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风华绝代

  “卖东西的也着急赚这点中介费?”方临挑眉,他根本不需要升级乾坤袋,若是想要,一路上遇到那么多挑衅自己的人,老早就随便抢一个了。
  老板嘿嘿一笑:“这不是手头紧,想多挣点钱么,对了,我去拿符纸,还麻烦您给我画好了。”
  换完仙果,方临找了个地方坐下喝茶,让小狐狸在边上啃果子吃。那仙果通体透亮,长得跟块玉似的,透着点光,一口下去咬得咯吱咯吱脆生,周边的空气也会弥漫一股淡淡的香味。
  小狐狸挺长时间没吃过仙果,胃口好得很,几下啃完,好像精神也比在路上的时候好了很多。
  方临品着茶,顺手摸了摸小狐狸的下巴,小狐狸仰起头半眯着眼享受得很。
  “吃饱了咱们就出发,去会会传说中的魅女。”
  天魂大陆中有名的女性并不多,除开在方临身边的几位,剩下的不过两三个,其中有一位便是生活在这潞城之中,远近闻名的魅女骆红。
  她的修为不算高,堪堪过了修真界,但因着一身媚骨又极其擅长与人为善,多的是追求者,时间一久,名声便传开了。
  而前世,方临知晓这号人物,还是因着老狐狸的指点,来潞城找生母的线索。骆红一手创建醉红楼,看着是声色场所,但其实是天魂大陆最大的地下讯息交易场所,可以说骆红就等同于半个江湖百晓生,宫廷辛秘或是儿女情长,只要你请得动骆红,就没有查不到的消息。
  骆红在自己二十岁时创立醉红楼,十数年来打着声色场所的旗号,不知道送了做少眼线出去,上至皇室下至江湖游士身边,只有众人猜不到的,没有她送不过去的人。
  方临需要骆红的信息搜集,邪术已经渐渐蔓延开,骆红这边肯定早已经收到消息,只要查得透彻,就一定能找出最开始的源头。而源头便十有八九是害死他的元凶。
  夜色铺陈开来,灯火辉煌的长街上,醉红楼显得格外热闹,老远就能闻到楼中飘来的胭脂香粉的味道,还有各类混杂的酒香,歌舞弦乐的声音不绝于耳。
  整个醉红楼分为三层,一层是给一般男子食客提供休息和吃饭的大堂,较为宽阔,摆放数十张木桌,几乎桌桌都坐着人,在大门正对着靠近木质楼梯的地方搭了个台子,平日里是舞姬们就在台子上表演。
  在舞台正上方垂吊着一些轻纱,随着有人走动带起的风,轻轻飘摇,为屋子里增添几分温柔缱绻。
  顺着舞台往上便是单独的房间,用来为有钱有势的客人们提供安静的环境,不被人打扰。而稍有名气的姑娘会在三楼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那里更为雅致,当然,花的钱也更多。
  方临环视一圈大堂,整个大堂觥筹交错,酒杯的撞击声、盘子碗儿的叮当声、交谈声和数不清的调情打闹声纠缠在一起,整个一纵情声色的场面。
  酒酣耳热的男人或是单独坐在一桌,或是三五成群拼在一起,身边有美貌无骨的女人为他们添酒加菜,在耳边说着甜蜜话语,不知今夕是何夕。
  楼里陪酒的姑娘们穿着轻薄衣衫,随便几个动作,就能撩开几处衣摆,露出底下细嫩的皮肤来,给人倒酒的时候,小拇指微微翘起,纤细素手如同蝴蝶展翅,轻盈且美妙。
  他眼神动了动,招手示意一楼管事儿的人过来,醉红楼远近闻名,多的是富甲商客慕名而来,名声大了,骆红便渐渐不再轻易抛头露面,而是藏在暗处,细细观察每一个出入楼中的人。
  负责一楼迎客的是个上了年龄的老嬷嬷,身上穿得整洁严实,看起来有些老实,同周遭的轻浮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方临掏出一张银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给我安排一间上好的厢房。”
  老嬷嬷将银票收下,同方临行了个礼,才沉稳吩咐人去准备,又主动说道:“这位公子可算是赶巧了,今日正好有新来的舞姬登台,给您安排正对面的雅间,可还需要安排姑娘陪着?”
  意思是他给的钱,只够安排房间,还不能招人陪酒。
  这醉红楼里的规矩便是钱,只要钱够多,你就能享受更多的优待。
  方临早有预料,负手道:“不必,给我上二两好酒便是。”
  二楼的环境要比大堂清净些,但仍旧能在长廊上听见嬉戏打闹的声音,女子的娇笑,男子的调戏,藏在紧闭门窗背后的人,其实要比大堂中更加放肆。这是醉红楼的常态。
  暗处,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方临,红色略长的指甲轻挑门帘,火辣的红色衣衫堪堪挂在肩头,好似清风拂过便能将其卷走,露出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来。
  “红,此人可是有何异处?需要我去处理吗?”说话的人是个冷冰冰的男子,看起来还很年轻,应该比骆红小上个七八岁,一双眸子满是寒意,说话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眉宇间的杀气毫不掩饰。
  骆红将门帘放下,珠帘轻晃,闪烁的细微光芒在她浓艳的面庞上来回飘荡,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骆红很美,是一眼惊艳的类型,或许是因为天生浓艳的长相,也或许是她长期经营醉红楼的缘故,她的身上总萦绕着一股风尘味,一举一动都带着撩拨的意味儿。
  她似乎特别喜欢红色,头上的珠钗是血色宝石,眼上的脂粉亦是闪耀的红色细粉,浓烈的大红唇,微微勾起,身上是红色轻纱做的衣裙,包裹着她丰腴撩人的身体。
  被抹成红色的指甲,轻抚过额前不小心垂落的黑发,骆红转身看向身后说话的男子,勾着嘴角慢悠悠说道:“阿来,十年过去了,你怎的还是如此无趣,这人呐,不是非要杀了才行。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的臭毛病?”
  这些话想来她已经说过许多次,阿来听了,仍旧面无表情,只捏紧了藏在袖中的弯刀,如同一根石柱子直愣愣立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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