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夜半谈心
方临从未想过要跟东方旭比较，他需要对比的人不是东方旭这样的无能之辈。
换句话说，都放训练给他提鞋都不配，更不屑于给东方旭一个眼神。
所以当青玉和韦巳二人说出贬低东方旭捧高方临的话，方临并没有觉得多高兴，只是很平淡地回应:“师尊这样做定然有他的理由，身为晚辈切莫妄自猜测。”
“是是，六师兄留在宗派内，也算是给飞云宗长脸，要知道他的身后可是整个东方家族。”青玉喝了酒，有点上头说的话不过脑子。
欧阳辰追问:“所以是整个你们飞云宗都知道东方旭跟方临兄的恩怨？”
“那是自然，飞云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所有的弟子都会一起训练，消息传得比较快。当初方少侠还在飞云宗做弟子时，便是六师兄的直系师弟。”
当青玉起了个头，韦巳也跟着回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逍遥子宗主座下有一个废人徒弟，时常被六师兄当众羞辱，那个时候所有的弟子都跟他保持距离。”
“废人徒弟？”欧阳辰再次受到冲击，回头指着方临上下瞟了瞟，“你们管这种武学怪物叫做废人？”
青玉和韦巳相互看了看，冲方临道个歉。
方临喝下一杯酒，淡然摆手:“无碍，你们说的都是事实，放心，我并不会在意。”
此时方临的心境跟这些人截然不同，当这些人还在讨论江湖恩怨，个人荣辱的时候，方临心中思忖的已是天下大计。
“之前担心方少侠会恶意报复飞云宗及其底下的弟子，如今接触过才知晓方少侠心胸宽广，并非如此恶劣之人。”青玉喝酒上脸，脸颊上飘着红，看上去醉得厉害了，颤颤巍巍端起酒杯对方临举杯。
“来！这一杯在下敬你，当初有眼不识泰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方少侠不计前嫌。”
方临跟他碰了一下:“不必介怀，行走江湖有些误会很正常，喝下这杯，就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韦巳也举杯。
皓月当空，清风徐来。
少年人把酒当欢，院落里满是江湖气概。
绫湘想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喝一杯，小爪子刚碰到旁边欧阳辰的酒杯，就被一巴掌给拍开。
“你干嘛！”绫湘委屈又凶狠。
欧阳辰白了她一眼:“敢偷喝酒？经过你师父的同意了吗？”
“师父~我就喝一杯，一杯都不行吗？”眨巴眨巴大眼睛，装可怜这一套，绫湘运用越发熟练。
方临坚若磐石:“不行。”
绫湘瞬间泄气，站起来跺了跺脚:“你们就会欺负我，我自己回屋了！”
不跟你们玩儿！
方临笑着摇摇头:其实有时候身边多一个人还挺有意思，热闹的生活总比孤身一人的好。
绫湘本性不坏，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教导，很明显能感受到这丫头比以前可爱了，而且也比较听话。
方临原本只是想借助绫湘的关系拉拢猎灵人一族，但眼下已然把她当成自己真正的徒弟，需要教她本事，也有保护她的责任。
“这丫头，真是一点也不可爱。”欧阳辰在一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这话的时候，你最好先把自己脸上猥琐的笑容收一收，要不然没什么说服力。”
方临瞥了他一眼。
欧阳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么？我刚刚有笑？”
青玉和韦巳同时点头。
“可能是太久没跟人一块儿喝酒，太高兴了。绝对不是觉得那丫头可爱才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
方临没当面戳破他，继续跟他们三人喝酒。
夜色渐浓，周围静悄悄的一片，只有阵阵清风浮动，青玉和韦巳都喝醉了，趴在石桌上小声嘟囔着什么，具体内容没人能听清。
方临不知何时躺到树上，在树干分叉的地方卧倒，小白则趴在他胸口，小爪子有意无意轻轻挠动——
方才喝到尽兴，小白从图腾里钻了出来，跟着喝了几口，醉醺醺一身懒骨头靠在方临身上睡觉。
“唔……”
欧阳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方临兄，你慢慢吹风醒酒，我得回房间睡觉了。”
“嗯。”
方临始终闭着眼，感受从叶子缝隙穿过来落在他身上的点点月光。
今夜月圆，月华正盛，能够感受到天地的自然精气，非常舒服。
小白虽然趴在看上去睡得很香，但也随着呼吸之间，慢慢将周围的天地精华吸入体内。
过了会儿，有人小心翼翼推开门。
声音很小，方临听见了，但没搭理。
然后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那人来到树下，仰头看了方临好一会儿，随即顺着夜风飞身而上。
“嘿！”
“想干什么？”方临握住她作乱的手。
绫湘松了力道，趴在方临旁边，只不过树干不够了，她几乎是漂浮在半空中，鼓着大眼睛，看上去有点像精灵。
“师父，我想找你聊聊天。”
方临仍旧闭着眼:“说。”
“下面还有别的人。”
方临睁开眼往树下看了看，青玉和韦巳睡得正香，应该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不过为了让绫湘安心，方临还是一挥手，拈出一个结界，将整棵树笼罩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方临靠在树干上，看上去七分慵懒三分醉。
“那你往边上让让，我好找个地方落脚。”
绫湘的灵力不太稳定，不敢保证能够一直悬空趴着。
方临瞥了她一眼，没动。
“正好，锻炼锻炼，要不然你的修为非但没进步，反而退步了。”他还记得第一次在竹林碰面的时候，绫湘好歹还能不断飞行，追逐猎物。
现在反而弱了许多。
绫湘瘪嘴:“其实我退步是有原因的，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聊这件事。”
“说说看。”
“那你要答应我说了之后，不许告诉别的人。”
方临点头应允。
绫湘伸出手:“拉勾才算。”
“幼稚。”
“我不管，你先跟我拉勾。”绫湘不自觉露出撒娇的小尾音来。
方临无奈，只要跟着她一块儿幼稚的拉勾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