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扫兴
最近张桓的天气转暖，不仅气温上升了很多，河川的冰雪也消融得差不多了，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察哈尔大地又开始呈现出勃勃生机。莲沼蕃的心情开始随着天气的转暖好了起来，当然让他感到心情舒爽的还有从大本营传来的消息——据说他侍从武官长的任命即将下发，这样很可能在四月初就会回到日本本土任职。人生喜事精神爽，莲沼蕃晚饭过后甚至叫来了石本寅三喝点清酒解闷。莲沼蕃和石本寅三推心置腹地聊起了天，说实话莲沼蕃还是很看重石本寅三的，他承若回国日后替石本寅三多多美言几句，为他谋一个好的职位。这让石本寅三非常感动，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不过，两个人喝了没多少时间，好心情就被作战参谋的敲门声打断了。“进来！”这个时候敲门多少让莲沼蕃感到有些扫兴，所以他脸色并不好看。作战参谋进来之后，石本寅三先问道：“什么事？”司令部所有的参谋都归他管。作战参谋向前走了两步先了个敬礼，然后道：“司令官阁下，参谋长阁下，负责战地观摩团安保部队发来电报称他们刚刚和华北方面军交接之后便遭到了反抗武装的袭击。”“纳尼？”石本寅三手中的就被险些跌落在地。“怎么回事？”莲沼蕃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战地观摩团刚到察哈尔就出了状况，这不是说他这个驻蒙兵团司令官治理无方吗？这还了得！“司令官不必担心，秦彦君说他已经率队击退了敌人，战地观摩团的安全并没有问题。不过，为了确保绝对安全，他临时更改了路线，正在向张桓进发，预计天亮之前能够到达。”听到战地观摩团没事的消息，莲沼蕃和石本寅三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真要是战地观摩团有个好歹的话，他们两个还真没法向国内交待。“知不知道是什么干的？”莲沼蕃问道。“据说是复兴社的人，他们事先在路上埋设了炸弹，不过好在炸弹的数量和威力并不大，我军除了伤亡了一些士兵之外，战地观摩团安然无恙。”“呦西，没事就好！你先去吧，继续发报同秦彦君联系，叮嘱他们务必小心谨慎，确保战地观摩团的安全。哦，对了，等秦彦君回来了之后，马上向我报告。”“哈依！”作战参谋转身关上门出去了。“石本君，我们继续喝酒！”莲沼蕃招招手，今晚他的兴致很高，打算和石本寅三来个一醉方休，即便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他却是睡意全无。石本寅三酒瘾也不小，但是最近诸事不顺，加上之前受了伤，一直没有机会喝酒，今天正好可以陪着莲沼蕃喝个痛快。两个人又喝了将近半个小时，均是面红耳赤，这时候石本寅三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皱着问道：“司令官阁下，秦彦君那里是不是应该有消息了？”莲沼蕃刚才正在兴头行，差点把这茬给忘了，经石本寅三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战地观摩团还在来张桓的路上呢，当下大着舌头道：“对，对，对，赶紧问问，赶紧问问。这些参谋是怎么搞的，任务完成没有，完成的如何也没有个回话。”
石本寅三的酒量明显比莲沼蕃要好，他答应一声，站起来走到电话旁边要通了作战时的电话，不过在电话那头作战参谋告诉他现在联系不上秦彦太郎，会不会是他们把电台关掉了，或者是电台没电了，又或是电台在战斗中出了故障？
石本寅三脑子里做出了很多的假象，但是唯独没有想到秦彦太郎他们会出事。
莲沼蕃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这次安保部队足足出动了一个多步兵中队，还有骷髅队一起随行，随便拿出那个战斗力都是比较强悍的，有这样一支安保部队保护着占地观摩团，想打他们的主意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不，之前的复兴社特务就被轻而易举地击退了。再说了，秦彦太郎他们已经改变返程路线，安保工作应该更加严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莲沼蕃和石本寅三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一个判断，是因为他们两个一致认为常凌风他们还老老实实地呆在七星镇，等着上野支队去围剿呢。在常凌风横空出世之前，察哈尔的地面上不要太太平啊！
所以说，谁能想到常凌风早就带着特战队把秦彦太郎的安保部队以及战地观摩团吃得干干净净了。
莲沼蕃和石本寅三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一开始秦彦太郎根本就没意识到危险，只是在击退复兴社的偷袭部队之后向驻蒙兵团司令部报告了情况，可等他意识到第二次偷袭远比第一要危险的多，再想要向驻蒙兵团求援时，却是来不及了，由野小子特战队和县大队组成的攻击部队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开始冲锋了，报务兵根本来不及发报。不过，在坂田一郎指挥部队逃到山脚下的时候，报务兵还是向驻怀来的秋田大队发了一封求援电报。
坂田一郎身处险境，但是这家伙并不傻，知道要是先给驻蒙兵团司令部先发报的话，等一级一级通知派出援兵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好在安保部队出发前，沿线的各个部队都接到了随时待命准备支援的命令。
莲沼蕃有些不高兴了，怒道：“秦彦太郎这个蠢货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联系不上？”
石本寅三挂上电话道：“卑职已经让距离最近的据点派人去看了，估计很快就能联系上了。”
半个小时之后，作战参谋又急匆匆地来了。
“他们走到哪里了？”石本寅三一见到作战参谋就问，按常理推算，秦彦太郎他们现在应该快到宣化了。
“老虎头……”
“纳尼？这么长时间了还在怀来，秦彦太郎到底是在搞什么？”作战参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莲沼蕃打断了。
作战参谋脸憋得通红，憋了好半天才道：“据怀来的秋田独立警备大队发来点报说，安保部队和战地观摩团遭到袭击，请求支援。”
“纳尼？”莲沼蕃两眼圆睁，死死瞪着作战参谋，满脸的难以置信。
石本寅三也有些懵了，他赶紧问道：“不是已经打退了支那人的袭击了吗？怎么又来了？会不会是之前发的电报？”
直到现在，石本寅三还在存有幻想。
“不是，是秋田大队刚刚接到的电报！”作战参谋肯定地道。
石本寅三和莲沼蕃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秦彦太郎这才刚刚被袭击过，怎么又来了一拨？
按理说，支那人知道前面已经有人偷袭过了，怎么还敢冒险来一次？一个多中队兵力再加上骷髅队，能够和支那的正规军一个营相抗衡而毫不落下风。而现在秦彦太郎竟然发报求援了，说明偷袭他们的部队至少有一个营以上兵力，可这整个察哈尔哪里有正规军成建制的营以上部队呢？
作战参谋看到两位长官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又苦着脸说道：“司令官、参谋长，电报的内容千真万确，卑职也通过电话核实过了。”
看作战参谋说得如此肯定，莲沼蕃和石本寅三还有什么话好说，尽管他们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是能够随着人的意志而改变的。
“八嘎！”莲沼蕃终于清醒过来，厉声喝道，“命令，秋田大队立即全速增援秦彦君的安保部队，快，快快滴！”
“哈依。”作战参谋重重顿首，转身飞一般去了。事实上，秋田茂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出发增援了。
目送作战参谋的身影远去，莲沼蕃又气得将面前的茶几一把掀翻，摆在茶几上的酒杯、酒瓶以及盘子具顷刻间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玻璃碴子到处都是，即便如此，也难以平息莲沼蕃心中的怒火。
莲沼蕃满以为明天中午就可以给战地观摩团举行一个欢迎宴了，没想到刚接到客人就在自家的地盘儿上出了这档子事，不管战地观摩团能不能平安来到张桓，他莲沼蕃和驻蒙兵团的脸已经丢尽了。
站在一旁的石本寅三也是铁青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老虎头北侧的公路上，以及再往北的山根下，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几乎让人窒息。树林中偶尔会传出几声惊悚的乌鸦叫声，让人不寒而栗。除了这之外，四周一片寂静。
一个鬼子中尉正在捂着胸口，跨过地上的尸体踉踉跄跄地走着，看样子伤的极重。
在路过山根下一处洼地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洼地里的两具尸体动了一下，饶是见惯了生死的鬼子中尉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屁墩儿坐到了地上。
看见洼地里的两具尸体继续移动，向两边缓缓分开，鬼子中尉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后背滋滋地冒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