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爱的尽头，是无奈
屋里静寂无声，仿若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的清楚，甚至，静的可以清晰的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凌雪漫半低着头，怔忡的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很久的时间里，没有说话，没有动，也未曾抽回手。
离开桃林的那一夜，她做了梦，梦到他说，他愿意，愿意与她一起，白首不相离。
“……”
“因为不爱了，错过了便不爱了。”凌雪漫倏的抬眸，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绝望的眼眸，狠着心一字一句的说道：“二王爷，忘掉我吧，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你是个责任心很重的男人，若为我抛弃一切，你心里会有包袱，这个包袱会时常压着你，让你内疚自责，与其这样，不如不爱，你还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我继续做我的四王妃，我尊你敬你，二伯，二哥，朋友，知己，这些身份都可以，但夫妻是不可能了，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个骗子，根本不值得你爱，我也不是你们眼睛看到的这样美好纯净，事实上，我真的不值得你付出。”
“娘亲，我叫人端下去重新热一下饭菜吧，都凉了。”
“娘亲，轩儿知道了。”
“家法是什么？你昨晚哪睡的？”凌雪漫怔楞了片刻，又问。
“就是跪在地上，用藤条在背上打十下。我昨晚跟父王一起住的，父王还让我跟他盖一床被子，还，还抱着我睡。”莫离轩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呜咽道：“娘亲，这是轩儿长这么大，第一次跟父王睡，第一次在父王怀中睡着的，父王还给我讲了好多好多故事……”
业专业小纯言說站。“我不是小孩子了。”莫离轩轻摇了下头，垂着眼帘，继续说道：“娘亲，你是喜欢别的皇叔吗？”
“无关……爱情？”莫祈衍一震，继而嘶哑着嗓音低吼道：“为什么？”
“是！”
“水！”
“父王用家法处置了大哥他们，罚王妃和大哥他们在祠堂跪了一夜，不准吃饭。”莫离轩说着悄悄抬起眼角看了一眼凌雪漫，又补充道：“父王狠狠的骂了王妃，对其它姨娘也是一番训斥，还说谁再敢中伤娘亲是狐媚子，一律拿着休书滚出二王府。”
“轩儿，你如何知道这些？”***就爱网看小说好地方***凌雪漫惊讶的抬了抬眸，问道。
“轩儿，你怎么这么问？娘亲是喜欢他们，但这种喜欢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你明白吗？”凌雪漫皱了眉，“何况娘亲是要为你这里的父王守寡的，不许你胡说！”
“轩儿，别哭，你现在有爹，有娘，你会很幸福的。”凌雪漫眼角润湿了，起身，揽过了莫离轩的肩膀。
“雪漫！”莫祈衍半举着空落落的手，手心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可却是透心的凉，从脚底一直在蔓延，到心口处，结成冰。
“雪漫，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么？知不知道，你好残忍，好残忍，是你在天牢里给了我冲破规矩礼法去喜欢你的勇气，现在却也是你一手粉碎了它，你将我置于何地？你把感情当儿戏吗？说爱便爱，说不爱便不爱……”
两杯水喝下去，感觉稍微好点了，下床，看着无极手中展开的墨蓝色锦衫准备给他穿上，抿了抿唇，突然说道：“拿那件绯色的。”
事实上，这件就是七月初七他要穿上迎娶凌雪漫的喜服，可惜从宫廷制衣做好送来，就一直被压在了柜里，从未见过阳光。
凌雪漫停顿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事，问道：“昨晚你父王怎么给你公平了？”
凌雪漫呆滞的坐着，脑中全是空白，很久的时间里，她什么也没有想，就只是坐着，一动不动。
凌雪漫淡淡的应了一个字，“好。”
又是静默了许久，她终于哽咽着发出了声音，“有，在心底最深处，但，无关爱情。”
因为知道不可能，因为姘头一日日取代了他的位置，所以她在一日日的忘掉他，直至心里完全没有他，只留下那一夜天牢里深刻的记忆。
新娘？成婚？
无极一楞，忙不失迭的重新取了衣衫过来，侍候莫祈寒穿戴好。
无极从门外匆忙进来，“主子，您醒了！”
现代的亲人，好似离她越来越远了。
眼睛突然变得很酸，很酸，她眨了好几下眼，仍然没止住，清脆的滴落声响起，他低下了头，看着手背上她晶莹的泪珠，喉头动了动，苦涩的低喃，“雪漫，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我吗？”
睁开眼睛，回到现实，身体是被姘头欺凌过的痛，心上却是被他伤过的痛。
缓缓的抽回手，凌雪漫又垂下了眼睑，嗓音里哭腔甚浓，“祈衍，我叫你祈衍，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再爱我，我不配你如此，真的，真的……”
而今，他要重新来过，她却回不去了，错过的感情，一旦错过，便只能错过……
莫祈寒一觉睡醒，已是午时了，从床上坐起身，有些头痛欲裂，张了张口，喉咙干的厉害，蹙眉带了些火气的道：“来人！”
莫祈衍缓缓站起身，看着凌雪漫，自嘲的笑，“雪漫，你一个人说的不算，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我不答应，今天我只当没有听到，我会依然等你，等你回心转意，无论多久，我都会等。”
莫离轩在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凌雪漫，轻轻说道：“娘亲，我知道父王，他喜欢你对不对？可是娘亲好像不喜欢父王是吗？”
莫离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落地的一人高铜镜中，映出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及那一袭红衣，颜色鲜的可堪比新郎官的喜服。
门再次开了，是莫离轩。
门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下人的问安声，再然后全部消弥，院里恢复了一片宁静。
香坛居。
莫祈寒嘴角轻轻溢出了一抹笑容，未回头，轻语道：“无极，本王穿这喜服好看么？”
无极一笑，“自然，主子相貌出众，穿平常衣服都胜过无数男子，换上这大婚喜服，那更是英俊了！”
“呵呵，你说，若王妃看到会如何？她会觉得本王好看么？”莫祈寒轻笑起来，如毛头小子一般，微红了俊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