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

  白容怒不可遏,这个人一而再的挑衅自己的威严,上次让她逃走,自己已是颜面无存,今日断没有再失手的道理。他招来手下,让他附耳过来。
  再抬脸,白容眼里满是欲置人于死地的狠厉。
  燕云歌也不在乎谁会标价成功,她隐在走廊的暗处,只专注着等着自己的猎物。突然,耳朵微动,赵灵的房里有情况,她应声而去,没想到要等的人来了,还抓到两个惊慌失措差点清白不保的小贼。
  被人打断好事,文香本怒不可遏,再见来人俊美非凡,当下喜出望外,心里直道今个运气真是不错。
  “正嫌这两个嫩得咬不下嘴,没想郎君你来了。”
  燕云歌冷眼去看燕行和另个脸生的书生,两人在椅子上东倒西歪,面色潮红,神志涣散,明显不对劲。
  “你下药了。”问的是肯定语气。
  文香低低笑了声,“放心,死不了。我是怕他们没经验坏我兴致,干脆自己上来快活快活。”
  污言秽语。燕云歌皱眉,“赵灵说你虽爱色,却从不使强。没想到你少了倾城绝色的脸,竟也只能靠这些下作手段。”
  “赵灵?”文香脸色突地难看,几乎咬牙切齿道,“她在哪里?她偷了我的东西,竟然还敢设局诈我!你是官府的人?”
  燕云歌不解释,只将内力聚集掌心,面上淡淡道:“知道是局,还不束手就擒。”
  文香自然看见了,她大笑,“就凭你也想拿我!”她岂是省油的灯,妙手幻化千般招式,指间流出一团粉色烟雾,形成一股气劲,一圈一圈地扩大,直扑人面。
  燕云歌以为是毒烟,后退几步,一个闭眼捂鼻的瞬间,让文香得到机会,身形一闪,已从窗户出去。
  燕云歌立即弹地而起,急起直追,掌风击出,以气劲吹散挡在她身上的烟雾,想要抓回她。
  文香轻灵如羽,迅捷如兔,她轻功本就不弱,加上擅长使毒,有毒物护体,燕云歌一时半会想擒拿她是不可能的。
  燕云歌一掌伸来,如一道吸力锁住她的气劲,紧咬不放。
  “束手就擒,别逼我伤你!”
  文香哈哈大笑,手一挥,一股阴柔之力斩断那盘根错节的吸力,在远遁之前,她的声线如动听的天簌,幽幽传来。
  “郎君这般心软,奴家真心不舍得,可惜了……”
  燕云歌气急,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抓文香就难了。
  再追亦是无望,那边燕行又不能放任不管,燕云歌袖子一拂只得先回万花楼。
  这厢,燕行尚不知自己着了道,往日清澄的眼布上迷乱,心跳加快,全身燥热,这感觉犹如上了云端之中,飘飘荡荡,不知何处是归处。
  秋玉恒虽是个纨绔,平日偷鸡打马的事也没少干,于情事上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将军府里管教甚严,唯恐他会沉迷女色荒废学业,因此饮食起居都只着木童这小厮一手安排,从不过奴婢之手。
  燕云歌一脚踢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少年扭得跟个虫子一样,两人被情欲折磨,一脸迷茫又无助。
  秋玉恒双颊桃红燥热,双眼迷离中见有人进来,不禁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我好难受……你快给我……”
  燕云歌不耐烦的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正想赏他几个巴掌时,突地一顿,眉头不禁拧了下。
  倒不是这小子容貌生得俊美,而是意外地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给我,给我……”
  只在微愣的当口,燕云歌的唇被实实在在的吻个正着。
  柔软的唇,好似解药,让一切受欲望折磨的痛苦都得到了宣泄,秋玉恒吻得用力,跟要吃人一般。
  燕云歌用力推他,没想到一时推不开。犹如喝醉了的人,突然力气奇大无比。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沾染情欲的无助表情,竟缓缓透出动人的魅力。
  确实嫩得下不了嘴。
  借着内力深厚,她这次一推,直接将人推去床上。
  床上剧烈一响,是这小子重重摔上去的声音,燕云歌下手不留情。说到留情,她居然忘了要赏他两巴掌。
  再看燕行,情况也没好多少,几乎要失智。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你们两个没点自保的能力也敢进来!”燕云歌从上俯视他,没着好气道。
  今日之事,她和赵灵早留了一手,如果中标的人赵灵不喜,便让金老板安排一个人李代桃僵,横竖银子少不了她的。
  若非都姓燕,她真想叫这女子进来一解他们之需,失身于此,想必他们醒来必然懊悔,教训深刻。
  “姐姐……姐姐,我好难受……姐姐救我……”燕行痛苦的呻吟着,手还伸了过来。
  有了刚才的教训,燕云歌自然不会给他得逞,怕两人再这样下去会有个好歹,她出去找了事先安排着的女子,问有没有解此事的药。
  那女子一笑,暗想这么俊的男人竟也要靠这些手段,嘴上道:“公子稍等,我们这里自然是有的。”说完就去给她取。
  拿到解药,燕云歌急忙回房,先给秋玉恒用了药,再去喂燕行,哪知道他怎么都不张开嘴巴,手指触摸到脸上皮肤,竟是烫得惊人,再看身体却不住地发抖。
  坏了!
  “快吞下去,”燕云歌语气命令他,燕行却闭紧压关,两手乱挥。
  有一瞬间燕云歌真不想管他死活,可是真让他死在这里,不说他身份敏感,此事不会善了。更一想到他刚才那几声姐姐,不免一时心软。
  “吞下去就好了,你听话!”她软了语气哄他。
  依旧没用。
  “快把嘴巴张开!”她用手指去撬他的嘴巴。
  还是没用。
  ……
  深呼吸了几下,燕云歌简直是认命般无奈道:“你今天坏我好事,以后要百倍千倍的为我做事还给我。你知不知道!”
  明知道他意识涣散,听不到也听不进。
  燕云歌捧起他的脸,细细吻他的唇,用舌尖一点点软化他的牙关,从浅吻到动情的湿吻,舌头扫过口腔的每一寸。
  无比的亲密,引起了身体的颤栗感。
  察觉到他明显的软化,燕云歌将药放入自己口中,以唇下药,以舌尖将药丸喂入他口中,相濡以沫,直到他把药丸吞下去为止。
  燕行不知怎么流了泪,被封住的小嘴呜呜呻吟,淫香之毒未解之前,这唇舌的纠缠如同电流一般,让他颤栗得发抖,全身发热泛软。
  燕云歌的唇舌不带任何感情,一心只想喂他药丸,只是吻到后头,她凭心而为。
  这是个让她也觉得舒服的吻,他的生涩取悦了她。
  她向来喜欢绝对的占有,只要她沾上的东西就绝不让别人窥视半分。对男女之事更是大胆,她连无尘和尚都敢沾染,何况这个只是她名义上的弟弟。
  燕行于她,可以是披荆斩棘的利刃,这把利刃尚未出鞘前,需她投入感情细心打磨。
  确定他吞下解药后,她离开他的唇,但在瞧见因她离开的唇在微微发颤,脸上楚楚含泪的神情更添魅色时,才离开的薄唇,再度罩上,刚才是哺喂,现在这个才是吻。
  她不惧怕他此刻会突然清醒,能那样更好,她要他在清醒的瞬间去接受两人新的关系。
  “姐……姐……”迷茫的眼神慢慢有了聚集。
  燕云歌轻叹一声,不由自主的搂抱他,这是一个不占染任何企图的拥抱,像在哄孩子一般,“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毫无准备,差点让人吃了都不知道。”
  “我……这怎么回事?姐姐为何刚刚……”这样对他。燕行红着脸说不出下面的话。
  燕云歌望着他,不禁失笑摇头,伸手帮他将衣物整理好,还为他整了下发冠,隐藏在盘帽里。
  “我去找马车送你们回书院,路上你自己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逼得太紧没有用,倒不如在他心湖里投下石子,教他再不能平静。
  燕云歌玩弄人心几乎成了身体本能,燕行于感情全然懵懂,怎会是她对手。
  吃了解药的秋玉恒也慢慢安静下来,欲火造成的燥热渐渐消去,混沌的神智逐渐清明。当他清醒过来时,不由得一征,脑海里只剩下他带燕行翻墙进来,趁四下无人之际摸到这个唯一能打开的房间的记忆。
  想到刚进门就闻到一阵腻人的香味,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中招了。他看看身上衣服还在,也并不凌乱,这才放心。若真在这被人霸王硬上弓,他还有何颜面出去欺凌霸世啊。
  “你们两个都喝杯水,药性刚过,肯定口渴的厉害。”
  燕云歌给二人各递了一杯水,对上这两个刚刚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少年,面色平静地教人看不出端倪来。
  若非燕行亲眼见到,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与姐姐之间违背了伦常。想到两人的身份,再想到那个似乎还在自己唇上的吻,那禁忌的刺激几乎要淹没他的大脑,教他再不能思考。
  相对于燕行的清楚明白,秋玉恒只觉得自己嘴唇麻痛,一摸还有点肿,视线在眼前这两人脸上一打转,一个面色红潮,嘴皮红肿,一个面色无异,嘴皮子有点破,无论是哪个对他来说都是灭顶的消息。
  心里直道完了完了,他断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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