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火行1

  第二十八节
  “递欧都督,他的病情怎么样?”
  双汇城的医营里,廖刚正恭谨地站在一旁。满脸焦急的看着一个老者。这老者白面无须,全身也收拾得整整齐齐,要不是脸上的皱纹很深,否则看起来更像一个中年人。但即便如此,他坐在那里,仍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就是中西十路都督,和三木一起支持廖刚的另一个都督递欧。
  医营里面,躺着几十个伤患,他们都是前几天溶洞塌陷的受害者。除两个重伤者外,其余大部分人都已经能够站起来,再休息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递欧正坐在一张床边给一个患者搭脉。那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正是近卫营近卫营什长**。
  递欧不但是个七段高手,还是一个著名的医者,有“妙手仁心”之称。廖刚问了几次,但见到对方仍坐在床头,老神在在的,动也不动。心头惶急之余,却也无可奈何,知道现在不能多加打扰对方,索性闭上了嘴巴。
  过了半晌,递欧神色动了动,完脉收工。他站了起来,廖刚走上前,小声问:“都督,他没什么事么?”
  递欧看了看满屋子的伤患,皱着眉头道:“三公子,看这人的服饰,最多也就是个近卫营的什长而已,就算把他救活了,恐怕也不知道什么机密,用得着花费那么多精力去救治么?”
  这**是廖刚前段时间,派出去骚扰南汉粮道的小队救回来的。也亏得**身上的近卫营服饰明显,这支小队才把他救援回来,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东西。但由于**失血过多,尽管多方用药,到现在也不曾醒来。
  廖刚也看了看四周的伤患一眼。现在伤者这么多,而且双汇的许多军事,政事都需要自己拿主意,但自己对**的关心有点过头了。递欧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有些不满。他解释道:“这人虽然只是个什长,但四年前就曾当过吴明的亲兵,和吴明的关系也甚好,肯定能问出些什么的。”
  见递欧仍有些不以为然,他笑着继续补充:“其次么,他既然是一个什长,但身受重伤昏迷在森林里。看身上的伤势,还经过了一场恶战。都督你想想,这事并不是我们做的,寻常山贼更不可能老虎头上拔牙,也没那个实力偷袭近卫营。那他受伤的原因,那就值得推敲了。”
  递欧想了想道:“也对,不过少督。你就算想用反间计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对方已经兵临城下,而这个近卫营什长的伤势非常严重,看他的样子,本身就经过了一场恶战,失血过多后,没有第一时间治疗,竟然强拉着伤体又跑了个不少路。如此一来……”
  说到这里,递欧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廖刚心头一沉,他费尽心机的救援**,除了刚才向递欧解释那些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不曾说。那就是四年前征南军仓前大败,他和中路军主将谢川一路风餐露宿,侥幸得脱。后来被艾丝特抓住,在望乡谷又被吴明救下。归途中,他和张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除此之外,关系最好的就是这个**了。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希望**没事。不过看递欧的样子,**的情况恐怕并不乐观,正待再问问**的具体的病情。这时候,突然门被“砰”一声推开了,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进门便摔倒在地。
  这人正是廖二虎。他浑身上下湿淋淋的,都被汗水湿透了。递欧皱了皱眉,廖刚则喝道:“什么事?”
  廖二虎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道:“禀三木都督和三公子,敌人准备攻城了。”
  廖刚大吃一惊,叫道:“什么?为什么不早来通知我?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们还在列阵,进攻的话,可能就这一两个时辰的事。”
  廖刚全身一个激灵,那里还有闲心询问**的伤势。向递欧告了声罪:“递欧都督,我先去了。”
  递欧道:“三公子不用如此焦急,以双汇的城防,敌人要想破城,那有那么容易的事。你且先去,我一会就到。”话虽如此说,但廖刚那里还能沉得住气,从廖二虎手里接过马缰,骑上战马,风风火火的朝城头跑去。
  递欧说得没错,双汇城主城墙建在两山的夹口处,城墙高达近十五米。以如此高度,就算比之天下第一城的京都,也是不遑多让。如此天险,极是易守难攻,所以递欧才会听见军情后如此满不在乎。敌人在城外列阵又如何?有两山辅助防守,要想强攻拿下双汇,等如找死。
  廖刚到达城头时,三木正在城墙上调兵遣将。城楼上,各类士兵川流不息。双汇城的两位都督,三木主要负责军事,而递欧则是政事和后勤管得多一点。三木正站在主城头上,眺望着远方的南汉军队,周围则站着一大群的亲兵和将领,见到廖刚来了,纷纷上前见礼。隔得老远,就见到远方黑压压的一大片南汉军队,大概是对方正在列队待命。三木行过礼,捻须笑道:“三公子,你看对方到底想如何进攻?”
  他表现得不急不躁,廖刚脸上微微一热,心头暗道:“三木都督如此从容,有他在,这双汇岂有那么好破的?自己终究还是嫩了点。”心下想着,嘴上却道:“他们先前吃了个亏,这次还敢来,依我看,定是苦思无策,知道久拖下去对他们也无好处,而近卫营新来,想实行精兵战术,强行破城了。”
  廖刚和三木等人又不是蠢人,自然也能看到南汉方面虽然气势汹汹,但也是拖延不起。三木闻言点了点头道:“三公子说得甚有道理,但近卫营统领吴明向有仁义之名。这等强攻,损失实在太大,以他的性格,恐怕也会肉痛。他强攻我还真不怕他,就怕他明为强攻,其实是声东击西。还有什么阴谋诡计,须知此人用兵,向爱用奇,这点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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