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翠馆是馆哟
“漠寒, 你们认识?”
秦独岸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梁先生, 又嘀咕死党那表情极其不正常。
“对对, 认识, 而且认识很久了。”漠寒点头强调这个重要性,“基本上一进九州就认识了, 比大师早多了。”
迟素斋摸着光头, 瞄漠寒那心虚的表情, 很是纳闷。
秦独岸一把就将漠寒扯到边上, 低声问:
“这是玩家?”
“不是。”
“我咧, 新手村镇你就能认识江湖高手,老实交代,那个什么神器春雨是不是就跟他有关?”
“嗯,也可以这么说…”漠寒赶紧拍开秦独岸的手,正色道,“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还是在这种地方,很诡异的好吧。”于是又端正的坐回原位, 就留下秦独岸一个人傻眼。
这死党今天吃错药了咩?
“阿梁,你今天脑袋被门挤了?有病啊你,神马叫拉拉扯扯?不是从小到大都这样, 还一起洗过澡看过毛片的死党交情, 怎么能歪成这样?”
某人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饮下。
——阿梁?嗯, 漠寒好像是说过他其实姓梁。某boss表示有这个记忆力。
“呃…江湖小报看多了,你懂的。”漠寒摸着鼻子,表情无辜的狡辩,“谣言没有关系,但是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很苦逼好吧。”
那边大师还在苦思冥想:
“奇怪,我真的觉得这声音很熟…”
然后一本正经合掌问:
“敢问施主名号,贫僧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师,你不可能‘见’过啦…”漠寒干咳一声,敷衍道,“你这么久以来到处踢馆,那些个被你踢的亲戚好友徒弟,你能一一记得长啥样么?”
“你说得这是很有道理,可是…”大师禅杖一砸地,愤怒道,“高手低手难道我还看不出来?这感觉就不是会被我们踢馆的层次…再说了,有啥你漠小寒认识,贫僧却不认识的npc?”
“难道我师父武当掌教你也认识咩?”
“……”
“现在的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你也见过?”
“……”秦独岸眼睛瞪圆了,那边迟素斋忽然来了一句,“等等,你好像还认识九州终极boss,上次被狄焚雪抓走的时候!在我被拍出马车前,你喊了,而且你喊的就是勒——”
姓凉的大师表示他对梁先生这个名字印象很深,但他才把梁先生的梁发出第一个音节,就后颈一麻,整个人趴在桌上,秦独岸惊骇的看着同一张桌子上的那人还在若无其事的提壶斟酒,一边淡淡道:
“这位大师,太聒噪了。”
好吧,的确嚷嚷得附近几张桌子上的人都在听这边的话,但是也不用把人放倒吧?
秦独岸的同情心刚刚冒了个头,那边就一声大喊:
“都别吵,灵华公子出来了啊!”
这才逐渐安静下来,听到丝竹声和几个女子柔声的轻唱,然后就是泠泠清越的琴声,估计在二楼的人看得更清楚吧,一袭白色锦缎后,有一个若隐若现抚琴的身影,各种美好不解释,果然这才是青楼的调调,只是——
灵华公子?为毛是公子?
漠寒的表情也出现了诡异的恍然,然后跟秦独岸对视。
这时从楼梯上,由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带着十几个或穿艳红衣裳,或穿素雅颜色的,都半散着长发,赤足轻蹑,手腕上间或带有银铃清脆作响,全是美少年有木有!!
立刻就有财大气粗的嚷起来了,这个挑,那个抢的,老.鸨笑得帕子都捂不住嘴。
“这不是青.楼?是——鸣翠馆?我勒个去,青楼是美女,楚馆是小倌吗?”
“好像不是这么解释的!”漠寒也一头恼火,低声对秦独岸吼,“先前不还看到有女的在哪里陪人聊天喝酒的吗,再说你连你家总舵里开的是窑.子还是倌馆都没搞清楚!!”
“瞧你说的,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会没空经常来逛!!要是没我,你们连这个门都进不来!我怎么知道九州会这么开放,连这个都有!!”
谢紫衣看着他们两个互相瞪推诿责任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加了一句:
“因为酆都教是邪教。”
所以根本不顾忌伦常啥的,再说了倌馆在古代也不稀罕,本来就是小倌的身价就比女子要高,所以鸣翠馆里价钱便宜的都是女子,撑台面的则是——最最关键的,酆都教的教主是女的呀!
“看,都是你们邪教太出奇了…”漠寒眼也不眨的继续给死党扣罪名。
秦独岸被噎得直瞪眼睛,说不出话,这时谢紫衣手指一翻,酒杯就直接落到了桌上,他纵然是当初南枫镇客栈账房的模样,但那气场,周围的npc都觉得这是高手,偏了眼睛不敢再一直盯着这边看。
漠寒就听见谢紫衣好像漫不经心的问他:
“道长对这些没有兴趣吗?”
“……”好吧,漠寒决定用真诚无辜的眼神来表示。
谢紫衣却没看他一眼,好像欣赏似的看着二楼上面弹着古琴的灵华公子,随口道:
“原来如此,道长想必是对芩教主的兴趣更大一点,今日比武招亲的擂台上,几乎都是被华凌道长你踹下去的,江湖同道都已经绘声绘色在传了。”
漠寒如遭雷击,半天才冒出一句:
“梁先生,你是几时来的?”
“你昨天跟这位大师躲在巷角吃花生的时候。”
“……!!”
谢紫衣收回注视灵华公子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提起酒壶,然后他的手就被漠寒按住了。
在接触到的时候,两个人同时莫名其妙的一颤。
尤其是谢紫衣,如果他不想,漠寒绝对没机会碰到他的手,但他却没有避让开来的意思,这个意外显然有点突兀,但那种悸动只是一瞬,又无迹可寻了。
谢紫衣定了定神,才扬眉看漠寒,表示对他这个动作的疑惑。
“呃…我是去升级的,没别的意思。”漠寒搜肠刮肚的找措辞,“再说了,堂堂酆都教的教主,还能看得上我这种级别?”
“如何不能?即便是我,也没想到道长能如此‘技惊四座’,这天下武林,绝对是独一份的。”
漠寒默默囧了,梁先生你是从九州系统大神那里学来的吐槽讽刺吗?
秦独岸则诡异的注视着漠寒到现在还没放开的手。
这时轻歌曼唱的一曲好像到了尾调,周围一片喧哗,貌似那个灵华公子抱了琴就要走了,不满的嚷嚷声一片,老.鸨则拼命打圆场,说无论多少钱,今天灵华公子都不见客。
谢紫衣不着痕迹的将衣袖一带,就从漠寒那里抽回手去,然后仰头饮尽一杯,缓缓站起来,他声音不高,但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温雅低醇的嗓音:
“五百两。”
所有人愣了下后,顿时有粗俗的大汉高声笑起来:
“五百两?大爷我出六百两!怎么样,都够赎身价了吧!”
“八百两。”
谢紫衣风轻云淡的在周围还想蠢蠢欲动喊话的人之前,添上最后一个词:
“黄金。”
别忘记九州的物价啊!!甭说老鸨了,所有人都给砸得两眼发晕,漠寒更是囧得不敢置信,这时谢紫衣负右手于后,走到两眼转蚊香的老.鸨面前,好像似有意似无意的侧头看了漠寒一眼,才好整以暇道:
“诚丰钱庄的金票,若是满意,就将灵华公子的卖身契取出来罢。”
漠寒有想掀桌的冲动。
不过仔细想想,梁先生的事情一来他管不到,二如果梁先生真的对那啥灵华公子动心,不就至少说明他也有希望么,还真就不信整不好玉箫了,会弹琴算什么呀!马上,立刻就回武当找湛罗真人去,淮左秀士还有两门跟琴有关的绝世武功!
那边老.鸨就光点头了,话都说不全。
秦独岸摸下巴,嘀咕着:“不能在这里一掷千金,看别人掷的感觉也很爽。”
漠寒已经淡定下来了,因为他坚信九州系统不会平白无故让梁先生出现在这里。
——你这么相信系统大神?它是你好基友么?
取了那张卖身契的谢紫衣走回来,看着还趴在桌上的大师,跟森森羡慕表情的秦独岸,觉得漠寒好像淡定过了头,他也不以为意重新落座。
“那个灵华公子很有来历吧?”
“没有,嗯?”
谢紫衣好像琢磨出味了,突然看着漠寒笑起来。
漠寒被他笑得各种不祥预感一起冒上。这时鸣翠馆这边已经唤人来请,是两个又漂亮脸也圆圆的双生姐妹,年纪都不大,穿着豆绿色的裙衫,露出白生生的手腕与肩膀,笑嘻嘻的端上茶点,柔声问是否要移步到灵华公子房间内,还是直接将人带走。
“自然要待上两夜,不然偌大的酆都教总舵,可还有什么去处,比此地更妙?”
——其实是没有更舒服酒菜更好的地方住吧,嗯,漠寒表示他懂的。
他一愣神,谢紫衣已经走远了。
漠寒赶紧跟上去,秦独岸看看很不正常的死党,也看看趴在桌上的迟素斋,就在他决定不理会大师,见色忘友的抛下大师时,跟到楼梯上眼睁睁看着漠寒进去了,他却被那两个女孩子拦下了,笑意盈盈的对他说:
“秦副舵主,那位客人说,他只请华凌道长。”
“……”
也不知道谁最开始说对这么扭曲的地方没兴趣的!!误会了漠寒初衷的秦独岸很是鄙视,转身就对那两个小姑娘笑眯眯说:
“那副舵主找你们喝茶唱曲好不好?”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纷纷掩口一笑,拽着秦独岸就进了另外一间房,他正美得跟什么似的,结果进去后见到的不是满桌酒菜,而是一个特别美好的侧影,浅黄色罗衣,梅花簪流云髻,美女哇
口水还没滴下来,那个美女转过了头。
秦独岸猛然石化了,赶紧低头,死命揉掉那呆滞的表情。
“教主?属下参见教主!”
芩坠玉不悦的盯了秦独岸一眼,才问:
“那个华凌道长认识的梁先生,是什么来路你知道吗?”
秦独岸茫然摇头。
看着芩坠玉难看到极点的表情,秦独岸心里一动,脱口而出:
“教主是喜欢那个…灵华公子?”
芩坠玉冲他一瞪眼,半晌才闷闷不乐的摸了摸脸颊说:
“可不是,这教中上上下下,谁敢给本教主脸色看来着,偏偏这个灵华,一次来见不着,两次来还要看他心情,天天来也就听个琴,也忒难讨好了!”
秦独岸囧得不行,肿么这个套路跟王爷逛妓院是一个道理,越是红牌越给你端着,非要将你胃口全部钓上来,所以这不是教主你的错,是游戏设计师就这样定的吧。高啊,实在是高,小倌原来是有整个优势的,什么客人都能吸引。
“教主…你不是明天就要嫁人了咩?”难道要跟一个小倌私奔,这剧情太劲爆了。
“嫁人怎么了,嫁人就不能来鸣翠馆了?你搞清楚整个地都是属于酆都教的,岂有本教主不能来的道理?”
“……”
“比武招亲什么的,都是天意命数,我也没办法,但灵华,本教主是真心挺喜欢的啊。”芩坠玉闷闷不乐的原因跟很多npc一样,对于系统强制安排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好感。
秦独岸立刻坏心眼的给自家教主出主意了,每个反派都需要这种狗头军师滴!
“那就抢好了,反正出了我们酆都教的地界再下手!谁怕谁啊,最好来个蒙面啥的,然后将灵华公子劫回来,放在一个,嗯比如说只有教主知道的地方,等他们重生找来的时候,我们死不承认不就完了,九州这么大,是非黑白啥的谁说的清楚。”
芩坠玉蓦然睁大眼睛,随即很欣赏的拍秦独岸左肩:
“好家伙,有前途,本教主看好你。”
“嘿嘿。”有机会砍漠寒一级的秦独岸很激动。
“不过这主意好是好,就最关键一点,本教主出马也搞不定。”
“咦?”
“那个买了灵华的…”芩坠玉沉吟,好像在思量着怎么说。
“我听漠,华凌道长喊他梁先生。”真他丫的一堆这个姓,都跟他犯冲,看,连教主名字的音跟他一样,也被刺激郁闷了——秦独岸童鞋你就扯吧。
“好吧,那个梁先生,三个本教主也打不过他,你说怎么办?”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