天歌并不希望容祁鲁莽,但也不想深劝。
  毕竟这里面,夹着私怨。
  “只要他死,赵国自乱,本世子以利诱之助赵平王登基称帝,条件是叫他以顾北川十万大军作为回报,到时候顾北川还能怎么蹦跶。”容祁想要杀赵无极也并非一时鲁莽。
  他有过深思熟虑,这一切的根源在于。
  现在的赵无极,已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夜阑人静,月色如纱。
  皇城西郊,钱府别苑。
  后宅一间卧房里,亮着灯火。
  丹顶鹤的琉璃灯罩下,烛光微闪,照亮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赵无极一袭浅色内衫,独自坐在铜镜前。
  他慢慢抬手,摘下叩在头顶发髻上的玉冠。
  冠落,如瀑布般的长发十分写意的飘洒。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满头墨发自头顶突然泛起白色霜华!
  待长发垂落,青丝尽数染白。
  铜镜里的赵无极与那日跪在世子府前的赵无极一般,银发如雪。
  那张脸,尽显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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