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节汉阳的内部矛盾(1)

  根据孔明的规矩,孔家人进入军政界的很少,大部分在孔明的鼓励下从事文艺理工商贸,就算进入了军政界,也很少被派到重要地方、关键地方,比如前线战场,避免他们在那里“碍手碍脚”,多在后方担任闲职,比如汉阳。孔肃、孔进、孔应、孔匀都是在汉阳当中级军官。
  不仅如此,孔明对自家人非常严格严厉,尤其进入军政界的,他时不时地对其进行考核、检验、暗访,一旦发现有人“品德不配位”或者“能力不配位”,立刻将其毫不含糊地撤职。在孔明的严格要求下,孔家的年轻一代都是“战战栗栗、兢兢业业、勤勉刻苦”。孔明现在孔氏家族内部可谓“一言九鼎”,相当于孔家在实质上的家主,没人敢质疑他,只会服从他。
  可以想象,汉阳郡总兵闵贡的日子有多“煎熬”,手下军官们个个都是“不能惹的角色”,他平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好,就这么办吧”,因为他根本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在得知关羽军即将大兵压境后,闵贡大惊失色,他先是感到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继而感到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惊慌失措的他甚至冒出了弃城而逃的念头,但又没胆子真的这么干,登时陷入心乱如麻、大脑空白、手足无措、瑟瑟发抖。
  “闵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贼军快要杀过来了,你还不整军备战,更待何时?”赶到闵贡府上的汉阳郡太守、司马懿长兄司马朗深感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如金纸、胆气萎靡的闵贡。
  “啊…司马太守大人…”闵贡声音发抖地道,“这个…听说关羽有几万大军并且尽为精兵,汉阳城中只有区区几千军士,并且大多是民兵,我们如何整军备战啊?还是向殿下求援吧!”
  “就算向殿下求援,殿下的援军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赶过呢!在这之前,我们必须独力守住城池!这是你我的职责!闵将军,陛下和殿下待你不薄啊!关键时刻,你可不能辜负了皇恩!”司马朗连连地催促,“快快披挂上阵!”
  闵贡只得硬着头皮地披挂上铠甲、戴上头盔、拿上佩剑,跟着司马朗前去进行整军备战。
  比起闵贡的六神无主、惶恐不安,徐宗则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甚至达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的样子,当司马朗、闵贡前去找他邀他一起整军备战时,他哈哈大笑:“司马大人、闵将军,你们慌什么呀?看看你们这个慌手慌脚的样子,可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关羽孤军深入,必败无疑!有何可忧?别自己吓自己!”
  司马朗据理力争:“徐将军此言差矣!就算关羽是孤军深入,但其毕竟军势浩大,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如果我们文恬武嬉、麻痹大意、玩忽职守,汉阳必然沦陷!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和最充足的准备!哪怕已经胜券在握,也要全力以赴,况且是眼下这种吉凶未卜的形势呢?汉阳必须进行全面的整军备战!”
  徐宗听得有点不耐烦:“司马大人,你这是危言耸听!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你只是文官,不懂军事,不要胡乱插手、逾越本职!”
  司马朗义正辞严地回击道:“大敌当前,文武官将、军士百姓都要勠力同心、并肩作战,何分文官武将?我这是尽忠职守!还请徐将军与我等一起尽忠职守!”
  徐宗顿时十分恼怒,他满脸憎恶,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司马朗懒得在徐宗身上浪费时间,他急召来他的副手、汉阳郡知郡兼汉阳县县令卢毓(卢植三子、卢泰和卢安三弟),全力协助闵贡争分夺秒地主持、动员、组织汉阳军民进行战备,很快,一个好消息让汉阳军民无不为之欢呼雀跃、奔走相告:足足三支援兵先后抵达汉阳了。
  增援汉阳的三支汉东军分别是:
  青州提督宗员、总兵周昕、参将王子服统领的青州军大约八千人;
  徐州提督曹豹、总兵周昂、参将吴子兰统领的徐州军大约五千人;
  豫州总兵兼代行豫州提督庞德以及兖州刺史张范、兖州知州黄奎、兖州巡抚吴硕、孔秀、卞喜、周喁、卢安统领的豫兖军大约九千人。——周昕(字泰明)、周昂(字安明)、周喁(字仁明)是三兄弟,三兄弟原是袁氏的官将(因为袁绍和袁术的关系时好时坏,所以周家兄弟三人有时听从袁绍,有时归属袁术),在袁术覆灭败亡时跟着袁术之子袁耀一起归顺了孔明。
  闵贡、司马朗等人尽皆大喜过望,有了这三支援军助战,汉阳得以坚守不失的希望自然大大增加了。
  最先抵达汉阳的援军是宗员、周昕、王子服的青州军。闵贡心花怒放,他正要下令打开城门迎接青州军入城,但司马朗却拦住了他。“闵将军请慎重!不可打开城门!”司马朗正颜厉色、郑重无比。
  闵贡吃了一惊:“司马大人,这是为何?”同在现场的徐宗、卢毓等人也都感到很吃惊。
  司马朗沉着冷静地道:“汉阳乃咽喉要害之重地,一旦沦陷,洛阳、豫州、兖州与青徐二州就会被割断,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援军有诈,我们岂不是引狼入室?汉阳当即就会沦陷!”
  闵贡错愕无比:“司马大人,你的意思是…援军可能是敌军假扮冒充的?可我亲眼看到来军的领兵者就是宗提督、周总兵、王参将呀!”
  司马朗摇头:“宗周王三人确实不假,但是,所谓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他们没有问题?我军开战以来连吃败仗,就是因为内奸作祟!倘若宗周王三人其中某个已在暗中投靠了汉西,我们放其入城,会有什么后果?”
  闵贡张口结舌,完全不敢相信:“宗提督、周总兵、王参将怎么可能在暗中干出这种事?尤其宗提督,他可是我军的元老功臣啊!二十多年前,殿下和孔公(孔融)跟随卢公(卢植)一起征讨黄巾贼,宗提督就是卢公麾下的第一大将,并且,他的弟弟宗宝将军还在孔袁之战期间壮烈战死、为国捐躯了。怀疑宗提督可能投敌,此话未免太过于信口开河、毫无根据了。”
  司马朗态度坚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荒谬!太荒谬了!”徐宗在旁听得深感又好气又好笑,“司马大人,你是不是太多疑了?居然如此猜疑自家人?曹操都没你这么多疑!”他看向跟着他的部将王昊、刘辉,“打开城门!”
  “住手!”司马朗上前一步,阻挡住王昊、刘辉,“不准打开城门!”
  徐宗顿时怒不可遏:“司马朗!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政务文官!根本无权插手军事战务!你是汉阳太守,我是汉阳参将,汉阳的军事战务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发号施令!还请自重!”
  司马朗脸色紧绷,他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不错,我是政务文官,无权插手军事战务,但是,徐将军你只是汉阳的军事副将,汉阳的军事主将是闵将军!开不开城门,应由闵将军决定,你无权越俎代庖!”
  “你…”徐宗怒视着司马朗,然后看向闵贡。
  司马朗也看向闵贡。
  闵贡苦着脸,他深感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徐宗曾是孔融故交,司马朗则是孔明嫡系文官,两人一个比一个更不好惹,他吭哧吭哧着:“这个…司马大人和徐将军都是言之有理…”
  徐宗满脸不耐烦地道:“闵将军,你别听司马太守胡说八道,快下达命令,打开城门吧!一方面望眼欲穿地盼着援军,一方面在援军到后,却又疑神疑鬼地不开城门,真是自相矛盾!”
  “万万不可!”司马朗正色地道,“此举实在不妥!万一导致汉阳沦陷,我们如何向陛下、殿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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