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割走双耳
顾墨玧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让人把尸检结果送到竹心院——看到来人的时月九龄有些意外,今晚来的不是残光而是落影。
月九龄翻看了仵作剖尸的详尽记录,致命伤是被长剑刺穿心脏,没有其他内外上,可以说是一剑毙命,说明凶手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连云韦的命。
看到后面,她微微蹙眉,“连云韦的两只耳朵都被割了?”
落影点头回道:
“是,我们把天牢都翻遍了,没找着。”
“你的意思是,凶手特意选在除夕夜杀死连云韦,还割走了他一双耳朵?”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落影也眉头紧锁,还从来没人能跑到天牢杀人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之前他们就猜测过幕后主使不会放过连云韦,但从江南到皇城这两个多月里对方都没有任何动作,还以为他们知道连云韦并没有供出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因而不打算冒险闯天牢杀人灭口。
如今看来,他们是故意等到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了才下手,不仅耐心十足,而且考虑周全,还很自信连云韦会遵守承诺守口如瓶,那个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究竟是什么人?
连云韦会被灭口并不意外,但有一点月九龄不解,“他们要连云韦的耳朵做什么?”
当初在扬州,月九龄第一眼就将连云韦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虽然是用肉眼隔着衣裳看的,但她连他左边第二根肋骨曾经断过都看出来了,并未发现他的耳朵有何过人之处。
落影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很显然他们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凶手此举的用意。
“侯爷怎么说?”
听出月九龄问的是顾墨玧关于连云韦被杀一案要如何调查,落影沉声回道:
“侯爷让县主不必记挂,调查一有进展便会派人前来告知。”
月九龄了然,“看来侯爷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我参与其中了。”
落影神情一滞,忽然明白侯爷这次为何不让残光而是让自己来了,县主只是听从他转达的话里便猜到了侯爷的用心,由此可见县主年龄虽小,但心思缜密,聪慧过人,确实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
今日换作残光这个没心没肺的过来,还不知道会稀里糊涂地忘记侯爷的嘱咐,被套出多少话来。
不愧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走进侯爷心里的女子,也是他们四个愿在其跟前自称“属下”的人。
注意到月九龄的视线,落影忙敛了心思,正色道:
“事态发展至此恐没那么简单,皇城不比江南,侯爷也是担心没法确保县主的安危才不愿让您涉险,还请县主体谅。”
月九龄定定地看着眼前向来冷漠的男子颔首诚恳的举动,笑了笑,“我知道,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不怕麻烦。”
顾墨玧的顾虑并非杞人忧天,东洋旧案她虽参与不多,但也算是半个知情人,指使连云韦的人心狠手辣还沉得住气,这段时间从未对她下手,不代表就忘了她这号人——连云韦就是个例子。
在皇城里,顾侯爷的势力虽不小,但与月铭势同水火,月九龄住在月府后院,顾墨玧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目张胆地将手伸到月铭的地盘来。
而月铭更不会听信顾墨玧的告诫增强竹心院的防卫,何况她还在月府是个不肯令人摆布爷不受宠的嫡女。
月九龄不想当一个凡事都要人护着的废物,但也懂得审时度势,该出手时她不会手软,该暂避锋芒的时候也不会给人添乱。
“侯爷一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真相固然重要,但也没有身子重要。”想到除夕宫宴上看到顾墨玧有些疲累的面容,忍不住吩咐了落影。
落影闻言抬头对上那双熠熠的桃花眸,昔日冷淡的眸子闪过诧异与类似激动的神色,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忙应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方才的一样,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再开口已恢复了冰冷:
“侯爷让属下问县主上元节可有安排?”
月九龄挑眉,“上元节?”
落影见她似乎没反应过来,便解释道:
“上元节皇城会举办盛大的灯会。”
这么隐晦地约人,顾墨玧还真是一如既往。
落影似乎也意识到说法太晦涩了,还欲解释,就看到月九龄笑靥如花地回答::
“好。”
得到县主爽快的答复,落影也不再逗留,告退了。
落影走后,月九龄盯着桌上跳跃的灯火看了许久,就在叶碧云打算提醒她该就寝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起给月星儿治伤的葛振。
小蓁告诉她葛振在年前告假离了府,说过年要在皇城走亲访友,等上元节再回府。
“他在皇城有亲友?”
月九龄想起顾墨玧与君子笺曾表示查不到他的底细,连他是哪里人都不能确定。
小蓁被问得语塞,“这......”她整天待在月九龄身边,自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上元节,红鸢楼。
月九龄蒙着面纱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近半月没见残光正在门口等着,一看到她就立刻跑过来领路。
上元节的灯会很盛大,大街小巷都是游花灯的人,她也是以赏灯为由出的府,而且趁着人多眼杂半路换了马车,从后门进的红鸢楼——红鸢楼是皇城赏花灯的绝佳去处。
“没想到侯爷会选红鸢楼。”
月九龄以为顾墨玧和君子笺气场不合,若非迫不得已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屋檐下呢,没想到这次会选在君子笺的地方见面。
残光一边伸手替她虚挡着行人,一边兴奋地说:
“侯爷说红鸢楼虽然鱼龙混杂,但聚鸢台也不是吃素的,不该放的消息绝对不会走漏风声,还算安全......”
这话的内容听着是好的,但却听不出任何褒奖的意思。
月九龄摇头笑了笑,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棋逢对手时明明也很欣赏对方的才华,也不知怎的每次碰上了却总是针锋相对,难道这就是分属庙堂与江湖的宿命?
突然,她余光瞥见一个身影,目光一顿,下意识地追随了过去。
自说自话的残光这时注意到月九龄的异样,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但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头,便问:
“怎么,县主碰到熟人了?”
月九龄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笑道: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