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赵氏飞镖
阿水姑娘的尸首迟迟未能找到，欧阳辰先一步跪倒在废墟之中，满身狼藉。
方临看不下去了，飞身将人捞出来。
“不是说认定阿水还没死么，那就给我振作点！”方临把人扔到院子里的地上，欧阳辰的白色衣服上沾染了许多的灰，看上去有些狼狈。
欧阳辰从地上爬起来，手上还在微微颤抖，之前被划破的口子在不断往外流血，混着黑色的碳灰往地面滴落。
“我……我只是有点害怕。”欧阳辰的浑身都开始发抖，很细微，但是不受控制，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方临的衣摆，“方临兄，你最神通广大，肯定能知道阿水是死是活，你告诉我，她没有死对不对？她怎么会死呢，我不过是离开这么一段时间，她就遭受到了灭顶之灾。”
云晓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这些年与外界相安无事，为何突然就被人屠杀了？
甚至还要一把火将这里的房屋烧个干净。
方临将之前那块活玉的碎片拿在手心，试着用灵力去追寻它破碎前的力量波动，但是无果，当时的画面究竟如何，没人知道。
“抱歉，我做不到。”方临将活玉的碎片放下，心中同样很是感慨。
欧阳辰为此一蹶不振，把阿水姑娘父母的尸首下葬后，欧阳辰便一直在墓前待着不肯走。
“或许我就是灾星，跟着谁就克死谁。”欧阳辰说话有气无力，一直看着墓碑上刻着的黑字。
简陋的坟墓，简陋的葬礼。
欧阳辰心中憋屈得很，很快就想起当年师父周奇被残杀的场景，只觉得天地间忽然自己就变成了孑然一身。
方临让苏素素看着他，以免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而他自己去云水天主城找秦子陌。
身为县官，不可能不知道云晓村被屠杀一事，第一现场已经被大雨冲刷过，有些东西或许已经被清理，而县府中的宗卷，就成了最主要的证据来源。
秦子陌还是跟之前一样客客气气把人接待了，但却在宗卷一事上吞吞吐吐在推脱。
方临皱眉：“为何不能给我看宗卷？此事有蹊跷？”
“这……唉，既然恩公问起，那就实话跟恩公说吧，自从上次东方公子走后，上头便下令严查各县府，若是有官文泄密的举动，一经证实立即卸任。下官人微言轻无法抗争，只能听从上头的命令，还望恩公见谅。”
“你给我看了，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只要外人不知即可，你有什么怕的？”
秦子陌擦擦额角的冷汗，拒绝方临导致他的心理压力特别大：“这话是这个道理……额，那什么，有关云晓村的宗卷全都被上头调走了，而这件事也被勒令不许再追查，以山匪杀人劫财为由结案。”
“宗卷不在你手里？”
“是……是的。恩公，这件事你还是别掺和了，我总觉得不安。”
“那你说说，你印象中最为深刻的证据是什么？”方临再三追问。
“下官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案子结得很快，许多细节我都还没来得及细想，宗卷就被上头调走，恩公还是莫要再追问。”
当县官之后，秦子陌也试着学会在各色的人之间周旋，就算是面对方临，也不如以前那般真诚。
方临见问不出什么，便起身离开。
待假装离开后又隐藏气息，飞身从后门进入县府，准确无误地找到置放宗卷的阁楼，摸进去自己寻找。
秦子陌骗了他，宗卷还在县府内，方临很快就将其找到，从最隐蔽的书架上取下，将里面关于案件的部分仔细查看。
到底是秦子陌不愿意调查，还是上头有人施加压力？方临看着模棱两可的宗卷记录，只觉得心中愤愤，就连秦子陌这样的老实人，进了官场也是一样，早晚会学会明哲保身这一点。
外面传来脚步声，方临屏息等待，判断出对方很可能是秦子陌后，立即将宗卷有关第一现场发现的描述那一沓抽出，再迅速将宗卷放回原处，自己这是从窗户一跃而起，身形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秦子陌进入阁楼，确认宗卷还在后，立即松了口气，将其藏到暗格之中。
“我就一个小小县官，没想到最近这么多人找上门来，唉……”身处洪流之中，许多事是迫不得已，秦子陌没办法改变现状，只能顺着大势所趋量力而行，能避免的纷争就避开。
方临将宗卷中的一部分抽走，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云晓村，天色已黑，欧阳辰还跪在坟墓前，神色背上。
看天色，似乎又要下雨了。
云水天的雨季向来这般绵长恼人。
“怎么样？”苏素素见他回来，立即打起精神，欧阳辰在这里跪了多久她就在旁边站着陪了多久，不自觉跟着红了眼眶。
从认识开始欧阳辰就一直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算是在被浮屠堂的人追杀，欧阳辰不是对方的对手也能时不时嬉笑两声，再尽力抵挡。
“无从考察。”方临将手中卷宗递给苏素素，“按照上面的叙述，这里的人都是先被长剑刺死，再放火烧毁，县府给出的定论，是山匪所为。”
“山匪也用不着下手这么狠吧，整个村子就没见着一个活人。”苏素素皱眉，对这类残忍的做法不能理解。
方临摇头：“这需要追查，我还在卷宗里，发现了这个。”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画纸，上面画着一枚飞镖，根据卷宗的描述，这是在村口第一家的死者家门口的树桩上发现的飞镖，物证没有跟卷宗放在一起，但夹了一张画纸在里面，作为证据留存。
三角的尖头飞镖，上面刻着一个“赵”字，飞镖非常精小，刀刃处特别薄。
“赵？”苏素素困惑，“我未曾听闻惯用飞镖的家族。”
“江南倒是有一户赵姓修士，家中有使用飞镖的习惯，但他们并非山匪，也不太可能出现在云水天。”方临仔细回想一番，的确有点模糊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