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布兰琪从“搞笑名场面”展厅出来时, 笑到脸部肌肉酸痛。
  走到门口时，恰好有几个人从悲伤名场面那半边展厅出来, 每个人都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他们看到正在疯狂“哈哈哈哈哈”的布兰琪, 哭得更伤心了。
  “为什么我们要先看搞笑的那边呜呜呜。”
  “可如果我们先看悲伤的那边，再看搞笑的那边，也不会觉得那么搞笑了吧……”
  “你懂什么！就算不笑得那么开心, 也要比现在我们哭成这个丢人的样子强很多吧！”
  布兰琪走上前, 很贴心地告诉他们：“不会的，我就是先看了悲伤那场, 出来之后才看了搞笑那场, 你看我现在的表情。”
  说完, 布兰琪没忍住又想起刚才一个搞笑名场面, 嘴巴一列, 又笑了起来。
  几人见状, 本就鼻涕眼泪满脸，丑兮兮的表情，此刻嘴巴一咧, 又哭了起来——
  “呜呜呜她嘲笑我们, 她竟然连我们自我安慰的权利都要剥夺呜呜呜呜呜……”
  布兰琪：？？
  布兰琪：我没有啊, 我是真心诚意安慰你们的。
  “呜呜呜, 我好后悔啊。不行, 我要把这份痛苦传递给其他人, 不能让我一个人哭得那么伤心！”
  虽然很不应该, 但是布兰琪笑得更开心了。
  ——尽管她刚才是真心的，可听到这种反应，能忍住不笑才是奇迹。好在布兰琪可以借口说她想到了刚才的搞笑展览, 那几个人没有哭得更伤心。
  不过, 这几个人刚才那番话提醒她了。
  布兰琪回到lvdian房间，拿出一张纸，笔尖微顿思考片刻，写起信来。不多时，她洋洋洒洒写了四五页，检查好没有缺漏后，她将信纸折好，塞进信封，放入随身携带的小型法师信箱中。
  听到信箱的提示音时，米路正在松塔丛林砍史莱姆。砍完身旁最后一只水灵灵的黑色史莱姆，确认没有危险后，米路从信箱拿出信件，拈开纸页，发现来信足有四五页后，他微微皱眉。盘算了一下今日收获，米路收好武器，走出丛林。
  踏出魔物区，米路重新拿出那封信看。
  “工艺品展览？这小姑娘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看起来像是会去看这种展览的人吗？”
  正自言自语，信纸上一段话跳入米路眼间：我知道你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我听分会里的前辈们说，你曾经有段时间很喜欢希拉瑞莉的系列小说。你可能想象不到，这边的工艺品展全是复原的希拉瑞莉故事中的名场面。我记得这次你的任务地点距离考蓬小镇很近，所以特意写信给你。真的特别有趣，你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来看看。
  米路将信收好，摸了一下背包，发觉自己既没带纸又没带笔，索性抽出刚才那封信中其中一张纸，用手指沾着长剑上还没完全凝固的黑色史莱姆粘液写上：多谢，我一定会去。
  叮——
  听到动静，布兰琪从法师信箱中抽出信纸，看到正面密密麻麻的字，她微微皱眉：“怎么是我的信？他不喜欢，所以直接退回来了？”
  不对啊，只有一张。布兰琪下意识翻折，鼻尖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奇怪味道，接着模糊的字迹映入眼帘，她废了好大力气才辨认出来上面的字迹。
  辨认出之后，布兰琪松了口气：“这下好了，我满足了。”
  达成目标后，布兰琪好奇地用手指蘸蘸有奇怪气味的黑色粘稠液体。
  “这到底是什么？”
  布兰琪将它放到鼻子下方闻了一小下。
  “呕——！”
  “竟然用史莱姆粘液做墨水？！”布兰琪脸皱成一团，“本来还想提前帮你透露一下内容，让你做好心理准备的，既然如此，等你来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抵达lvdian时，米路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他听说过lvdian。据当时他好兄弟的说法是——虽然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破败，但丝毫掩饰不住lvdian提供的各种令人终生难忘的服务。
  米路看着lvdian华丽的外观，因为秋天到来不再繁茂但硕果累累的树木，有些好奇地打量着lvdian。才站了一小会儿，他就见识到了来来往往、各式各样来自不同地点的游人。
  “看来跟那时候相比，lvdian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可惜出门时他没跟东部分会的精灵法师们要几片映照水晶，否则他就可以留下些证据，在好兄弟面前炫耀一阵儿了。
  踏进旅店，米路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餐椅上的布兰琪。米路走过去坐下，粗神经地跟她打招呼。
  布兰琪：“要吃点东西吗，这里的食物很不错。”
  “有推荐吗？”
  “这个、这个、这个，都很不错。”布兰琪手指接连在菜单上跳跃了四五下。
  米路点点头，拿着笔在菜单上勾画几下，将它交给旁边的侍者。片刻，侍者捧着巨大的托盘，将菜肴依次摆好。
  “这道是糖醋鱼，这道是红烩肉丸，这道是上汤鲜蔬，还有两份主食，我点了烤小番茄五谷饭，你那份是白灼薏米配秘制肉酱。”
  米路抿了一下勺子边的酱汁，眉毛立刻跳起来：“好吃！”
  难怪好兄弟来过一次后总是跟他说个不停，味道的确让人想一口接一口。
  布兰琪原本想敲竹杠，让前辈请她吃顿饭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然而菜上齐后她发现，她吃东西的速度完全比不上米路。一餐吃完，她只吃到了两颗红烩肉丸和一勺鲜蔬汤，如果不是两人单独点了各自的主食，想必她这份五谷饭也要被米路吃掉大半。
  “味道怎么样？”
  米路嘴巴还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回：“嗯，特别好吃！”
  布兰琪深呼吸，打起精神准备直接进入主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展览？特别近，就在旁边。”
  米路站起来冲她点头：“那就现在吧！”
  布兰琪十分心机地以“剧透了就没意思了”隐瞒了一切她总结出来的“看前须知”，并以“刚吃完东西还是先看比较轻松的展览比较好”，成功让米路先从轻松搞笑风名场面开始欣赏。
  米路毫无防备地走进去，被满眼海洋色系的背景迷惑了。但是很快，他想起来——面前这个海洋色系图案，其实是他最喜欢的一本书里女主角的法杖。
  作为奥莉薇亚书中风格最轻松诙谐的一本，那一册书的所有人物都“傻乎乎的”，尤其是这把天地间唯一拥有生灵气息的武器。作为如此牛x的武器，它完全没有牛x武器的自觉，不仅脑回路清奇，还总能语出惊人，好几次，女主角面对过于强大的敌人，用诡异的嘴炮将敌人呵退都有它一半的功劳。
  米路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然后垂眸，开始从第一个复原木雕开始欣赏……
  一圈看完，米路从这半边展厅走出来。布兰琪看到米路，抬手跟他打招呼，却意外地发现，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布兰琪：嗯？米路的承受能力这么强大吗，别人看完展览走出来都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他怎么只是这幅反应？
  布兰琪：不对不对，他看的不是悲伤名场面，是搞笑名场面。那就更奇怪了，他怎么表情这么严肃？
  布兰琪迎上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米路：“嗯，很大很大的事。”
  布兰琪：“啊？”
  米路看着她的眼睛，表情比刚才又严肃了几分：“这些展览，你看过吗？”
  布兰琪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紧张兮兮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又问：“怎么了？”
  难道他觉得这些复原不够好？不会啊，她也是奥莉薇亚的粉丝，觉得复原得很好。不仅她自己，其他看展览的人，也都跟她是一样的感觉。
  米路：“那你有没有注意到，每个名场面的复原，几乎都跟故事内容完美贴合在了一起。”
  布兰琪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否则，大家也不会有那么真挚的反应。”
  米路：“不，我不是在说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注意他们手上拿着的东西？”
  布兰琪：“谁们手上拿着的东西？你是说，冒险者们手里的武器防具吗？”
  “嗯。”
  “然后？”
  米路：“难道你没觉得，这些名场面复原里，复原得最像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布兰琪愣了一下。
  之前她看展览时，只顾“哈哈哈”和“呜呜呜”了，没思考那么多。现在听米路这么说，脑中忍不住开始回放她读小说时看到的内容。
  似乎，奥莉薇亚的确不喜欢描写外貌。不管是主角的外貌，还是魔物的外貌，往往都只一笔带过，即使是着墨最多的坐骑外貌，也至多描写几笔。相反，主角们的武器防具，她写得特别详细，连纹路都会进行细致描写。
  现在想想，这些复原画面能让她这么真情实感地想到那些记忆，除了主角的表情所展现出来的情绪，与魔物的站位、动作，就是那些几乎1:1还原的武器防具了。
  米路郑重其事地看向布兰琪：“谢谢你。你是不是知道我快要参加中级冒险者考试，已经有换武器防具的计划了，所以，才故意什么都没告诉我，为的就是等我看完自己发现，好给我一个惊喜？”
  布兰琪：“……”
  布兰琪：就当是吧。
  ……
  一侧参观门票收取8金，两边联票只要15金。
  这个价格不算高，洛俐没以为能赚多少钱。看到来来往往的旅客，以及统计数据时，她轻轻摇摇头。
  “我果然还是太年轻。”
  判断失误了。没想到，这种门票价格，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可以赚这么多。
  ——主要还是人流量大。
  洛俐数着箱子里的副券，开心得像颗熟透的开心果。
  正开心着，门口传来“砰砰砰”的响动。
  打开门，侍者小声说：“洛俐女士，有个奇奇怪怪的男冒险者非要见您。”
  洛俐略一迟疑，去见了那位奇奇怪怪的男冒险者。
  长得不奇怪，穿得也不奇怪，表情也不奇怪。洛俐十分好奇这位男冒险者做了什么，才让侍者给出了那样的评价。
  “您好，请问，您展览的那些展品，可以单独拆卖吗？”
  洛俐：“单独拆卖？”
  “对。”米路十分粗神经，完全没听出洛俐语气中掺了不满，仍在继续说，“我很喜欢希拉瑞莉的作品，正巧，我准备将目前跟了我很久的武器换掉，我看您的木雕制作精美，尤其是武器防具部分，简直可以说是1:1复刻。我想买了您的木雕回去，让我们分会的打造师帮我打造。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哦。洛俐懂了，他说话奇怪。
  “可是，为什么你不直接问我，我这边有没有这类武器防具出售呢？”
  米路愣住：“您，您什么意思？您是说，您也会制作武器防具，并且还打造了奥莉薇亚小说中提到的武器防具吗？”
  洛俐点头，抬手指向打造间：“周边款武器，每一款都有样品，要现在看吗？”
  从打造间出来，米路脚步都是飘的。太真实了，太真实了！也说是1:1完全不为过啊！
  虽然价格略高，但米路觉得完全值得。不仅外形让他心动，杀伤力也特别强悍，拿回去还能跟好兄弟好好炫耀一番。
  走时，米路又去找了布兰琪一次。
  “看，这把武器是不是特别漂亮！”
  布兰琪惊奇地问：“嗯，很漂亮，只是，这是你从哪儿找到的？”
  “从这里买的。你还不知道吧，洛俐女士还买1:1版武器，虽然价格稍微高了一点儿……但是完全值得！”
  米路走后，洛俐重新整理了入场票的印刷，在背面加上了周边武器的广告——她原来想过一开始就在票面背面加入广告，但考虑到这样做可能会有引起逆反心理的风险，就想着开展后过几天再加入。
  刚才那位男冒险者主动来问，看来已经看来已经是时候了。洛俐想了想，除了票面部分，还告诉了前台侍者，让她口头帮忙宣传。这样就差不多了，否则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米路看起来特别开心，在布兰琪面前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听他的意思，这把武器是他专门央求洛俐女士，洛俐女士才肯买给他的。
  待米路走后，布兰琪好奇地找了一位侍者打探消息，想知道米路说的到底对不对。
  侍者说：“您问得正是时候，奥莉薇亚女士的周边款武器刚开始售卖，现货不多，先到先得。”
  布兰琪在他的指引下踏进打造间，立刻看到了安静地躺在武器盒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宝剑。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剑，这是她最喜欢的那个壮烈牺牲的女骑士的武器。当初她选择现在这个冒险者职业，多少受了那位女骑士的影响。
  布兰琪指着那把剑，情绪激动：“这把我可以买吗？”
  侍者：“当然可以，这把的价格是……100金，您可以接受吗？”
  布兰琪咬咬牙：“可以！”
  待宝剑握在手中时，刚才花出一百金的心情完全转化成了另一种情绪，拿到喜欢外形、强力伤害武器的兴奋心情超过了一切。
  等布兰琪冷静下来，眨眨眼睛——
  嗯？米路不是说买这个很费力吗？为什么我这么轻易就买到了？难道是因为是我把他叫过来，帮他完成这个愿望做了善事，所以我才这么顺利？
  嗯，一定是这样的。
  ……
  ……
  “洛俐女士，周边款武器库存只剩下一半了。您是不是早就料想到这一点，所以才用这种隐藏式宣传方法的？否则，我猜这些武器根本撑不过两天。”
  侍者骄傲地说了半天，才发现洛俐女士好像根本没有在仔细听她说话。
  “洛俐女士，洛俐女士？”
  洛俐扭过头看她，拍拍她的肩膀：“嗯，你说的都对！”
  说完，洛俐头也不回地走出打造间，朝门外走去，留下一脸疑惑的侍者。侍者好奇地探出头，目光追随着洛俐的方向，看到朝洛俐迎面走来那位女士，有些恍惚。有点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了。
  等洛俐亲昵地和那位女士一起上楼，侍者才如梦方醒：想起来了，是奥莉薇亚女士！
  楼上客房。
  洛俐：“您怎么突然来这儿，也是因为工艺品展吗？”
  奥莉薇亚摇头：“不是，碰巧而已。”
  “那您这次来是只是休闲娱乐？”
  奥莉薇亚轻轻呼出一口气，眉宇间一片愁云。
  “新书卖得太好。”说完，奥莉薇亚又叹了口气，片刻后似乎又想到什么，轻笑起来。
  “果然还是在这里好。可以有人听我诉说烦恼。如果是跟别人说，说不定又会觉得我是在炫耀。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样觉得，你懂我，你知道我烦恼的是什么。”
  洛俐：虽然我没有觉得您在炫耀，但是我确实不知道您烦恼的是什么……
  好在奥莉薇亚继续自顾自说下去：“新书卖的太好，所以新签的出版商总是用各种办法催稿。这倒还好，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也有了应付他们的方法。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催稿小队多了群小鬼头，我最不擅长应付小鬼头了——以往我从不介意走在路上遇到读者，但现在……”
  一提到这个，奥莉薇亚就头痛：“说起来有点奇怪，我那些书的受众已经不是小鬼头很多年了，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竟然在他们间流传了。”
  洛俐：……
  如果她没想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没准，大概，也许，可能……是她？
  她果然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到，当初在小冒险者们间宣传奥莉薇亚的书，只想到了这也许会间接影响的事这次工艺品展，完全没想到还能影响到奥莉薇亚本人。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吧。
  出于心虚，洛俐大手一挥，免费帮奥莉薇亚升级成了店内最好的房间。
  洛俐：“所以您这次来，是为了休闲度假？”
  奥莉薇亚：“也不全是。新书的第一册毕竟是从lvdian创作完成的，被催了那么多次新作，我也在想要不要快些写下一册，休闲的同时，也来找找灵感。对了，你说，lvdian最近在举办工艺品展？”
  洛俐点头。
  “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种周边同人被原作者看，总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啊……
  下午，未免直面奥莉薇亚的评价，洛俐特意偷偷在房间躲了小半天。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洛俐去厨房吃东西的空隙，出门就碰上了看展归来的奥莉薇亚。
  她一见到洛俐，立刻上前拉住洛俐的手。
  洛俐：紧张、窒息、我好怕.jpg
  奥莉薇亚：“那些木雕，都是你做的吗？”
  洛俐点头。
  奥莉薇亚有些激动：“伯德痛苦地撕裂自己的翅膀，却在未婚妻的安慰下被逗笑，扯到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又忍不住笑；火焰体质的琴潜入寒冰湖底寻找改变自己的体质的宝物无功而返，游上岸冻得打颤又不幸遇到仇家，她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跟对方缠斗，却意外发现自己的体质竟然因为潜入水底变了，挥挥手冰柱就锁住仇家的身体，任她报仇折磨，还有……这几个，也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洛俐再次点头。
  奥莉薇亚提到的这几个木雕，正是洛俐最后灵光一闪做出的那几个。
  这几个场面洛俐本人都十分喜欢，但头几次制作总是达不到心中的效果。洛俐也总结了原因：这些场面大都是需要表现的情感太多层次、又太反差，她只能感受到情绪，却无法用人物的表情复原这些多层次的复杂情绪。
  直到那天她看到小员工们的表情，她才忽然意识到，面对又悲又喜的事时，人应该是什么表情。
  本来，洛俐觉得自己这些想法超级厉害。但面对奥莉薇亚，她多少有点怂，像只耷拉耳朵的兔子，生怕得到不认可的评价。
  奥莉薇亚的评价悠悠迟来——
  “你复原的，真是太好了。”
  洛俐：！
  洛俐耷拉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真的吗？”
  奥莉薇亚：“当然。看了你复原出的那些场面，我甚至回忆出了当时我写出这些场面的情景、状态、甚至当初的想法碎片，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奥莉薇亚：“来时我就在想，来到lvdian，可能很快就会找到写第二册的灵感。没想到，比我想象还要快很多。”
  洛俐刚从被夸奖的激动情绪中走出来，就听到奥莉薇亚说“今晚我就着手准备第二册”。
  她晃晃支楞起来的耳朵，立刻问：“我还可以像之前那样追更吗？”
  奥莉薇亚笑起来：“这可是你给我的灵感，当然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