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M区，肮脏之地
去M区，楚汉阳不容迟缓。
凌天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劝他，顶多也只让他这里逗留两天。
两天后，凌天生假期结束回部队时，便也成了楚汉阳…做主离开的时机。
两天后，身边人尽散，带着一身伤，楚汉阳踏上了独自前往边境M区的路。
他收拾行囊，轻装绪备，带着寥寥几物，一人登机。
M区，是他眼前唯一的目标。
只有去到那里，只有亲眼看到她，只有在与她相近的世界里，楚汉阳才能感到安心。
他暂且不去想太多，他只想，在他能看得见的视野范围里，有她就好。
*
边境，M区。
楚玲金回到自己家乡，算算，已经有一个来星期了。
路上辗转了两三天，费了一些时间，不过，凭着记忆，她还是顺利的回到了这里。
M区是楚玲金从小生长到大的地方。
打小，七岁之前，她是跟她妈妈生活在M区的贫瘠地带。
她妈妈是西亚人，身上有部分欧洲血统，但身价并不高贵。
七岁之前，楚玲金过的还都是贫穷孩子的生活。
但七岁之前，跟她妈妈一起度过的那些年，让她有过一段快乐的童年。
后来她妈妈患了病，小三身份又曝光，被人盯上。
无奈下，为了保护她，她妈妈只能把她送回撒家。
撒贝尔是她妈妈终其一生所爱的男人，但也是最后害的她妈妈被人打死的间接元凶。
不过，楚玲金的母亲并不让楚玲金去恨记撒贝尔。
因为，听说他们当年之所以分开，是她母亲为尊严而坚持，也是她父亲为面子而坚持。
而他二人之间，感情一直在，只是一直被掩藏。
楚玲金回到M区的第一天，就去她母亲的墓碑前拜了拜。
她跟她母亲说了一下午的话，把这些年的经历全都告诉了她母亲。
楚玲金以前就在楚汉阳来过这，以前，她就在楚汉阳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把楚汉阳介绍给她母亲过。
不过那时候的她，心中对楚汉阳明确无比，认定一生追随他。
而现在，她的心境与当年也有天差地别的改变。
所以这次，在她母亲的墓碑前，楚玲金只是很平淡地把她跟楚汉阳经历过的那些爱恨情仇，像说故事一样的说了一遍。
那天下午，楚玲金在她母亲的墓碑前问了一个问题。
她问：如果再给她母亲一个机会，她母亲会不会愿意放下尊严，以小三的名义，被撒贝尔接进那个大家族。
当然，这个问题她得不到回答。
就像，她后来又问她母亲：如果她再有一个机会，去选择要不要认识楚汉阳，她会不会反悔？
这个问题，没人能给楚玲金回答，楚玲金自己也参悟不透答案。
……
回到M区，在看望了她母亲之后，楚玲金又回了一趟当年撒家的所在地。
时隔四年，那片地早就已经不是撒家的了。
他们家当年占地面积甚广，如今却早已拆得七七八八，重新建了一条灯红酒绿的长隆大街。
这条街上有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酒吧，台球室，KTV当然包括旅馆酒店…
楚玲金用撒倩儿给她的钱在这附近租了个小房子，也成功地在某家最大的酒吧内找到了工作。
用最快的速度，她在M区定居下来。
酒吧的工作是下午一点到深夜两点，楚玲金虽是头一次接触这种工作，上手却也很顺利。
她当了酒吧服务员，过了整整一周安安稳稳的上班族日子。
夜里回家，下午出门，上班下班，日子近乎两点一线。
当然，楚玲金的目标不可能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生活。
她之所以锁定在这间最大最繁盛的酒吧，是因为，她刚回到这片区，第一次光顾这间酒吧时，就在这酒吧里头，发现了吸毒人群。
楚玲金再一次感受到M区的乱、砸，与肮脏。
于是，当她决定要留在这里之后，楚玲金心中便一直有道明确不已的念头——她，要为M区，减少一些污浊。
像楚汉阳当年做的一样……
她这次也是。
想在最乱的地方，划出一片净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改变这片肮脏的地方。
楚玲金在这家M。J酒吧上班一周。
作为服务员的她，一个晚上要在酒吧里来来回回游荡好多次。
几乎每天，她都能在酒店包厢里发现正在吸毒，或是贩毒的社会人。
而她在每次发现之后，都会偷偷记下那群人的特征，随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报警，接第三方匿名的形式将资料提供给警方。
整整一周…
M区特警行动小组，收到许多匿名投递资料，也实行过一次简单的抓捕行动，抓了一些影响力不大的年轻人，试图警喝这附近还在经营犯法生意的一些老社会人。
M区特警也尝试过联系投递这些匿名资料的秘密人，不过楚玲金隐藏的很好，短期内还未被找到。
只是，警方未找到楚玲金，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在经历过一次被搜捕之后，对酒吧里的员工进行了一次警告。
某天下午，酒吧在开张之前，上层领导组织酒吧全体的员工在空荡荡的酒吧内开了一次临时会议。
虽说是临时会议，但会议氛围很紧张，会议内容令不少员工心头生恐。
当然，不包括楚玲金。
“昨天晚上，我们酒吧被警方搜索过的事儿，我想昨天上班的人应该都知道！”
站在所有员工跟前说话的人，是酒吧经理。
那是一个头抹发腊，戴金丝边眼镜，乍一眼看过去，十分斯文的男人。
当然，也只是看着斯文。
“昨天，警方在我们这里抓到了几个正在吸毒的年轻人。五男五女，都是老客。在这里，我只想跟你们所有人说一句话，不该我们要管的事儿，我们别插手！否则，什么时候惹一手血，什么时候被人报复，谁也不知道！”
酒吧经理在警告员工们不要做暗自举报这种事。
从酒吧经理的这一行为里看来，M区之所以混乱，也就很乱的更有道理了。
因为民众在包庇民众，民众在反警。
边境地区，警察都是一条心的在打击毒贩与军火商。
而边境地区，犯罪团伙确实繁多又杂，几乎融入民众生活。
所以，为保证各自的生活质量与性命安全，大多数民众都会对一些犯罪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楚玲金在听到这酒店经理的话之后，心中不禁浅叹口气。
“你们所有人都得清楚，在我们这儿，只有顾客！花钱的就是上帝！尤其要给我记着，在这个地区，但凡出了命案，伸张不容易，被掩盖却很容易！当然，我说这话不是说明我们警方不够力道，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的力量太小，而你们惹不起的人也太多！”
酒吧经理在上头大声侃侃而谈，“我知道你们里面有些是外地人，不清楚我们这个地区的规则。我们这个地区的规则，就是自保！听到没有，自保！”
自保…
这两个字，楚玲金听进去了。
所以，楚玲金心中更升起一股强烈的念头，再告诉自己，她要保卫M区的社稷，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把边境M区里的一个个污浊团伙统统驱逐。
让这里，也成为与其他城市一样，干净纯粹。
“昨天的事儿，我自然不知道是你们其中的哪一位举报的。可我非常希望，最好不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位！”
酒吧经理大声喝道，“如果让我发现是哪一个人举报的，那么，从明天开始，那个人就不用上班了。我不是在开除你，我们这是在保护你！大家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底下，一干员工大声回答。
其中，也包括楚玲金。
楚玲金，怕是明白这里的规则了…
不过她的志向不同。
她纵然不当兵，也要做一个正直，有用的人。
换种方式……她依然可以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