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冲突
要比赛,最先确定的就是一共有多少家蹴鞠队。
八家具有贡瓷资格的窑场主自然是各出一队,另外剩余十四家,资本相对雄厚的也自筹了队伍,一些小窑场要么是没参与,要么就是几家人凑作一队。
最终二十余家窑场,一共出了十四家蹴鞠队。
名单出来,邵璟几个就琢磨上了,哪家蹴鞠队实力强,哪家弱,哪个人踢得好,这些都重点作了标记。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实力最强的当属白家和温家。”吴十八对蹴鞠高手门儿清:“温家的球头叫小旋风,擅长奔跑,速度极快;白家的球头叫稳风流,球踢得很准……”
秋宝听到这里,叫道:“为什么他们都叫风?他们都是疯子吗?”
众人都笑了,田幼薇把他拉过去:“谁教你疯子这个词的?”
忽见谢大老爷快步而来,满身酒气,停在一旁沉了脸红着眼盯了吴十八看。
吴十八被看得不舒服,便笑着站起身来行礼:“谢窑主……”
谢大老爷没理他,收回目光看向田幼薇:“你爹呢?”
“在屋里和我娘说话。”田幼薇看他脸色不对,少不得问道:“大舅父,您有什么事吗?”
谢大老爷并不回答,大步流星走了进去,边走边大声叫道:“五妹,妹夫!”
十分的失礼。
几人面面相觑,彼此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然而并没有人能回答。
田幼薇不放心:“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田秉跟着田幼薇刚走到主院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谢大老爷的嚷嚷声:“田大郎,你早前答应过再等孩子们长几年的,我家阿良一直等着,你却背着我悄悄和吴家做亲?”
田秉听得明白,立刻伸出两只手捂住田幼薇的耳朵,要叫她离开:“和你没关系,回你房里去!”
“怎么没关系,我都听见了。”田幼薇拉开他的手,镇定地道:“你以为我真那么傻,你们背着我做什么,我一点不知道?”
田秉有些尴尬:“我们只是……”
“嘘……”田幼薇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
只听田父同样很生气地道:“大舅兄,你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说的是等孩子们长几年再看是否合适,没叫你家阿良等,更未允诺过你什么。我也没背着你做亲,我田某人做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谢大老爷生气地道:“你敢说吴十八来这里,不是来相看阿薇的!你敢说没打算和吴家做亲!”
“小辈来这里送信做事怎么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乱说什么?难道你家去个适龄男客,就要到处嚷嚷这是给你家女儿相看的?”田父气得很:“我看你是醉糊涂了!你回去,我不和你说!”
“你不和我说,是要和谁说?和吴家说吗?你搞这个劳什子蹴鞠赛,难道不是想为吴十八扬名立万?我都知道了!你光明磊落?你把我骗得团团转!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却耍我?”
“你胡说八道!你个醉鬼!”
二人越吵越厉害,中间夹杂着谢氏无奈又压制的声音:“别吵了,让孩子们听见多不好!大哥,你是听谁说的这话呀?”
谢大老爷道:“你别管是谁说的!五妹,我向来待你和你家中兄长不薄,你只和我说句实话,你们是不是有这个打算,是不是看上吴十八了!”
谢氏不会说谎:“吴家是有这个意思,但我们并没有……”
“并没有什么?没有答应吗?那好,我就问你们,我家先求娶的阿薇,说了那么多年,你们给个准信,应还是不应?”谢大老爷咄咄逼人,火爆得很。
田秉生气地要进去阻止谢大老爷,这哪是来求亲的?这是来找事的!
田幼薇冷静地拉住田秉,轻轻摇头。
这种时候,小辈贸然掺和进去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只需在这里守着,不叫出事就行了。
“我们不应!”田父是真被惹毛了,“就凭你这样不讲道理,我就不能应!那是我闺女,她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儿,怎能随便说给谁就给谁!”
“你真不应?”谢大老爷默了片刻,突然大声叫道:“我早知道你看不起我!看不起就看不起好了,说什么我不讲道理才舍不得把阿薇给我家?”
屋里“哐当”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推倒了。
“不好!”田秉叫了一声,飞奔而入。
田幼薇也怕真动起手来弄伤了人,也赶紧跟进去。
但见田父和谢氏都好好儿地站着,倒是谢大老爷躺在地上,气咻咻地瞪着田父,目呲欲裂,咬牙切齿:“好你个田大郎!你竟然打我!枉我与你相交几十年,今日才算看清你的模样!”
田幼薇见自家爹娘没吃亏,先就放了一半的心。
田秉上前扶起谢大老爷,好声好气地劝:“大舅父,您有没有伤到哪里?您怕是误会了……”
“我没误会!就是你爹打的我!”谢大老爷的额头上被碰起鸡蛋大小一个包,他也不管,奋力将田秉推开,转头看向田幼薇,咧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阿薇,你到舅父这里来。”
田幼薇又不傻,不但不往前去,反而后退了两步:“舅父,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没影的事,是听谁说的?”
谢大老爷见她躲避他,就明白了:“你也看不上阿良,是吧?”
“我只当阿良表哥是兄长。”田幼薇斩钉截铁地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刚才也听清楚了,虽不知道父母之前是怎么打算的,但她的确没想过要嫁谢良。
看谢大老爷这样子,虽是真喝了酒,又何尝不是借酒装疯想要逼田家答应这桩亲事。
这种事她坚决不能忍,也不打算拖。
“好,我知道了。”谢大老爷踉跄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田幼薇一眼,又看田父一眼,垂了眼皮遮住目光,再转身继续往前走。
“阿爹!”谢良匆匆赶来,急得满头满脸的汗,嗫嚅着道:“你刚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