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从容和自信
“是吗?那好,你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所以你猜接下这杀人的活儿,好拿到酬金还钱是吗?”
“没错。”
“那我问你,对方告诉你万一被抓该怎么说,你就没想过真的会被抓吗?被抓之后,你的酬金怎么办?你这么爱赌,会心甘情愿的去坐牢?”
人性是贪婪且自私的,所以都会趋利避害,尤其这种赌徒,嗜赌如命不如说是爱钱如命,顾清意不信他没考虑过这件事。
“我……我……”那人想了老半天,才解释:
“那人说我要是被抓了,他会想办法来捞我,他能付得起五十万,自然有权有势。”
“呵,你难道不知道谋杀的定罪是很严重的吗?你难道觉得你杀了傅三少,傅家会允许别人捞你?”
“这……”
“你根本就没想过能活着。”
“我……”
“你的眼圈发黑,嘴唇发白,脸色发青,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已经得了绝症,所以,就算你被抓了,你就会干脆的认罪,按照那人安排的口供认罪。
而你的酬金五十万,或许更多,则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打给你的家人,我说的对吗?”
那人瞪大了眼睛,瞪着顾清意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怪物一般,顾清意并不在乎他怎么惊讶,淡淡说道:
“你不承认没关系,你的病情应该有在医院建过档,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我猜的是不是真的。”
林繁煜知道自己的身份查证这件事更容易,立马拍着胸口道:
“交给我吧,我医院有人,别说他是绝症,就算是个普通感冒,我也能查他个底儿掉。”
顾清意嗯了一声,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更好,也给战时晏省点事儿。
宫以眠在一边咬紧了后槽牙,这个该死的顾清意,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表嫂,就算他说自己欠钱这件事是假的,但是也不能代表他的其他话都是假的吧。”
顾清意扯了扯唇角,淡淡的挂上了一抹轻笑:
“你是说那个二少的事?”
宫以眠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插嘴有些心急了,毕竟傅家的人都没她这么急切,她一个旁观者却急着下结论会容易让人怀疑。
宫以眠闭上了嘴,忍耐着,自然有人出声,傅承彬接话道:
“刚刚听顾总的意思,好像说这个人的供词都是别人安排好的,顾总可否能拿出事实证明呢?”
顾清意没有回头,依旧淡淡的打量着那个跪着的男人,掀了掀樱红的唇瓣:
“你说那个男人你不记得样貌了,那你应该记得你是在哪里见的他吧,一个人记性再差,也能记住重要的地点,你要是再说谎,可不要说我们不给你机会。”
“我当然记得。”男人有些心急,说道:
“是淮西路左边的第三家烧烤大排档的后门。”
“是吗?那你能说出那家大排档叫什么名字吗?”
“叫如意烧烤档。”
“如意烧烤档的老板是什么年纪?”
“是……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那人犹豫着说完,顾清意身后的战时晏已经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高森,查一下淮西路左边的第三家烧烤大排档的老板是谁。”
跪着的男人听到战时晏这般吩咐,跪着的身子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战时晏手底下的人就没有吃素的,没用五分钟就回了电话:
“总裁,那家店的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儿,是开的夫妻店。”
战时晏按的是扩音,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高森的调查结果,不会有人怀疑战时晏有没有在里面动手脚,因为那绝对不可能。
顾清意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些:
“你的确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警方审问你的供词,还有你雇主叮嘱你的一切事宜,你都完成的很好,几乎没有破绽。
可惜,背的就是背的,你没有去过什么大排档,就算你能说得出老板叫什么名字,我也有办法在其他方面将你问住,比如,她家隔壁是做什么的。
根本就没有人在那里跟你见面,所以即便供词再完美,假的就是假的。”
傅明博眸中多了一抹深思,顾清意虽然只是简单的证明了这个凶手满口谎言,但是并没有揭穿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顾小姐,你的意思是,指使他的人不是凌白?”
傅砚生的二哥,名字是傅凌白。
顾清意转过身,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
“我现在并不能肯定,傅爷爷,只是这件事并不像你听到的那么简单,空口白话只要经过加工,就可以迷惑很多人,我只是不想您太早下定论。”
傅明博之前并没有将顾清意看在眼里,跟她有说有笑不过是看在战时晏的面子上,但是现在,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让他刮目相看起来:
“那你有办法知道谁才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吗?”
“当然可以,问他啊。”顾清意手指了指地上跪着的男人。
傅明博十分惊讶:
“他?他的话能信吗?”
顾清意刚刚才用实际证明这个凶手的口供全是假的,现在又要问这个凶手的口供?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顾清意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并不在意:
“有些话能信,有些话不能信,但是多问问,问出来了,我们再分辨不就行了?”
傅明博听她说的轻巧,却又莫名的让他觉得可以相信。
他这个浸淫商界几十年的老狐狸还没对谁升起过这样的信任感,可能是她的身份,跟这件事并没有关系,又或者是她言谈中毒从容和自信让他有了这种感觉:
“那你问吧。”
顾清意微微点了下头,正转过身准备开始问,一旁的林繁煜出声说道:
“清意,已经查到了,这个人叫李寿,在第一医院就诊过,是肝癌晚期,医生的诊断书上说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里。
他妻子因为他年轻时候游手好闲跟他离婚了,留下一个十岁的儿子,他的肝癌晚期是最近确诊的。”
跪着的男人被绑着的手双双握成了拳头,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顾清意低眉思索了一下,转而问战时晏:
“能查到他家的地址吗?”
这样的要求对战时晏来说算什么难事:
“给我三分钟。”
顾清意摆摆手,又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直接去将他儿子接过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