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更难受的人是我
以前她总认为何可人和萧禹辰是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发展,何可人爱上萧禹辰,只能是一场毫无希望毫无结果的单恋。
然而现在想想,抛开家世背景那些外在的因素不提。在这个每天都在上演着无数男女分分合合的大千世界,又有什么离奇的情感故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颜西西知道,何可人也就是和她们在一起时才会无所顾忌地表现出随意和张扬的一面。而在萧禹辰的面前,她一定是最矜持最合乎标准的职场丽人以及窈窕淑女形象……
那么以后,假如可人真的和萧禹辰好上了,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颜西西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赶紧喝了一大口柠檬水压惊,仿佛要硬生生地压制住这些在她心底纷乱涌出的想法。
冰凉的柠檬水喝进嘴里,有点儿苦涩难咽。就像她此刻的心,也苦苦的,酸涩涩的……
这天颜西西在上班的时候,意外接到了夏子安打来的电话。
她淡淡地喂了一声,就感觉无话可说了。
是啊,从什么时候起?她和她从小熟悉亲近的子安哥,也变得这么生疏冷淡,以至于相对无言了?
“西西,是我。”夏子安以为她没听出来他是谁,又专门说了一句。
“我知道。”颜西西将手中的攥着的一支中性笔随意放到桌上,声色平淡地问道:“子安哥,有事吗?”
夏子安大约没能想到她现在会对他的来电这么无动于衷,略微顿了一下才说:“西西,最近忙吗?能不能抽空回家一趟?”
“怎么突然让我回家?”颜西西轻轻抿了抿嘴唇,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讽他:“子安哥难道还不知道?我现在,在外面住已经很习惯了,不太想回来。”
“西西,你何苦要这样?”电话那端,仿佛能听到夏子安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原本沉稳平和的嗓音也有了一点波动:“你明知道,让你留在萧禹辰的身边,更难受的人是我……”
“算了!别提这些无意义的话了!”颜西西紧蹙着秀丽的双眉打断他:“你今天找我,到底有没有事?”
这次,夏子安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些,然后低沉地说:“颜叔病了。”
“啊?我爸怎么了?”一听到爸爸病了,颜西西什么也顾不上了,急切地问道:“他怎么突然会生病?什么病?”
“肺有点问题。”夏子安哑声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那他现在在哪儿?住院了吗?”颜西西更急了,连珠带炮地追问着。
人的五脏六腑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肺都有了问题,那还了得?
“前段时间是在住院,不过现在已经出院了。”夏子安解释着说:“他不让我告诉你,可我想着,你还是应该回来看看他。”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颜西西登时就火了,情不自禁提高了嗓门:“他生病了为什么还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这么早跑回来干嘛?”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颜叔的性子?他哪能在医院那种地方呆得住?”夏子安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医生说他这种慢性病也可以开药回家慢慢治疗,他就立马办了出院手续,天天往鸿运跑。”
“他只别为了赚钱把命都丢了!”颜西西咬了咬牙齿说。
夏子安默然了片刻,沉声说道:“西西你也别太着急了,医生说问题不是太大,只是以后不能抽烟喝酒了,要多注意保养。”
“我能不急吗?他是我爸爸!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颜西西没好气地吼过去一句,又问:“他现在在家里吗?”
“不在家,还在坚持上班呢。”夏子安说:“不过等会儿他就会回去了,现在他也知道身体第一,不会随便在外面应酬了。”
颜西西看了看电话上的时间,微微叹了口气说:“那我下班后回来吧。”
下了班颜西西走出公司,正准备去开自己的车,却一眼看到夏子安站在大门外的马路边,正神情专注地注视着她。
她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头,走到他的面前站住:“子安哥,你怎么来了?”
“我跟颜叔说了你今天会回家,他专门让我过来接接你。”夏子安温和地笑了笑,拉开了身边的车门说:“走吧,你今天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回去。”
颜西西略微犹豫了下,还是坐上了他的车,随口问道:“爸爸的司机换没有,是不是还是王凯?”
“是的,还是王凯。王凯这几年一直跟着颜叔开车,颜叔也习惯了,给他的待遇开得不错。”夏子安耐心地答完,启动了车子。
颜西西没有再说话,眼睛转向车外,专心致志地盯着街道旁那些熟悉的风景。
夏子安同样一言不发,车里这个不大的空间,于是就显得特别安静,只有轮胎滑过地面的细微摩擦声。
颜西西原以为,他们一路上可能都会如此沉默下去,直到回家。这样也好,她本身就没有什么交谈的兴致。
可是,车子驶到快到别墅的香樟大道时,夏子安突然声音低哑地开了口:“我和孟蓝分手了……”
一直在凝神看着车窗外想自己心事的颜西西,压根就没有留意他说了什么,也没有理会他。
“西西,我在和你说话。”夏子安又低低地喊了她一声。
“嗯?你说了什么?”颜西西转过头来,面带疑惑地看着他。
夏子安紧紧地抿了一下唇角,仿若有点泄气,提高了声音道:“我说,我和孟蓝分手了。”
“哦……”颜西西愣了愣,旋即就问道:“为什么?孟蓝那么好。”
“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吗?嗬,西西,我以为只有你知道。”夏子安苦涩地笑了一下,双目平视着前方,低沉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孟蓝确实是很好,可是她再好,也不是我心中那个想要的女孩。我再这样自私勉强地把她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大方地放我们两个人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