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心中怨恨
自从江硕休了杨氏,并脱离了江家之后,便同那女人一起,搬去了棺材铺住。
那女人姓宋,虽然是棺材铺的女儿,可看得出来从小也是富贵养着的,虽不如大家闺秀那般精致,不过也算是一个顶好的人儿。
仔细算起来,宋氏怀孕也有四个月了,肚子已经稍有显怀。
江硕无疑是对她极好的,所有的脏活儿累活儿全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除了去打棺材之外,江硕还要料理义庄的事情。
那十几个死于非命的商人的尸体,在被人发现后,便第一时间给送到了义庄来。
因为凶手还没有抓到,而此事又事关重大,因此官府的人没下令,这尸体便也只好都停在了义庄里。
眼下正是七月大热的天气,好在义庄有储备的冰窖,那些个尸体暂时倒也都没有太大的味道。
江硕白天来义庄守着,宋氏本意也是想要来跟着的,只是江硕担心那义庄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执意给拒绝了。
平日里棺材铺的生意也不算是很好,但这种行当,却也属于开张吃一年的,家里的银钱倒也是有的,是以倒也并不怎么太过担心生计。
这天吃过早饭,同宋氏依依不舍的告别后,江硕这才起身去了义庄。
虽说不愁吃穿,可江硕也不愿白白浪费时间,索性便趁着空闲的时候编竹篾,多少也能换几个银钱。
再过几个月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他自然是希望能够让家里的生活更好一点儿。
所以尽管手上时不时的被划出一道口子,江硕也不是那么的在意,反倒是觉得心中一阵甜蜜。
这种踏实的日子,是江硕以前从未设想过的。
可现在却因为另外一个女人,他真的改变了以前所有的坏习惯,虽不至于脱胎换骨,倒也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
躲在大门口偷偷看着院子里正编竹篾的男人,看他及时被划伤了手脸上也仍旧带着笑意,江宁的心中却是凉了又凉。
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滑落。
这样的江硕,她自然是没有见到过的。
只可惜,他的改变,却是因为另外一个害的她没有了爹爹的女人。
一股别样的恨意陡然从心中升起。
她真的很想要冲进去问问他,难道对娘亲,对弟弟,对她这个女儿,就真的一点儿留恋都没有吗?
难道过往的那么多长时间,都是假的吗?
他可是他们的爹爹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不要就不要他们了?甚至连回来看一眼他们都不愿意?
江宁用手背摸了摸眼泪,明明说好不哭的,可为什么胸口会这么疼呢?眼泪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拦都拦不住。
见院子里的男人依旧没有发现自己在偷偷看着他,江宁不由哭着转身,落荒而逃。
院子里的男人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朝大门口望了过来。
只是却什么都没有瞧见。
江硕微微皱了皱眉头,嘴角儿扬起一苦笑。
一定是他的幻觉吧,小宁一定恨死他了,怎么可能会再来找他呢?
江宁离开的时候,是从另外一条小路走的,是以并未同花小鱼江陵两个碰上。
当江硕瞧见他们两个站在门口的时候,顿时便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急忙站起身,情绪复杂的看着两人。
“江陵,小鱼儿,你,你们怎么来了?”
江硕明显显得有些紧张,手忙脚乱的把编到一半儿的竹篾给踢到一旁,慌慌张张的把两人给请了进来。
“二哥……”
这一声二哥落在江硕的耳里,别提有多么大的威力了。
江硕的眸子不禁微微泛红。
“那个,快别站着了,来,进屋坐吧。”
江硕本来想邀请两人去屋里面坐的,可一想到里面都摆放着棺材,虽说棺材里没有死人,可到底还是晦气。
江硕有些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正打算去把凳子搬到外面来,就被江陵给出声制止了。
“二哥,你先别忙,今天我们来,实际上是有事想要找你帮忙的。”
再一次见到江硕,江陵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感慨的。
虽然江硕做的那些个事情的确很混账,可看他能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改过自新,又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
“找我帮忙?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他现在整天跟棺材打交道,还真不认为自己能够帮到他们什么。
“二哥,大约在半个月前,是不是有十几具尸体送到了义庄来?”
花小鱼开口问道。
“没错,十三具尸体,是官府的人送来的,现在还在西屋那边儿停着呢。”
对于花小鱼的身份,江硕自然也是有些了解的,见她这时候过来,还以为她是同官府一道来查案的。
“你们两个,是来查案的?”
花小鱼点了点小脑袋,回答道:“也算是吧,不知道二哥方不方便让我们去西屋看一下。”
“唉,好,那你们跟我来。”
对此江硕自然是非常愿意的,这尸体停的时间久了,终究不是个解决办法。
若是这命案能早点儿查到凶手,一来他也就不用天天都来这义庄守着,二来还能得到官府的一笔补偿,自然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我每天都往里头放了许多冰块儿,这个你们先凑合着穿上,也省的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江硕从他休息的房间拿来两件外衣,递给了他们,还不忘又补充了一句。
“这衣裳虽然破了点儿,不过都是干净的,你们也别嫌弃。”
“还是二哥想的周到。”
花小鱼笑眯眯的接了过来,道着谢。
江硕这般细心,又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见花小鱼二话不说就拿过外衣套在了身上,江硕最开始的慌乱不由减少了许多,整个人也呈现出了最舒服的自己。
“那我就不跟着进去了,我就在院子里干活,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就是了。”
那些尸体最开始搬来的时候他也见过,只是却也看不出来什么,他跟着进去也只会打扰到两人,索性嘱咐了一声后,便又回到了院子里干起活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