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防一个万一
凤天歌将玉佩给了容祁,然后撂下一句不许摘下来的话便回了自己寝宫。
容祁欢喜雀跃到不能自持,在房间里佩戴好几次,终于选好最合适的位置跟系法,将其十分妥帖系到自己腰带上。
然后,在听到外面声音的刹那,某世子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羊脂玉给拽了下来……
延禧殿外那株偌大梨树下,萧文俊身姿修长,持酒而立。
容祁出来时,萧文俊正在朝他笑,玉白容颜上,那抹笑明艳如辉,笑意直达心底。
“容兄,共饮如何?”萧文俊将酒搁到石台上,悠然落座。
此情此景,容祁那句‘不太方便’硬是给噎回喉咙里。
“好……好啊。”面对这样的萧文俊,容祁还是很不自在。
反倒是萧文俊,在看到容祁腰间那枚半月状的沧水玉佩时,唇角的弧度越发勾深了几分。
良辰美景,风清月白。
萧文俊待容祁坐下来,取出两盏夜光杯,亲手执酒,倒满酒杯。
“近日江湖上有件趣事,不知容兄可听过?”
见萧文俊举杯过来,容祁伸手去接,“何事?”
萧文俊随后端起自己身前酒杯,低头浅抿。
容祁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灌了一口。
“神医洛羽跟圣医焦仲大婚,文俊记得容兄与他们相识,你若想去,我陪你。”
“噗—”
容祁喷酒了,“咳咳咳……”
“容兄?”
“没事没事,我与他们……几面之缘而已……”容祁觉得洛羽跟焦仲大婚不足为奇,但萧文俊要陪他一起去看就太奇怪了。
“是么。”萧文俊笑了笑,“那便算了。”
容祁点头,“算了算了。”
气氛一时静下来,萧文俊见容祁杯中酒尽,抬手想要替他斟满,谁曾想容祁也刚好伸手。
酒壶在里,容祁的手握在长颈酒壶上,萧文俊的手刚巧落在容祁手背。
灼热感自手背如雷电般窜至肺腑,直升到脸颊。
如果不是月光昏黄掩住了颊侧绯红,容祁好想撞墙!
萧文俊不疾不徐挪开手的刹那,容祁猛抽回手,双手紧紧握着酒杯,头也不敢抬的节奏。
“容兄不去也罢,反正礼已经送过去了,那礼单上除了文俊,还有容兄的名字。”萧文俊执起酒壶,身体微微前倾替容祁斟酒。
“为什么?”容祁陡然抬头,不可置信。
“文俊敬他们那份勇敢,便送上薄礼聊表心意。”萧文俊搁下酒壶时看向容祁,歪着头,微微一笑的样子平添出几分邪气。
但在容祁看来,这分明就是无赖啊!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有我的名字?”容祁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名字跟萧文俊的名字会出现在同一张礼单上,这会让人浮想联翩的啊!
萧文俊眨了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我们之间又不是很熟!
“没有……”容祁败了。
此时此刻,在这良辰美景下自难眠的还有凤天歌。
她才进内室没多久便从窗棂处瞄到萧文俊的身影,然后就看到容祁与他坐在一处,花前月下,把酒言欢。
她想出去了,却被雷伊及时拦下来。
依着雷伊的意思,你反对有用吗?
忘了那天晚上的骨头棒子在院里撒欢儿跑半宿的事了?
凤天歌最终未动,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比把他们逼出去鬼混要放心的多……
一夜无话,翌日早朝之后,凤清入虎骑营还没来得及走进主营帐,便有人报,凤炎丁酉还有古云奕已经冲进军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凤清淡定转身,走向营门。
到底是虎骑营的地盘,即便有古云奕这个兵部侍郎带兵,三位朝中官员也没能再进一步,而是被谢如萱等副将跟一众先锋堵在营门口,双方对峙。
“侯爷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唰’的分至两侧,凤清跨步行至最前,扫过古云奕跟凤炎之后,视线落在丁酉身上,“丁大人这是何意?”
丁酉上前一步,拱手,“现有礼部侍郎凤大人揭发侯爷当年横水一役私吞军饷,丁某这里有太子殿下搜营的旨意,多有得罪。”
虽然丁酉不必把凤炎的名字说出来,只须拿出北冥渊代发的圣旨即可搜营,但若不把‘凤炎’二字说的响亮些,他觉得对不起这位大义灭亲的礼部侍郎。
果然,丁酉音落,营中一片骂声。
武将不比文臣,骂人都特别直白,声音也是特别洪亮。
凤炎听着那些骂声,脸色时青时白,却不作声。
他一个人,根本吵不过那么多人。
凤清抬手,骂声骤消,“既是如此,大人随意。”
眼见凤清侧身让路,许多副将不服,“侯爷!”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许阻拦!”凤清声音高亢,寒目如冰。
众将不语,看向凤炎的目光却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既有凤清点头,丁酉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入虎骑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时辰后,丁酉的的确确在火头营后面一间长年堆积木炭的屋子里,挖出厚厚一叠账簿。
主营帐内,侍卫将账簿送到丁酉面前,丁酉粗略翻看,瘦削的脸微微抬起,目光深邃,“侯爷有何话说?”
“本侯无话可说。”凤清不反驳,不承认,淡漠开口。
丁酉闻声,阖起账本,“来人,带镇南侯回去。”
就在帐内侍卫动手时,与凤清站在一处的几位副将立时抽刀。
“你们都退下!本侯不再这段时间,由凤天歌代本侯全权处理营中军务,她的命令,就是本侯的命令!”凤清为了不让凤天歌在这件事上表明立场,下朝之后便将其调开。
军令如山,众将忍痛看着凤清被丁酉他们带走,虽气愤难当却也无可奈何。
谢如萱更是在凤清被带走之后火速离开军营,去找凤天歌……
皇宫,御医院。
容祁决定了,他要在萧文俊身上种蛊。
对于容祁的这个决定,屈平疑惑,“是凤天歌的意思?”
容祁摇头,“是我自己。”
“畜牲,我可听说萧文俊对你挺好。”屈平嘴上这么说,却自身前抽屉里取出一个密闭的黑色方盒,毫不犹豫递过去。
“畜牲就畜牲吧,我总要替凤天歌,防个万一……”容祁接过黑色方盒,潋滟眸色,渐渐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