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万方因的痛苦
“老师，朱珠和杜奕生病了，之前已经跟导员请假了，但是假条还没有拿过来。”蓝洛对张明伟说道。
“好，我知道了。”张明伟脸色有些异样，却假装镇定的拿出点名单在朱珠的名字后面写上“病假”两个字。而蓝洛转身离开时看了一眼点名单却眼尖的发现万方因和杜奕的名字后面画着的是对号，这代表来上课的意思。
蓝洛回头看了一眼张明伟，却见张明伟面色有些发白的也在看着自己，和他对视了两秒后蓝洛收起心里的疑惑转身离开。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蓝洛听到手机里响起机械的声音便挂了电话，奇怪，朱珠那丫头到底干嘛去了。
此刻的朱珠正欢脱无比的奔跑在海南岛的一个椰林小道上，灼热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朱珠却觉得舒服无比，停下脚步张开手臂，感受着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朱珠感觉自己的毛孔都张开了，一并吸收着阳光的温暖。
“咔嚓咔嚓”耳边传来快门的声音，朱珠侧头对着正在给她照相的人一抹甜甜的微笑，心情好得不得了。
“玩了一上午了，喝点水吧。”男子放下相机回给朱珠一抹笑，从侧挂在身上的休闲包里取出一瓶水，轻轻地拧开走到朱珠的面前递给她，眼眸里含着温柔的笑意。
“恩，你都拍完了吗？我表现得还行吧~”朱珠喝了口水，眼睛发亮的看着眼前长相一般但却给人一种舒服感的男人。
“恩，小猪表现的非常好~”男子宠溺的笑，顺手捏了捏朱珠白嫩的脸颊，肉肉的，很有手感。
“你才是小猪呢，哼哼，不对，你是耗子~哈哈。”朱珠大笑着回转着身体，浓密的发丝随着身体的摆动飘扬在风里，一时间迷了男人的眼。
“恩，从此耗子和小猪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男子小心的收起相机，奔跑着追上朱珠的步伐，欢声笑语瞬间回荡在空气中~
而原本三人行的另一个人则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将碗里的皮蛋瘦肉粥轻柔的递到脸色仍有些苍白的万方因的嘴里。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万方因喝完粥后轻声问道，而杜奕则面色不变的抽出一张纸巾自然地擦了擦她的嘴角。
“我只是受人所托而已。”杜奕抬眸看了一眼万方因，也看到了万方因眼里的希冀变为失望。
这几天他们相处的很是玄妙，万方因绝口不提当日放生的事情，杜奕也不问，但杜奕一直在医院照顾着她。彼时万方因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但却也是二人间的高级病房，杜奕便睡在另一张床上。
“你……这么多天不回家没事吗？”万方因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不剩几片叶子的枝头上停了一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了不停。
“没事。”杜奕替万方因掖了掖被角，声音有些疲惫。
万方因还想找话说，但是此刻却响起了敲门声。
“方因，今天感觉怎么样？”张明伟不等屋里人回应的便开门走了进来，左手捧着一束百合花，右手拎着一篮子新鲜的水果，语气中带着亲昵。
“已经好多了，谢谢老师的关心。”万方因话是对着张明伟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杜奕，见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心里又觉得难受。
张明伟到没有在意万方因语气里的疏离，自来熟的把水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把瓶子里快枯萎的花拔出来把新鲜的花插进去。
“杜奕，这几天辛苦你了。”张明伟做完这一切后走到杜奕面前，带着感激的神情拍了拍杜奕的肩膀。
“老师您客气了，我先去买点东西，你们聊。”杜奕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目光扫了一眼万方因便转身走了出去。
“杜奕！”万方因却突然叫了出来，想要留住他，但是杜奕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似乎……一切只有自己在意呢……万方因神色凄凄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太忙了，都没时间来看你。”张明伟自顾自的坐到床边，手更是覆上了万方因的面颊轻轻的抚摸。
“你不要碰我！”万方因偏头想要避开张明伟的手掌，却没想到张明伟拽住了她的一只胳膊，不让她随意动弹。
“我已经给你妈妈打了电话，你不用担心。”张明伟目光中不自觉的带着沉溺，心中感叹年轻真好。
“哼，他们本来就不会担心。”万方因说的是自己的父母，不，是继父和亲生母亲。万方因的父母早在十年前便离异了，母亲转嫁给了别人，结婚后不久便怀了继父的孩子，继父对她不好不坏，原本母亲对她是怀有愧疚的，但在弟弟出生后，对她却淡了许多心思，一心一意的教养弟弟，只每月按时给她打钱便不再管她了。万方因心里虽觉得难受，但时间一长便也习惯了，有钱有自由可以随便玩，万方因有时候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只是在别人假期都回家的时候，她却只能待在学校，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庭。
“你别怪你母亲，之前她联系不到你也很担心。”张明伟摸了摸万方因柔顺的发丝，看着她精致的面孔，安慰道。
“张明伟，你不用再在这里假惺惺了，孩子已经没了，你还纠缠我做什么？”万方因猛地挣开张明伟的束缚，厉声说道。
“你身体还没康复，就不要动怒了好不好？”张明伟好脾气的安抚着情绪激动地万方因。
“你滚开，不要碰我！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万方因继续激烈的挣扎，奈何男女力气差距本来就很大，万方因挣脱不开只能哭着祈求张明伟。
“我是真的爱你的……方因，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张明伟把万方因搂抱在怀里，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后背。
“你放开我！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成为你生孩子的工具，求求你了……”万方因大声喊道。只要回想起那夜的那一幕，万方因都觉得自己特别的肮脏，心脏也一阵阵抽痛。
张明伟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笑容，上前狠狠地甩了万方因一巴掌，手劲之大到万方因身子随着脑袋偏转到了一边，差点掉下床去。
房间里一片寂静，万方因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一动不动，而张明伟则站在那里努力的平复心情。
“师母……”门外站着的二人却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杜奕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身体不断颤抖的秦岚。
秦岚是跟着张明伟一起过来的，在张明伟从家里出来时便偷偷地跟在他的身后，到病房门口时恰好碰到了刚走出来的杜奕。
“陪我去外面走走吧……”秦岚转身迷茫的向前走去，杜奕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但他知道此刻最需要安慰的不是自己而是同样被欺骗的善良的秦岚。
“师母，在这里坐一会吧。”走了将近五分钟，秦岚只是茫然的走在前面，缓步走到医院大院里，没有说一句话。
“好。”秦岚依言坐到旁边的木凳子上。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的，已经快入冬的天气今日算是很不错的了。
秦岚目无焦距的看着前方，前方是一个老人推着坐着老伴的轮椅，时而俯身和她说两句话，时而替她整理身上的毯子，看起来一场温馨。
秦岚曾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的这样的场景，和相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坐在椅子上享受子孙绕膝的欢乐，细数年轻时的浪漫。可是这样的幻想却在得知她不能怀孕时破灭了，一个不能当母亲的女人还是女人吗？秦岚觉得是自己愧对张明伟，所以便辞了在学校的工作，在家一心一意照顾丈夫的起居。她和张明伟是在大学认识的，两人同时f大的高材生，毕业后都留在了学校，原本便是同学，之后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工作两年后便结了婚。
原本，秦岚觉得她这辈子最幸福最骄傲的事情便是嫁给了长相不凡对自己还照顾有加的张明伟，即使在张明伟知道她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时仍安慰她说没关系，只要他们在一起相依相伴便足以。可是呢，就是这样一个自己一心依赖了十几年的男人，在今日狠狠地伤了自己的心。张明伟和万方因的对话秦岚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勇气推开门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只是因为她不能怀孕？可是秦岚在得知自己不能怀孕后便和张明伟提出过离婚啊，现在这些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