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哥,我也给你做了身衣裳,你穿着试试看啊!”宋慕雯将一套衣裳拿了出来给宋慕武,藏青色的棉袄和黑色的裤子,这年头最常见的款式,让宋慕武很惊讶:“囡囡,你啥时候做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啊?”
宋慕雯嘿嘿一笑,道:“我当然是躲着你做的,被你发现了就不是惊喜了,赶紧试试看!”
当初李桂芬给宋慕武也做了一套厚厚的棉衣裳给了宋慕武带出来穿,李桂芬也想到了宋慕武会长个儿,没想到的是宋慕武比她想象中长得还要快。
宋慕武穿之后出来,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裳,真是穿着又舒服又暖和,剪裁十分贴身,而且针脚十分好,让宋慕武觉得实在是太意外了,没想到妹妹的手艺竟然这么好!
“囡囡你真厉害!都比妈做的要好看了!”
宋慕雯忍不住脸红,道:“我哪里比得上咱们妈,只要哥哥能够穿出去见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其实宋慕雯在暗暗庆幸,幸好自己的哥哥是个没原则的妹控,要是没完没了地追究起来,自己还真的是招架不住呢!
大年三十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做特别多的菜,因为两个人吃不完,而且两个人还有不少的小零嘴,够两个人嘴巴不停地吃上好几天了。
宋慕武看着那糖纸花花绿绿十分好看的糖果道:“囡囡,这个哪里来的啊?我在供销社没看到啊!”
宋慕雯应付道:“哦!那个啊!是我跑到挺远的供销社买来的,咱们这边恐怕没有,这个价格挺高的呢!”
宋慕武听了,更觉得稀罕了,道:“以后你不要一个人跑那么远,我不在你身边,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宋慕雯乖乖道:“好的,我知道了。”
其实这些水果糖牛奶糖之类的都是她空间的,也不是为了省钱,而是看在这样特殊的时候,给宋慕武尝尝鲜,自己也能够光明正大地享受一回。空间里的零食种类数不胜数,相信很多东西是现代人都没有听过的,但是宋慕雯根本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只能在进空间里面之后,解解馋罢了。
大年三十这一天,外面的鞭炮声不断的,两个人听着外面的鞭炮声,都觉得有些冷清,两个人准备过年的东西不少,但是这也填补不了两个人的空虚,宋慕雯甚至觉得,是不是在外面过年的决定是错误的,应该回到宋家,回到父母身边,和所有的亲人一起围在一起吃饭谈天。
宋慕武有些恍惚的盯着火好久,才道:“囡囡,我也出去放鞭炮了,外头可真热闹。”
宋慕雯道:“咱们一起去!”
北京不愧是北京,虽然全国的经济水平不怎么样,但是这里放鞭炮的人还很多。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两个人在外面点了一串鞭炮,宋慕武和宋慕雯站在一起看那鞭炮噼里啪啦,附近好几处都在放鞭炮,跟这边像是互相呼应一般。
“咱们进去吧,外边冷得很。”
宋慕雯点点头,两个人进了屋,把门关上。
北方有这个时候全家人是要吃一锅热腾腾的饺子的,可是宋慕雯和宋慕武都是南方人,所以没有这个习惯。
“咱们今晚就不守夜了,回去睡吧!”
这个时候还没有春晚,大家守岁的时候就是枯坐在火堆或者别的可以取暖的东西旁边,有家人团圆的还好,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要是孤单的,确实是很难熬的。
宋慕雯给熬了老鸭汤,给盛了两个人各盛了一碗,道:“喝完消消食再睡,不急在一时。”
宋慕武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大门都关好门窗锁好了才过来。
“哥,过几天咱们去东北看看吧!我听说他们那边元宵节的时候有冰灯,可好看了。”
宋慕武自然是毫无异议地答应:“好啊,你定个日子吧!这个时候应该火车上的人不多。”
“大年初四咋样?”
兄妹两个在北京没有认识的人,所以也没有需要去拜年的人,时间很自由。
“听你的。”
宋慕雯给兄妹两个人都灌了热水袋,又把空间里的被子拿出来了,一个人两床厚实的棉被,一点都不冷,就算是两个人睡两个房间也是暖和的很。
等到大年初一的时候,宋慕雯才感受到,以前在家的时候很不耐烦应付的俗礼其实挺好玩的,至少能够打发不少世间,不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相对枯坐。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神马的……人家在越南过年呢……说不定就是在战场上过的年,毕竟美国大兵不过年啊……
第129章去东北
宋慕雯想了一会儿,两个人不适合打牌也不适合打麻将什么的,倒是可以下棋,玩游戏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游戏机什么的要解释来历很麻烦,所以就弄副军棋出来玩。
宋慕雯的军棋是菜鸟级的,而宋慕武就是原装菜鸟,两个人刚开始是磕磕绊绊的,后来熟练了之后就顺了不少。可能男生在军事上天生比女孩子更有敏锐度一些,后来宋慕武是表现的越来越好,宋慕雯在他手下已经是没有还手之力了。
宋慕武觉得这个棋好玩,宋慕雯却不玩了,因为她不想新年第一天就不断输,搞得新的一年运气都不好,虽然这是没什么根据的说法,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少很多农村人是很信的。
两个人又换了几种棋玩,玩累了就在那里看书,宋慕雯给宋慕武看初二没学完的课本,又给他讲一些高中的知识,其中还参杂着一些课外书籍,宋慕雯发现宋慕武对史哲经济类的挺感兴趣的,竟然不太喜欢数理化,要知道恢复高考之后就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口号:“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看来自家的哥哥是没有什么成为数理化的人才的天赋的了。
就这样终于到了大年初五,宋慕雯和宋慕武将东西收拾了,本来不属于这个房子的东西全部收拾掉了,免得原房主看到了起疑心。
走出门,宋慕武将门锁好,拍了拍肚子,道:“又要开始流浪的日子咯!”
宋慕雯嘿嘿道:“难道你还想窝在那里养膘不成?”
这一个春节,一直窝着不动,宋慕武都长了一点点小肚子了,不过他长得高大,倒没有很明显。
宋慕武顿时不说话了,不能说男人都爱美,但是每个男人肯定都十分注意自己的身材的,有肌肉肯定是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没有男生喜欢自己生的跟弱鸡似得。
两个人来到火车站,火车站的人果然比平时要少一些,不过火车站还是一样的脏乱差,随地都是垃圾都是大小便,还有不少人缩在角落里睡觉之类的。
大字报已经在贴着,但是这个时候没有红卫兵的活动了,所以大字报显得有些冷清。
售票窗口处根本就没什么人在那里买票,卖票的人在里面趴着打盹,虽然现在还是过年,但是这样的特殊岗位还是要有人在职的,而且在这个年头,可是很光荣的事情,人人都为自己能够为这个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而自豪。
“你好,请问最近一趟去东北的火车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为了避人耳目手里拿了一些简单地行礼。
工作人员见两个人穿着红卫兵的衣服,顿时就了然了,道:“你们想去哪里?”
“哈尔滨吧!”宋慕武看宋慕雯,宋慕雯就这样回答道。
工作人员翻了翻手里的表,道:“两个小时后有一趟,你们这么早就去联系革命啊?”
宋慕武道:“嗯,毕竟时间不等人嘛。”
那个工作人员还赞叹道:“你们两个真是优秀的革命工作者!”
宋慕雯和宋慕武羞涩地笑。
两个人在候车室里等车,实际上他们三个小时后才踏上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火车上人不多,大多是在昏昏沉睡,这个时候坐火车的人,必然是又难以说的苦处的。
这个时候的火车速度不快,如果停下来了又要停好久好久,所以这辆火车是吭哧吭哧走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到了哈尔滨的。
两个人到了哈尔滨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个哆嗦,哈尔滨冷可不是吹出来的,第二个就是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了。
宋慕雯给两个人穿了十分防寒保暖的内衣,里面的毛衣也是羊毛的,虽然宋慕武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是也知道不是普通的东西,他只当是佟素珍干妈送的。
当然两个人的外面还穿着军大衣。
而且幸好宋慕雯做的准备充分,不仅有军大衣和毛靴,还有帽子和围巾手套口罩之类的,这妥妥的零下十多度的温度啊!不注意一些手都给冻掉了。
“咱们去找些吃的,然后找个住的地方。”
找吃的不难,东北人民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如何取暖他们早就深谙其中的门道了,虽然此时没有暖气,但是屋内依然比外面暖和许多,主要是屋子里烧着熊熊大火。而且这边的房子都是自发做两道墙了,这样可以防寒保暖。
吃了东西,两个人又去找住的地方。
工厂和学校都放假了,没人,两个人就盯上了民居。
就在两个人觉得腿都走软了,而且鞋子里还进了水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小屋子,这个小屋子只有一个老婆婆住,老婆婆佝偻着身子,行动有些迟缓,而且屋子里很冷,那些在室内烧熊熊大火的人,都是家里有劳动力的,在秋天的时候就在外面打了很多柴回来的,老婆婆这样的,能够弄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哪里还能上山打柴。
老婆婆听说住她的屋子给粮票,很高兴,她现在的日子是勉强果腹而已,能有粮票就是好事情了。
兄妹两个进了屋子,老婆婆生火,给烧了热水,又做饭做菜,老婆婆说话很重的东北味儿,不过东北话好懂,宋慕雯完全无压力,而宋慕武则是能听懂个大概。
两个人知道老婆婆死了丈夫,儿子在很早之前就出门讨活路了,一直没有消息,这些年都是她一个人过日子。
看老婆婆过年的东西,兄妹两个挺心酸的,两块面疙瘩,一坨咸菜,就是老婆婆过年的所有物资了。
“老婆婆啊,我们从家里出来,带了一些菜,你帮我们坐一下,也一起吃点吧!这屋子里有些冷,明个儿我和我哥去看看有没有柴火买。”
“哎哟!不要那么浪费嘛!”老婆婆操着浓重的东北腔道,“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宋慕雯道:“婆婆你别客气哈,我们两个觉得饿了,还觉得冷呢!您冻着了也不好。要是您儿子哪天回来了,看您这样,岂不是要伤心了?”
老婆婆絮絮叨叨许久,不过见宋慕雯和宋慕武坚持,就拿了两个人带的菜去做了。
宋慕雯只拿出了一小块肉,一点干菜,还有咸菜之类的,让老婆婆做,拿别的菜不太适合。
老婆婆手艺还是不错的,后来老婆婆说,当初她娘家也是地主家,风光的时候也是住大院子的,顿顿白面顿顿有肉,过冬也是穿着皮袄子的,不像现在。
老婆婆回忆的时候带着向往的神情,宋慕雯和宋慕武都觉得挺心酸的,造了旧社会的反,也让一些人的生活直接落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第二天,宋慕武打听了一下,然后出去弄柴火,这个时节的柴火不好弄,但是宋慕武还是花了不小的力气弄来了一根粗壮的树,这棵树是被积雪压折了,躺在山里无人问津,因为这个时候进山的只有猎人。宋慕武这么卖力,是为了不让宋慕雯受冻,虽然是妹妹主动提出要来东北的,但是宋慕武还是觉得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妹妹,这是自己的责任。
老婆婆对付积雪中的树枝很有一套,别人烧不起来的树枝让她给点燃了,老婆婆有些得意的说,她年轻的时候也去山里捡树枝的,那个时候她能够干很多活,很累却不觉得苦,因为一家团圆。
老婆婆家里没有余粮,总不能天天吃咸菜,所以宋慕雯让宋慕武去买了面,也就是小麦磨成的面。东北土壤肥沃,但不是自古以来就是粮仓,而是在垦荒之后才成为大粮仓的,在这个时代,国家在这边发展了重工业,也发展了农业,最出名的就是北大荒变北大仓的情景,这个时候正好是部队在这里开垦的时候,这个也成为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活动。
老婆婆越加喜欢两个人了,虽然她不爱占人便宜,但是两个孩子要吃饭,而且还那么热情的邀请,如果她只喝面汤,两个人肯定要把大饺子面疙瘩塞进她碗里,她觉得就算是亲孙子亲孙女也不过如此。
老婆婆手艺好,宋慕雯和宋慕武都不会做面食,所以每次做饭的时候都是老婆婆大展身手的时候,两个人毫不吝啬地夸奖和赞美,让老婆婆很高兴,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终于有了一些用处了。
不过还有一个事情,就是老婆婆家里的被子实在是太薄了,老婆婆说自己当年嫁过来的时候,也有十几床描龙绣凤的厚实大棉被陪嫁的,只是那些棉被东一搞西一搞全给搞没了,有的被偷了,有的被拆了,还有的被当掉了,所以老婆婆只剩下这么一床薄薄的被子了。
没办法,就算是有被子两个人也不好拿出来,于是又去买了一床被子,兄妹两个假装出去买被子,然后从空间拿了一床最厚的出来。
老婆婆直说两个人太破费了,两个人说没办法,天太冷了,晚上跟个冰坨子一样,睡不着觉。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很自责,自己没有守住一份家业,没有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不仅儿子要出去找活路,来了两个小娃娃也要那么破费。
宋慕武不能和宋慕雯与老婆婆睡一个床,所以两件军大衣一个薄被子都给了他,然后宋慕雯还给了他一个改良的热水袋,可以持续发热,不过外表和普通热水袋没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就要回家咯~因为马上二月就没有免费的住宿吃饭和交通了
第130章有感触
这个时候东北一出门就是膝盖那么深的雪,雪花时时刻刻都在飘扬着,两个人把全身都包的严严实实的,才敢出门。
这么冷的天,那些搞串联的人来了也呆不久,很快就都走了,所以东北这边的斗还算好一点的,只是怕以后会发展越来越烈罢了。
因为国家在这里发展重工业,所以这里的就业等形势不错,等以后大庆油田胜利油田之类的被发现了,需要的劳动力更多,到时候东北才是真的会越来越好,会逐渐成为中国的一个重要地方。
东北,一个多么神奇的地方,当年小日本占领了这里,他们像是吸血鬼一样,不断吸取这块黑土里的营养,这里生产的树木、大豆、白菜、矿产、银行金库的黄金等重要物资,被他们不要命似得往国内输送,可以说,一个东北不仅养活了日本,甚至将日本从崩溃的边缘挽救了回来,让他们跟上了世界资本主义的步伐,让他们不断地壮大,最后发过来欺负现在的中国,他们从来都没有感恩之情,甚至在中国收回东北的时候,他们反而觉得是中国抢走了属于他们的东西,一群不知廉耻的吸血鬼、蚂蝗。
如果没有东北,日本必然还在世界的第三世界挣扎,所以说,当年的不抵抗政策的后遗症,是很大的。
宋慕雯一边走,一边沉思着,想的远了,不由得叹一口气,历史,就是已经发生了的过往,无论世人如何评说,如何指责或者唱赞歌,他岿然不动,并埋头造就当下的历史。等到人们暮然回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激情,只是历史在忙活的时候扬起的灰尘,最后不知道消失在哪里。
“囡囡你在想什么呢?”
宋慕雯笑了笑,道:“能想什么啊?想关于这片黑土地的事情呗!你想过为什么东北人这么豪爽吗?”
宋慕武摇摇头,他觉得今天的妹妹有些奇怪。
“因为这里啊,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生活着,他们必须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所以他们的性格就形成了,成为了他们血肉的一部分,遇着什么事儿,哈哈一笑,骂几句娘,然后埋头苦干。哥,走了这么多地方,你发现没,每个地方的人,性格都不一样,有的婉转,有的狡猾,有的直爽,有的奸诈,这些都和他们生活的地方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