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怎么治好?”
  “这种情况,有可能不医自愈,也有可能不会再好了。”
  “行了,下去吧。”
  戎关再回到床边,却发现夏悠扬睁着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他一惊,“悠悠,你...”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看不见你,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么。”
  戎关将夏悠扬揽在怀中,心疼的说:“对不起,悠悠,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一定找出害你的人,将他碎尸万段,世间能人异世很多,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夏悠扬缓缓闭上眼,睁与不睁,都没有意义,说话的声音略有些颤抖:“是我大意了,竟然被笛声迷惑,好在我们的孩子没事。背后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现在找不到证据,再给我一些时间,一定能找到。”
  正当戎关因为证据不足而愁眉不展的时候,当初在军营中被放出去的‘李东来’,无意中与他舅父尚书李年延提起“舅舅,您说那皇后娘娘怎的在宫里好端端的就瞎了呢?”
  李年延冷笑一声,“哼,郑濂那老小子注意打得好,本想一尸两命,除了皇后,又除了即将出世的孩子,谁知道,竟然一个都没死,算那皇后命大,不过倒也奇怪,皇后竟然没有被魔笛引的神智全失,定力很强。”
  “我听人家说有了孩子的女人都会比平常更为厉害,或许是她出于对自己孩子的保护呢,啊对了,舅舅,魔笛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这臭小子,还能知道些什么?魔笛是江湖上一个特殊的组织吗、,用笛声引人神智,轻则愣在原地,重则可能神智混乱导致自杀。”
  “啊?这么厉害!那郑濂是怎么找到这么厉害的组织啊,一定花了很多钱吧。”
  “钱?钱可驱使不动他们,我一直有一种感觉,好像郑濂与他们有什么联系,魔笛组织的人,臂骨上都有黑色的魔笛黑印,如果郑濂手下的心腹能落入我手中...呵,搬倒他,再颠覆了这个国家,指日可待。”
  ‘李东来’与舅父谈完话,又骑着枣红马奔向了青楼,红菱听说尚书的侄子来了,亲自起身迎接,搂着‘李东来’的手臂,亲亲热热的进了雅间。
  ‘李东来’附在红菱耳边,红菱脸上娇笑着不变,把他说的话一字字牢记,然后遣暗卫,迅速将消息送至宫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结局
  戎关将切成小块的苹果一块块喂到夏悠扬口中,听了暗卫的消息,一丝冷笑爬上眉梢,“郑濂,李年延,既然你们都想扳倒对方,就让我帮你们一把。”
  几日之后,李年延门客向皇帝检举郑濂贪污受贿,郑濂门客向皇帝检举李年延征地屯兵,皇帝信任二位老臣,总是把事情压了又压。
  双方的战争已经开始,没有收手的余地,愈演愈烈,最后李东来的人甚至说出,怀疑郑濂与江湖上的魔笛组织有关联,并抓住一个郑濂的心腹,要当场刮肉露出他的臂骨。
  戎关颇为恼怒,向来江湖与朝堂互不干涉,现在却牵扯在一起,当即下令刮了那人的肉,只见臂骨上真的有魔笛黑印,郑濂事情败露,准备跑路时,已经晚了,风天放将郑家全部生擒,包括新晋的梅妃。
  树藤摸瓜,在鸢木阁的参与下,将魔笛组织连根拔起,铲除了江湖上一个歪门邪道。
  另外一边的李年延,竟然被自己的亲侄子‘李东来’检举,列出他的几十条罪行,曾经如紫藤萝一般繁盛的李氏家族,如抽掉了中间的枝干,再辉煌的过去,也在这一刻倾散。
  随着春天的复苏,接连半月的初夏之雨下来,却让沿着河道而建的几个郡受了洪灾。
  戎关在宫中安排好了一切,夏悠扬周围的警卫多了好几倍,才带着人奔赴灾区,亲自查看。
  灾区的人见到皇帝亲自来看望他们,燃起重建家园的信心,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沮丧之气。
  夏悠扬在宫中独自待了几日,就盼着戎关回来。
  五日后,夏悠扬摸索着起身,刚准备叫非流敞敞窗子,却听见外间的两个小丫鬟窃窃私语。
  “陛下两日前就回来了,怎么不见来看咱们娘娘?该不会...咱们主子失宠了吧?”
  “你瞎说个什么劲,除了咱们主子,陛下哪里还看过别的女人一眼。我告诉你,你可别对别人说啊,陛下在受涝灾的郡里,不小心被塌了的房子砸了一下,受了些伤,不想让咱们娘娘担心,所以等养几日,再来看娘娘。”
  “娘娘真是好福气,能得到陛下如此关爱,只可惜,眼睛看不见了,哎,这世上还真是没有完美的事....”
  他早就回来了。
  他没来看我。
  他受伤了!
  夏悠扬坐在桌边,左思右想,心里像是塞进一团乱麻,再也等不了了,大声喊道:“非流,你过来。”
  非流刚从外面采了梅花回来,被夏悠扬的叫声吓了一跳,忙进了屋问道:“娘娘,怎么了?”
  “我问你,陛下是不是早就回来了?”
  “没,没有啊,要是回来了,怎么会不来看您呢。”
  “别骗我了,刚才她们偷偷说话,我都听见了,他受伤了,对不对?”
  “娘娘,陛下也是不想您担心....”话还没说完,就见夏悠扬跑了出去。
  非流跟在后面大喊大叫,“娘娘,您别跑,眼睛看不见,可别摔倒了,娘娘,娘娘啊。”根本没注意到夏悠扬左躲右闪,错过来来往往的宫人,虽然挺着肚子,却步履生风。
  御医刚刚拆下绷带,准备为戎关换药,就听见外面的丫鬟太监呼呼啦啦跪下说:“奴婢(才)见过皇后娘娘。”
  戎关忙走到门口一把抓住向他跑来的夏悠扬,皱着眉头骂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乱跑什么?那些奴才都是傻子吗?”
  夏悠扬不耐烦的挥挥手,“哎呀,他们哪里跑得过我,我看看你伤在哪儿了。”说着捧着戎关弟弟胳膊看了看,才舒了一口气,“好在伤口不太深,为何要瞒着我,害的我担心死了。”
  “伤口...不太深?悠悠,你...看见了?”
  “啊?”夏悠扬被戎关问的愣了一愣,半晌之后,听见满屋的人高声说:“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路跑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得见了。
  结果两人还没喜悦多久,夏悠扬突然捂着肚子喊起疼来,御医一看,孩子要生了,忙叫人去收拾偏殿,准备生产。
  戎关拽回跑出去的小太监,“还折腾什么,就在这里,朕在这看着,若是有什么闪失,小心脑袋!”
  御医小心翼翼的劝着:“陛下,产房不洁,帝王见血...”
  “够了,不洁?你夫人辛辛苦苦为你生孩子,你说她不洁?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快去!”
  御医答了声“是”,赶紧回到自己岗位上。
  夏悠扬在床上声嘶力竭的大喊,戎关在旁边焦躁不安,又帮不上什么忙,产婆跑过来对他说:“陛下,娘娘要见您。”
  戎关手忙脚乱的坐在夏悠扬床头,急切地问道:“我我我,我要做什么?”
  产婆擦了一把汗,“陛下,您陪娘娘说说话,鼓励她。”
  戎关紧紧握住夏悠扬的手,“悠悠,我爱你,你加油啊,你那么厉害,生孩子肯定难不倒你的。”
  夏悠扬咬牙切齿的说:“我厉害?我觉得...你更厉害。”
  “是是是,我厉害,可是...可是我不会生啊。”
  在一旁帮助夏悠扬的产婆差点笑出了声,听着夏悠扬一声嚎叫,忙敛住心神,“娘娘,再使把劲,孩子头出来了。”
  夏悠扬又使劲喊了两声,然后看着戎关:“太...太过分了,为什么要女人生孩子,要是男人能生,我....我宁愿养着他,啊~~”
  随着夏悠扬最后一声大喊,孩子终于生了出来,产婆将孩子擦洗干净,用明黄色小被子包好,喜上眉梢:“恭喜皇上,娘娘诞下一名皇子。”
  戎关眨眨眼睛,喃喃地说:“皇子?悠悠,你听见吗?我们的儿子!”
  夏悠扬伸手接过孩子,欢喜的看了又看,突然想起一件事,“孩子怎么到现在都没哭?”
  大家一听,都不禁紧张起来,这孩子...早产了些许时日,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夏悠扬忙拍着孩子,“宝宝,宝宝,你哭一声给娘亲听听啊,别吓我。”手下的力道越发大起来。
  孩子被她拍的疼了,突然睁开眼睛,蓝色水光在眼中流转,见夏悠扬急得都快哭了,孩子好似能听懂她说话似的,瘪着小嘴哇哇乱叫两声,然后又偏过头,呼呼大睡起来。
  一屋子的人都愣在原地,这孩子....难道是早熟啊?
  凤陌希笑着看幸福的一家三口,站在一旁,“看来,没我什么事了,便不待在这深宫大院内了,我想去再看看这纷繁的人世,或许,再等一段时间,就没有机会了。”
  戎关遣退了众人,屋中只剩下夏悠扬,戎关他们三人。
  戎关说:“凤鸣,我们相识这些年,有些事,不想瞒你,我想带悠悠和孩子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你不当皇帝了?”
  “当皇帝有什么意思,这深宫事物纷杂,没有自由,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你若是不急,能否先在悠悠外面那座宅子里等等我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游玩。”
  “你真的决定了吗?这可是时间最高的权力地位啊。”
  “我很早之前就有这种想法,只是宫中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我想将一个完完整整的国家顺利交到瑜桑手上,悠悠这次被郑濂害了,我真的再也等不了了,离开的越早越好。”
  “行,我先去府邸中安排一下,在那等着你们,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啊。”
  “放心吧,不会很久的。”
  戎关和夏悠扬送别了凤陌希,紧锣密鼓的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
  东庭皇帝凌肃戎关在孩子出生第二日,便昭告天下,凌肃朗天为东庭太子,借此大赦天下。
  凌肃朗天满月之期,一场突如其来的热病,夺去了这个幼小的生命。
  皇后丧子悲痛万分,一病不起,一个月后,也在痛苦中离开人世。
  皇帝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皇后的第一次大祭,皇帝带着众人前去皇陵祭拜,在归来途中,因为伤痛过度,神情恍惚,坠马失足,从悬崖上跌落入千丈深的山间,尸骨无存。
  半年内,东庭举行了三场国葬,太子,皇后,皇帝。
  整个东庭陷入一片死寂,人民都在家中痛哭,恨叹苍天不公,好人总是活不长久。
  瑜桑看着戎关的信,不禁苦笑不得,自己这个大哥,为了逃离皇宫,竟然做的如此惊天动地。
  只是,他们从此遨游天地间,自己将永远守在这深深宫廷。
  云逸国。
  寂青觉坐在锦夜的坟头,轻轻拂过‘爱妻’二字。
  锦夜,你为何如此决绝,我伤害了爱我的人,如今我爱的人又离我而去,留我一人在这人世踽踽独行。
  是呵,你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背负着愧疚苟活于世。
  罢了,一定是上天惩罚我,让我注定孤苦一生。
  “将军,东庭消息,太子凌肃朗天,没能躲过那场热病。”
  “什么?那皇后呢?”
  “皇后一病不起。”
  一月后。
  “将军,东庭消息,皇后...殡天了。”
  三月后。
  “将军,东庭消息,皇上,薨了。”
  寂青觉仰天大笑,笑出了泪,“哈哈哈,都走了,都走了,只剩我一个,只剩我一个啊!”
  三年后,东海之滨一艘豪华游船,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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