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一阵抽痛

  她漠不关心的样子，让顾学武侧目，装可怜？他顾学武什么时候需要装可怜了？
  想起身离开，胃部又是一阵抽痛，那个痛让他再一次坐下，这次脸色有些发白。
  乔心婉眼里闪过一丝关心，可是很快，又把那阵关心压下去了，瞪着顾学武，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喂。你也差不多一点。这么晚了，你赖在我这里不走。你不要做人我还要呢。”
  她什么意思？顾学武想反驳，胃却实在痛得难受，将身体靠在沙发上，看着乔心婉。
  “给我倒杯水好吗？”这样虚弱的语气，如果是以前的顾学武，是绝对没有的，可是他现在真的很不舒服。
  一个人再强大，再面对疾病的时候，往往都是脆弱的，无助的。
  “不好。”乔心婉转开脸，神情有几分倨傲：“这里不是餐厅，不是酒店，你要什么自己去外面找。”
  她脸上的抗拒那样明显，顾学武沉默了，要离开，也要先等这一阵痛过了再说。他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开车。
  乔心婉没有听到声音。目光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坐在那里不动，一手紧紧的按着胃部，眼睛半闭着，脸色有些不对，似乎是真的不舒服。
  “喂。你没事吧？”
  没有去碰他，只是轻轻开口，顾学武转过脸看了她一眼：“你在关心我？”
  “你滚开。”谁要关心他了？乔心婉白眼他：“我不过是怕你死在我这里。你要是没事，赶紧走。我真不想看到你。”
  “放心吧。”胃部一阵痉、挛，顾学武的脸色青了几分：“死不了。”
  乔心婉听不得那个字，看他那样不舒服的样子。咬着唇瓣，纠结了一会，站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端着杯子拿过来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你要喝就快点。喝完走人。”
  顾学武一手接过水，另一手从口袋里掏出胃药。这个还是今天在C市的时候，在药房里买的。吃过药，他等那阵痛过去。乔心婉却在此时抢过他手上的瓶子。
  奥美拉挫？
  “你胃痛？”
  “嗯。”温水下腹，感觉舒服一点。顾学武坐直了身体，伸出手想要拿过药，乔心婉却没有给他。瞪了他一眼。
  “你先坐着吧。”
  她离开了房间走人，顾学武也没有走，胃是真的不舒服，而且很累。
  一早去C市，经历郑七妹生孩子，汤亚男的冷酷。又一路赶回来。他很累，也有些困了，闭着眼睛等那阵痛过去。
  竟然迷迷糊糊有些想睡起来。肩膀被人用力拍了拍。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乔心婉站在他面前：“喏，起来吃点东西。”
  “呃……”吃东西？
  顾学武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原来茶几上的画册被扫到一边，在他面前有一碗粥。还冒着热气。
  有些诧异的看着乔心婉一眼，她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没好气的瞪着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你做的？”
  “怎么可能？”乔心婉白眼他：“我不会做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让阿姨弄的。你要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贤良淑德，她一个字也没沾边，他要是不乐意看到自己，爱滚多远滚多远。
  顾学武点头，他怎么忘记了，乔心婉是不下厨房的。
  “我最讨厌做饭了。”乔心婉是真的讨厌，也不怕顾学武知道：“进去再出来，一身都是油烟味，闻着难受死了。”
  又伤手，又伤皮肤。现在是家境许可，可以请厨子，真不行，她也会去店里吃，干嘛要自己动手？
  顾学武没有回应，端起碗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着乔心婉眼里的固执，轻轻开口：“那如果有一天，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不做饭就会饿死，你做不做？”
  “不可能会有那一天。”乔心婉嗤笑：“我会请人啊。这有什么？”
  “嗯，goodidea。”顾学武点头，眼光瞄了眼茶几上的那些画册：“所以，你带女儿去丹麦，你想跟她两个人生活。然后你又不会做饭。你就打算请人来做？”
  “当，当然。”乔心婉其实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顾学武不说话了，将碗里的粥解决掉，感觉胃部舒服了很多，抬头看着乔心婉：“你觉得，把女儿带到一个，几乎没有什么熟悉的人的地方。看着跟自己不一样的人，在陌生的，远离这些亲人的环境下长大，就是对她好？”
  “她会喜欢丹麦的。”那样美丽的童话王国，谁不喜欢？
  “你确定？”顾学武挑眉，神情有几分不以为然。
  “当然。”乔心婉回应得理所当然，可是内心却有些心虚。父母都不喜欢移民。乔杰更是只爱玩。说去了丹麦，谁来跟他一起玩？一起疯？
  如果她真的带着女儿离开……
  对上顾学武深邃的眸，她突然就不服气了：“顾学武，你够了吧？你吃完了，可以滚了。”
  温热的粥，缓解了顾学武胃部的不适，他站起身，看着乔心婉，目光专注，那样认真的神情，让乔心婉愣了一下。
  他轻轻开口：“乔心婉。如果我不跟你抢女儿，是不是表示，你不会带着女儿去丹麦？”
  “……”什么？乔心婉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有这么好心？”
  她对他明显的不信任，让顾学武拧眉，看着乔心婉：“我没这么好心，我有条件。”
  “切。”乔心婉嗤笑，给了他一记白眼：“顾学武，你可以滚了。女儿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无法改变女儿也是我的事实。乔心婉，我有条件，我的条件就是你不能阻止我来看女儿。”
  “不行。”乔心婉就是不想让他多接触女儿：“女儿不要你。再说了。当初你不要她，现在就不要来认。我讨厌你这样。”
  “你讨厌也没办法。”顾学武看着她脸上的厌恶：“我一定会来。”
  脚步向着门口走去，才走到两步，就听到乔心婉的骂声。
  “厚脸皮，不要脸。”
  本来已经离开的脚步突然顿住，顾学武迈步转回，看着乔心婉眼里的气愤还有指责，勾唇。神情似笑非笑。
  压需了闪。“乔心婉，你再骂，我绝对会让你深刻体会一下，什么叫不要脸，什么叫厚脸皮。”
  “你……”乔心婉不笨，想到了刚才的两个人的纠缠。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想说什么，顾学武却转身走了。
  “混蛋。”小声的骂着，心里恨恨的。不过还有几分怪异，顾学武最近真的很不对劲啊。
  不，不是不对劲，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要女儿就要女儿，竟然来对她动手动脚，简直就是过份。想到他几次三番对自己上下其手，乔心婉就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想到那几个吻。每一个，似乎都让她震憾，都让她慌乱无措。她真的从来不知道，原来书上说的吻，是这个样子的。完全无法反应，无法逃避。
  心跳得有些快。她敲了敲自己的头，让自己不要想了。可是顾学武的脸，顾学武的吻，却总是会不自觉闪过脑海。
  不行，不能想了。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也要开始新的生活。怎么可以一直纠缠下去？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乔心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问自己爱不爱他，又对她反复纠缠。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顾学武想要女儿，就利用她的爱来让她屈服？
  “乔心婉，我们复合。”
  “乔心婉，女儿也是我的。”
  “乔心婉，你爱我。”
  是了。一定是这样。
  身体一软，乔心婉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一点一点涌上脑海。她生出了无数的后怕，还有怨恨。
  顾学武啊顾学武。你做人怎么就能这么狠呢？使这样的招数，你不觉得卑鄙吗？
  利用我的爱，来欺骗我，最后的目的不过也是要女儿。你以为，你乔心婉就这样好欺负是不是？
  是不是因为我爱你，就要任你搓圆捏扁去是不是？
  不，我绝对不要。乔心婉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懂了，顾学武是有那么好心，以退为进。说是不干涉，其实根本不放手。
  卑鄙。太卑鄙了。
  乔心婉冷静不下来，心里有一把火在烧。什么不要去丹麦他不抢女儿，什么让她考虑清楚。
  狗P。她才不会让他如意呢。一定不会。更重要的一点是。下次，她绝对不会让顾学武靠近自己三尺以内。她现在就要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顾学武不再找上门。
  ……………………
  郑七妹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婴孩经过抢救已经没危险了。只是当时情况有些不好。到了第二天，已经能自己喝奶了。
  郑七妹的妈妈在医院帮忙带孩子，到第三天，看着都没有问题，就回家了。
  顾学武给她请了一个月嫂，她不想花钱，可是那个阿姨说顾学武已经给了钱了。还签了合约，如果没有好好照顾她，会被辞退。
  郑七妹没办法，只好让她跟着自己回去，幸好还有一间书房来让她睡。郑七妹自己带着儿子在房间睡觉。
  出院的那天，郑七妹看到几个熟人。就是上次架着汤亚男来医院的两个人。
  脸上伤还没退，郑母看到，吓了一跳，郑七妹扯谎，说是汤亚男最近有事情要忙。出差去了，这几个是他叫来的人，玩闹的时候打的。
  那些人搬了好些东西去郑家，婴儿床，婴儿用品。之前郑七妹没想到的，都想到了。
  “谢谢你们。”郑七妹还在坐月子，穿着长袖棉质睡衣。对着几个人点头。
  “嫂子，你不要客气。”
  汤亚男认真算起来，是武哥的兄弟，也就是他们的兄弟，郑七妹算是他们的嫂子了：“有事招呼一声。武哥给过你我的电话。”
  “谢谢，替我向他道谢。”郑七妹不懂是什么样的朋友，可以让顾学武做这么多。
  想到另一个人，她只觉得心冷。汤亚男，我们好歹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你就这样冷血？
  不想去联系他，可是又忍不住，拿着手机拔通了汤亚男的电话，没有人接。郑七妹了阵郁闷。
  放下手机，让自己不想了。目光看着婴儿床上的孩子。很心酸，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可是爸爸呢？没有爸爸的孩子，不一样也有缺憾么？
  更不要说是一个男孩子，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怎么可以少得了父爱？怎么可以少得了父亲的陪伴跟参与？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听到外面有声音，睁开眼睛，竟然是下午了。
  想说什么，郑母在此时打开了门。神情有些诧异：“小七，那个亚男回来了。”
  “什么？”郑七妹怔了一下，他还是有她的是不是？她打了他电话，他就出现了？
  快速的下床，也不管那样急的动作会撕扯到身、下刚刚生过孩子的伤口。
  “小七？”郑母眼神很怪异，她没注意到，飞快的跑到了隔壁书房。
  “亚男，你回来了？”
  想说什么，却看到汤亚男在收拾东西。她愣了一下：“亚男，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段时间打扰你了。”汤亚男把原来轩辕矅给自己的东西都放进他带来的小行李箱里。
  “你，你要去哪里？”郑七妹急了，也不管汤亚男一直对自己的抗拒，上前攥着他的手：“你，你不是说要留下来吗？”
  “你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汤亚男看着她。感觉几天不见，瘦了一圈？还是说少了那个孩子？
  目光扫过她的腹部，那里一片平坦。
  “可是，可是……”郑七妹想说什么，却找不到话来说。汤亚男也不管，看着郑七妹，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这个，给你，这段时间打扰你。还有你给我买的那些东西。”
  “我，我不要这个。”郑七妹摇头，心被狠狠的揪住，只觉得喉咙那里像是被海绵堵着一样难受。她摇头，内心只有一个要求,不。那个不是要求，是希望。
  她希望他可以留下：“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