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盘古的埋骨之地

  第870章 盘古的埋骨之地
  方舟1号出离跃迁状态，进入一片到处是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天体的空间。这些天体直径在几公里到几万公里之间，物质构成及密度各异。在远距离探测图像上，这些天体就像是一堆堆的骸骨。
  为了避免撞击，方舟1号不得不减速缓缓前行。当它从一块几公里大小的绿色天体旁经过时，这个天体突然像巨兽一样张开了大嘴来吞咬飞船。
  “我靠！”飞船内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幸而林在山自始至终高度戒备，操控飞船瞬间偏移，躲过了那个天体的突然袭击。
  那个天体一击不中，立即恢复原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海吃大师冒着冷汗问道。
  小豆子惊慌地答道：“是盘古！”
  “盘古是什么玩意儿？”
  小豆子由于害怕而说不出话。
  文兰解释道：“伊甸星告诉我外面这些天体原本属于一种叫做盘古的巨兽。这种巨兽体型无比巨大，是目前已知的体积最大的个体生命（当然，这里不包括位面生命）。盘古死后，它的身体各部分就会瓦解，变成我们眼前这些天体。盘古的骸骨会在较长的时间里保持着生命力，并自动攻击靠近的其他生命。”
  林在山闻言惊叹一声，“眼前这些天体成千上万，其中有一部分比我们地球还大。所有这些天体合起来，那得多大的块头呀！如果我不是离开地球历练这么久，一定不会相信星河宇宙间竟然还有这种生命。”
  文兰道：“盘古虽大，比之伊甸星和位面生命还远远不如。我们这一站要去的就是这个巨兽的大脑中心。”
  海吃大师接话道：“不用说，那里一定有个传送门，对吗？”
  “你们似乎比原来聪明了一点嘛。我要特别提醒：盘古自身智力低下，但是它的大脑可是星河宇宙智力活动最活跃的空间，进入那里之后，我们可能遭遇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包括精神控制和扰乱。为了避免意外，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待在飞船里。”文兰指一指已经被吓得缩成一团的小豆子，“就像这条虫一样最好。”
  林在山问道：“那我们如何保证盘古的骸骨不会攻击我们呢？”
  “伊甸星说只要我们心存善意，盘古就不会攻击。”
  “很好，我们都是好人，最擅长心存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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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舟1号小心翼翼地进入盘古埋骨之地。不时有骸骨突然变形甚至作出攻击姿态，好在众人本身就没有敌意，加上自我克制得很好，总算有惊无险地来到盘古骸骨深处，见到了盘古的头颅。
  这是一颗直径足有5万公里的球状天体，体积比之地球还要大出一圈。外壳是一层厚实、坚硬的特殊物质。偌大一颗天体，质量不知几何，但有趣的是：它就像其他骸骨一样，没有表现出任何引力。
  林在山等绕着盘古的头颅飞行数周，寻找进入内部的通道，没有发现。
  海吃大师问道：“这个盘古难道没有五官吗？为什么脑壳光光，连个洞都没有？”
  “这应该是头颅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林在山一边分析着探测数据一边解释道：“头颅外壳包含了v粒子在内的多种特殊物质，并得到强大的能量场和位面语境代码系统的保护，凭人力几乎不可能强行突破。”
  他刚提及“强行突破”，盘古头颅的外壳就骤然冒出几十根数百米长的尖刺，瞬间将方舟1号刺穿。
  众人齐声惊叫。sp9喊道：“盘古要发飙了！”冈特大呼：“好厉害的金属穿刺！”海吃大师颤声问道：“我们要不要马上反击？”
  “大家都别吵！”文兰急忙制止众人，“越慌乱就越容易遭到攻击。记住我先前的提醒：保持善意。”
  众人赶紧接着收摄心神，盘古头颅的穿刺攻击逐渐平息。
  文兰舒了一口气，轻声对林在山吐槽道：“你的这几个跟班完全是打酱油的累赘，关键时刻老是起反作用、拖后腿。”
  林在山坚定地回应道：“不！我相信他们都是好帮手、好兄弟，总有一天，他们会大放异彩！”
  海吃大师等几个都为林在山的话而感动。sp9叫了一声：“地球人，你坏死了，弄得我现在对你产生好感了。”冈特也用重金属低音表白道：“地球人，我喜欢你。”
  文兰咳嗽一声，嘲讽道：“拜托你们别忙着搞基，我们现在得想办法找到进入盘古头颅内部的通道。伊甸星并未告知我这一点，我们必须自己解决。”
  林在山道：“刚才的穿刺攻击既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也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哦？”文兰惊喜地问道：“你能够据此推断出入口？”
  “还差一点，要是能再多搜集一些有关信息，应该就可以做到。”
  “这个好办。”海吃大师对着飞船外喊了一句：“盘古，我们要钻透你的脑壳！”
  “喀喀喀”，盘古的脑壳没被钻透，方舟1号倒是被盘古的脑壳钻透了几百处。要不是林在山反应及时、处置有力，飞船就要彻底报废了。
  “吃货，拜托你下次不要这么玩！”
  众人赶紧凝神净意、专心念诵同心咒。过了好一会儿，穿刺攻击方才停止。
  文兰小心翼翼地睁开美目，喵了林在山一眼，用目光问道：“你找到入口了吗？”
  林在山点点头，操控飞船缓缓飞行，来到一处区域，悬停良久，突然加速冲向地面。众人心中大惊，但是吸取了先前的经验教训，谁也不声不响，干瞪眼看着坚硬的地面迎头撞上。
  “噌”，飞船在触及地面的一刹那微缩变形，刚好穿过了此处地面一个只存在百万分之一秒不到的微小空隙，进入了头颅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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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古的头颅内部是一个辽阔的亚空间，不但一点都不像空荡荡的宇宙虚空，而且到处都是由不明物质构成的纵横交错的粗大网线。
  这些网线有颜色、光亮，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和无穷的信息，还不时地放射出各种形状的闪电。
  方舟1号在密集的网线缝隙中穿梭了良久，不慎被网线蹭到，立即兹兹作响，出现了严重的腐蚀症状。被腐蚀的飞船可控性下降，再次撞到网线，导致了更严重的腐蚀。
  在物质腐蚀的同时，随着方舟1号的深入，也遭到了全方位的能量场压制，而且外部还有大量的意识从飞船的缺口滚滚涌入，扰乱和冲击众人的精神。
  盘古头颅输入的意识是一种极其古老、充盈、混乱和强大的意识，林在山与之一接触便知道自己别说对抗或者破解，就算是安全承受都是不可能。他急忙制造出大量亚空间，使劲吸收盘古意识。即便如此，仍是瞬间被涌入的盘古意识淹没，感觉头脑昏沉、生机颓丧、几欲轻声。其余众人更是岌岌可危。
  此时，盘古的意识已经彻底攻破了方舟1号的防线，文兰及海吃大师等几个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林在山大吼一声，果断出手，将文兰及海吃大师等拉入自己的星魂世界。盘古的意识潮水般尾随涌入。林在山急忙调动星魂世界各种资源和手段予以抵挡。
  他曾经利用自己的星魂世界降服过众多强者，但从未想过竟然要像今天这样在此处打一场星魂保卫战。
  原本仙境一般的星魂世界此刻风云突变，空中乌云滚滚、恶雷轰轰、群魔乱舞，地上浊浪滔天、豕奔狼突、怪物肆虐，草木及建筑物都燃起熊熊大火，空气中弥漫着毒气和焦臭——已经是一副世界末日景象。
  文兰及海吃大师等几个进入林在山星魂世界后，得到友善空间规则的加持，顿时恢复状态、振奋精神，与盘古侵入的意识展开了激烈对抗。
  林在山连打响指，生成数以万计的战士、消防员、消防车、工程队，建立防线、清洁环境。海吃大师则一边高速飞行一边吞吃空中、地面的各种怪物。冈特借助亚空间之力变出上万台金属弩车，乱箭齐发，成片地射倒敌人。sp9则施展自己的高级智慧型植物能力，在地上大面积救助和种植新植物。小豆子克服自己的害怕，摇身一变，膨胀到十几公里长，大口吞吃入侵者。文兰则发挥指挥官的角色，调度众人。
  这场灵魂保卫战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海吃大师等多次能量过载，均已经感到疲惫不堪，而盘古的意识仍在加速涌入，似乎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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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在山在星魂世界里构筑了最后一道防护网，将文兰等人全部护住。
  文兰道：“林在山，我们撑不住了。你如果还有机会赶紧自己逃命去吧。”
  林在山叹口气，“我的星魂世界已经全面沦陷，根本无处可逃了。不好意思，我没能保护好大家。”
  冈特道：“地球人，你是我见过的最可靠的朋友。如果我侥幸能够躲过此难，愿意毫无保留地听从你的调遣。我下面要进入临终模式了。”
  冈特是高级金属人，他面临精神攻击的最后防线是退行性变异，将自身变形成众多类机械的金属元件。这些元件不具备人类精神意识特性，从而可以有效地躲避精神攻击；但与此同时，他也暂时性地失去了绝大部分能力。
  sp9也有自己的保命绝招：他高挑的树干迅速微缩，最终变成一颗有着坚硬外壳的金色种子。
  海吃大师叹口气，对林在山道：“林大师，记住我这句咒语。如果我幸存了，你可以用咒语唤醒我。”然后就退变成蚕蛹状。
  顶级星际虫、星球吞噬者小豆子早就吓得萎缩成一条毛毛虫俯在地板上。它吐出一个泡泡，将自己裹住，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文兰捂着头连连痛叫，“林在山，我撑不住了！相比承担的使命和面临的挑战，我实在……太弱小了。”
  林在山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安慰道：“别灰心，你行的！”
  文兰感到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难受，整个身心都已到崩溃边缘，她用尽全力拉住林在山的手臂，吃力地说道：“我有个……请求，你一定要……答应！”
  “你请说。”
  文兰断断续续地道：“我要求你现在就……吃掉我！”
  “什么？”林在山被吓了一大跳。“你疯了吗？”
  “这是……传承位面生命，完成……伊甸星使命的……唯一选择。”
  “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选择！”林在山直接驳回，他递给文兰一颗高级能量晶体，“你需要吃点东西补补。”
  “快点动手！”文兰大叫，“我们几个中只有你的精神力量……足够强大，你吃掉我之后就会……拥有位面生命的潜能……”
  林在山急忙摆手，“绝对不行！一个吃人的人还谈什么生命潜能？”
  “你不是为了自己，就当是为了……星河宇宙芸芸众生！至少你拥有了位面生命潜能后，就有较大把握拯救你的兄弟和……地球人类……”
  “再堂而皇之的理由都不能成为践踏底线原则的借口。用吃人的方式绝不能带来真正的拯救！”
  文兰用虚弱的声音道：“你……你……真傻。”
  林在山笑道：“如果我不是足够傻，肯定还活不到今天，也见不到你们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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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林在山最后的网线彻底崩溃，盘古的意识排山倒海般奔涌上来。文兰闭目待毙，心中带着无限遗憾和一丝欣慰。她遗憾的是自己竭尽全力，都未能到达伊甸星，星际联盟位面注定是要白白毁灭了；欣慰的是，在临死前竟能遇到林在山这种靠谱的朋友。
  面对盘古意识的惊涛骇浪，林在山心中一片空明。他自担任救险队长以来，经历了太多生死考验，死亡对他而言，早已经不是什么神秘可怕之事——在某种程度上，由于无尽的挣扎、拯救造成的心理疲劳感使他甚至有些渴望死亡。
  如果能这样精神毁灭而死去也未尝不是一件省心的事，何况同去黄泉路的还有4个患难与共的小伙伴和1个位面级别的美女。
  然而，就在盘古意识将众人吞没的刹那间，这些意识化为滚滚的正能量，又转变成阳光、空气、雨水、彩虹和动植物，弥漫到林在山的星河世界里。原来的群魔乱舞、世界末日景象全然消散，到处是明媚的阳春三月风光，暖风拂面，令人舒适得要陶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海吃大师等唤醒，望着眼前一切目瞪口呆。
  文兰叹道：“刚才伊甸星告诉我：林在山在最危急的关头坚守了向善之心，通过了盘古意识的考验。”
  “也就是说我们安全了？”
  文兰点点头，对林在山甜甜一笑道：“幸亏你刚才没有听我劝吃掉我，不然的话，不仅我死得郁闷和不值，你也得惨死。”
  林在山微微一笑：“在我们地球，不被女人吃已经很幸运了，谁还敢吃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